马六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近水坑又有仔细瞧了瞧,这一瞧不要紧,腿肚子吓得都转筋了,他的背后果然空空如也,可是老头儿的却分明被自己背在背上。
此时此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
“妈呀”马六儿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用力一跳打算将老鬼扔下就跑,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那老鬼就像寄生虫一样已经附着在马六儿的背上,无论怎么摔都纹丝不动。
“桀桀……”怪笑声不断传进马六儿的耳朵,阴郁的声音就像是阴风一般使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颤栗。
“乖孙,怎么不走了?”老鬼紧紧地贴着马六儿的背,声音哪还有一点人类的感觉。
“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乖孙了?”马六儿拼了命地在背上乱抓,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老鬼在哪,可他分明能够感觉到耳后的阴风。
“别找了,我的乖孙,这么多年了都没人陪我,我怎么能放过你呢,桀桀……”
“你这老东西,怪不得没人肯陪你,死了还出来害人,活着也绝不是什么好鸟。”
“嗯……你说的不错。”老鬼的声音越来越得意,“我活着的时候碰过瓷儿,将那个倒霉鬼讹得倾家荡产,占用年轻人的篮球场跳广场舞,而且打了其中一个来打篮球的小伙子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坐公交车的时候一个孕妇不给我让座,我还将她踢流产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马六儿越听越来气,一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起身用力向背后的墙壁撞去,哪知这一撞背后竟空空如也,却把自己撞的七荤八素。
“乖孙子,跟爷爷耍手段,爷爷害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老头一阵阴笑,“你也不必白费力气了,用不了几刻我就跟你重合了,到时候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你这个害人精,就算死我也不会将身体给你。”马六儿一提气,不停地向身后的墙壁撞去,可是没撞几次,他只觉得血气翻腾,几乎窒息了一样。
也就是他停顿的这一瞬间,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然后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浆糊,变得浑浑噩噩。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原来我之前的猜测全都是错误,我本以为马六儿只是阴差阳错冲了饿灵,却想不到缠住他的竟然是一只老鬼。
师父的古书上曾将这一类事归于疑难杂症,也就是说病人的癔症可以解除,不过过程却是棘手的很,正所谓“人老惊,马老滑。”所以老鬼一般都很狡猾,难以对付,虽不能瞬间致人性命,可就像葡萄架上的绿虫一样,不咬人,却恶心人。
见我眉头皱紧,细鬼急忙道:“怎么了大虾?”
“我估计错了,马六儿撞的不是饿灵,是老鬼,如果我没估计错,今晚那只老鬼会回来找他。”
“老……老鬼?”此刻马六儿吓得声音都颤了,“先生,你快救救我啊。”
眼泪瞬间从马六儿的脸上流下来了,看来他这两年过得一定生不如死,不然堂堂黑社会也不会这么怂。
“大虾,你用银针将它制住了吗?怎么还会回来?”杜干云面色焦急,“不管怎样,还请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位兄弟。”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虽然看过师父的一些古书,可却还是一个新手,商女泣魂阵和杜鹃啼血局虽然被我看破了,可是当我破局的时候心里也一直没底,如今跟真正地老鬼交手更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我面色犹豫,杜干云也着急得很,“大虾有什么你尽管开口,只要我杜干云负担的起的,你尽管提。”
看着杜干云焦急的样子,我才明白他原来会错了意,于是解释道:“杜老大误会了,救死扶伤是我从小就听师父说的道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就马兄弟。”
杜干云听了我的话,对我拱了拱手,“好一个救死扶伤,真他娘的仗义,换做医院的话如果不先交钱就算你死了也没人问你。”
我干笑了一下,转念道:“可要对付老鬼的话,我需要一件东西。”
“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是钱能买到的就不是事儿!”
“大哥……”
“你闭嘴!”马六刚想开口就被杜干云呛回去。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杜干云能够称霸一方,不光靠得胆识和拼命,更重要的是对兄弟的情义。
只是我需要的东西却也到了考验他对兄弟情义的时候,“杜老大,对付老鬼,我需要我的那把匕首。”
话音未落,我能明显感觉到杜干云身子一颤,那把匕首此刻正插在他府邸的一棵几人环抱的垂柳之下,那颗垂柳恰好生在西南坤宫,而西南坤宫正是死门位置所在,死门属土,土生木,所以长在死门的树木往往高大粗壮,死门也宜刑戮征战,捕猎杀牲,再加上匕首上浓郁的杀气,对商女泣魂阵有一定的削弱作用。
气氛一瞬间变得安静,马六儿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成死灰,想必他早已听身旁的黑西装提过这件事。
良久,马六儿缓缓开口,“大哥,不要紧,我的命早就当做没了……”
“你闭嘴!”杜干云一声呵斥,转过身对着我沉声道:“大虾,一夜的时间够不够?”
“足够!”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只是杜小姐……”
“大虾,你没有看明白吗?那个幕后黑手其实并不希望我早死,他只是想利用我身边的人来折磨我,盈盈今晚不会有事,你不要分心,尽快把老鬼解决掉。”
我点点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由得我出现任何闪失,我想了想还是给杜干云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杜老大,你手下有没有杀人如麻的兄弟?找一个暂时顶替匕首上的杀气。”
“杀人如麻?”杜干云干笑了一下,“你真把我们当古惑仔了,闲着没事搞火拼,我们是做正当生意。”
“那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我认识一个人,简直视人命如草芥,不过他并不是我的手下,跟我有几分交情,如果我请他的话应该能请得动。”
“谁?”
“断魂楼,唐寅!”
杜干云的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听到“唐寅”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向冷漠的细鬼好似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