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特汉是突厥柔然部的一个小汗王,深得扎哈可汗的器重,去年她重伤扎拉达后,伊拉特汉便接替了他的驻防。
若现在他没有跟刚刚回到呼拉尔的扎拉达换防,那么薛晴柔便可以粗略估计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她在心里推算了一下伊拉特汗管辖最远区域到达青阳关的距离只有一天时间,只要能突破他的防线,她便能赶回青阳关去搬救兵,来救她那倒霉蛋“夫君”。
想着,她在毡包里找出一条突厥人栓牲口用的粗麻绳,又在这突厥少妇身上加绑了一层,然后将她的嘴堵住。
“我不杀你,但你能不能活,就听天由命吧。”她在那突厥女人的耳边用突厥语说道,然后用那铁棒照着她的头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她便昏了过去。
薛晴柔穿着突厥女人的服饰,走出毡包的时候,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她心中一紧,天亮了在突厥的草原上行走极为不利。
她想了想,从拴马的桩子上牵过来一匹黑色的大马,翻身上马,驱赶着这家里的几十头羊群向南方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离伊拉特汉牙帐的距离并不远,她赶着羊群才行了不到两个时辰,远远地便看到了伊拉特汉牙帐营地的轮廓。
她驱赶着羊群放慢了脚步,从远处观察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前行。
还没到近前,她开始高声地唱起了突厥人的歌儿。
当死亡的冬季来到我的故乡
当暴风雪吞噬着我的呼拉尔
我用我的灵魂去弹奏冬不拉
只有它知道我的忧伤
我的心上人啊,坤拉尔
你在哪儿?
老人听见我的琴声不住地哀叹
女人听见我的琴声止不住掩面
弹奏着我的冬不拉,
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哦,我的心上人,坤拉尔
你在哪儿?
薛晴柔的声音很宏亮,悠扬的突厥歌声也很有穿透力,远远地传到了伊拉特汉营地,守卫的兵士听到女声清亮的歌声,不觉听得入了神。
她继续赶着羊群前进,半天那些守兵才反应过来,一看是个突厥的女孩子赶着羊群才放牧,便大声地喊道:“小姑娘,这里没有你的坤拉尔,远远地离开吧。”
“守护呼拉尔草原的卫士们啊,我的坤拉尔一定在你们中间,为了寻他,我已经踏遍了半个呼拉尔。”薛晴柔用突厥话回道。
突厥人虽不像中原人一样实行府兵制,但扎哈可汗的治下,南袭随国,西扰西域,当然要征上许多的突厥男子从军。自然这中间就会有许多痴男怨女的生死别离,薛晴柔这样说,可能是勾起了守兵的相思之情,他们便对着她说:“痴情的姑娘啊,那你就将脚步放慢些,到我们的营帐中来喝碗甘甜的**吧。”
听到这话,薛晴柔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
她催马赶着羊群快速向前,进入了伊拉特汉的营地。
薛晴柔因为从小便生活在青阳关,突厥话说得十分流利,她丝毫没有引起突厥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