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皇子们成年后在宫外立的府邸,距离显阳宫都不是很远,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回宫探望母亲,以尽孝道,陈王府也不例外。
小太监从陈王府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地来到显阳宫正殿含章殿的正门外,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只见殿内乌压压一群人,便不敢上前去了。
好在他比较机灵,绕到含章殿的后身,皇帝上朝之时,随同皇帝车驾的仪仗队伍会停在那里,只待下朝后恭请皇帝回到后宫。
这个小太监原本曾在含章殿大太监岑公公手下当过小崽子,后来因为机灵,岑公公为他谋了个未来,发他到吕贵妃手下去当值,因此他在含章殿也算是人头熟。
他刚一在太监们面前露面,就被人认了出来,“那不是贵妃宫里的满宝儿吗?”“是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时,侯着皇上下朝的岑公公也看见了他,脸色微微一变,一招手把他叫到了身边,“你这个小崽子,嫌脑袋在脖子上放得安稳了是吗?怎么到这里了。”
满宝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他的衣服泣不成声,“岑爷爷,您救救我吧。”
“怎么了?”岑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他隐隐觉得这个时候,满宝儿来到含章殿外不是什么好事。
“我家王爷他,他要不中用了。”满宝儿哭道,“早上吃了早膳便口吐白沫,现在已经人事不省了。贵妃娘娘和我家主子娘娘全都没了主意,这才打发我冒死到这含章殿来通禀陛下的。”
“啊?!”岑公公大惊失色,依他多年来在皇帝面前的经验,他认为陈王比齐王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会大,因此平素里他也跟吕贵妃走得更近一些,突然得了这噩耗他也是吓得够呛。
前面皇上还没退朝,他是万死不敢上前去通禀的,可又不敢耽误了吕贵妃的事儿,他摇了摇头,对满宝儿说道,“小崽子,这就是你的命,自己上前说去吧。”说完在闭上了眼睛继续坐在月牙凳上养神。
满宝儿见岑公公这样,便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颤抖着一步步挪到了含章殿后的屏风外,哆哆嗦嗦地来到了皇上随身大太监刘品的身边,将这件事简单地跟刘品说了一遍。
刘公公闻听此言吓得魂不附体,他深知皇帝对陈王的喜爱远超其他皇子。
若不是因为陈王是吕贵妃所生,皇上怕自己百年之后外戚专权,他可能早就是大随国的太子了。
刘品不敢怠慢,他回身轻轻地对身边随从的两个太监吩咐道,“拖出去打死吧。”然后赶紧大声说了句“退朝——”便忙忙转身来到皇帝身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然后皇上便一口鲜血喷出,血溅含章殿了。
这个场面站在文武百官第一排的大宰卿吕裘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心中暗喜,看来皇上的日子真是所剩不多,自己的外孙登上宝座指日可待了。
他跟群臣一起拥上前去,围在皇帝的身旁,看到太医院的太医来了,施展银针将其泻入皇帝的水沟、中冲两穴,同时在涌泉穴平补平泻了一针,又在合谷、太冲二穴分别施了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