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高腾所说,胜局已定,被合围的柳氏叛军一败涂地,柳氏将军被生擒活捉,在吕州明和李义的押解下向高云请罪受死。
可回到丸都宫的高腾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将薛晴柔安置到自己的寝殿德光殿的上里间,把所有的妃子侍妾全都赶了出去,自己亲自守在她的身边。
平壤与天安城无法相提并论,同样的,丸都宫的华丽奢华程度与显阳宫也是无法相比的。
德光殿,在外看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与随国建筑相仿,但走进里面却大不相同。
上里间是高腾平素就寝休息的地方,高丽地处苦寒之地,风俗寝室不设床,进屋即是烧得暖暖的地炕“温突”。
薛晴柔就被安置在上里间的最里面的“温突”之上,一床洁白如雪的锦缎褥子铺在身下,她闭着眼睛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身上盖着一条柔黄色的丝绸被子。
久石找来了高丽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看着大夫一点点剪开薛晴柔的衣衫,高腾心内一惊,薛晴柔的玉臂已经黑了一大片,显然那箭头确实是被涂了毒药。
那高丽大夫医术确实高超,跪在薛晴柔的身边为她拔箭清创,动作很是稳当,但在拔出箭头那一瞬间,昏迷中的薛晴柔也被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听到她的呻吟,高腾的心疼得好像在流血一样。
清创包扎完毕,大夫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德光殿的上里间,来到会客的客厅,那里久石已经将笔墨准备好,就等着他开方子。
见他诊病完毕,高腾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那大夫正在写药方,见高腾出来了,忙双膝跪地,高腾上前双手将他搀扶了起来,这让他十分受宠若惊。
高腾示意他继续开方子,并在一旁默默观看。只见大夫写下:取鲜半边莲洗净,捣烂,敷于伤口;取雄黄一点五钱,青黛二钱,冰片半钱,研细末顿服。
他不仅发问,“我看平阳将军的玉臂一片黑色,只是这么简单的方子就可以治愈吗?”
那大夫答道:“回太子殿下,据我所观察,这平阳将军中的毒并不十分凶险,按照我的方子内服外敷后,明日便能苏醒。”
高腾点了点头,示意久石将他送走,然后回到了里间薛晴柔的身边。发现林花坐在她的身边握着薛晴柔的手低头垂泪。
按照大夫的药方,伤口敷了药,春红也服侍她一点点将药喝了下去,可薛晴柔还是那样迷迷糊糊地躺着,丝毫不见好转。
不久她竟发起了高烧,烧得她嘴唇起皮儿,焦急的高腾用小银匙一点点儿地蘸着水湿润她的口唇,不停地为她换湿布巾降温。
期间,他只离开了薛晴柔床榻片刻,去回复自己的父王借兵和讨逆的前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如果说在官道上,高腾见薛晴柔第一面的时候是个轻浮的公子,那现在经过这一路上的相处,他对她有了更深更新的认识。
尤其是与敷衍的吕州明相对比,薛晴柔认真地对待每一次战事,让他更是由衷地佩服,她是一个天生为战场而生的将军!
这是一个坚强的执行力很强的姑娘,同时又不失小温柔和小可爱。
若不是此次事出突然,真的不应该让她受到如此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