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地便派人做好了各色随国风味的糕点,用食盒装好,亲自送到薛晴柔那里。
彼时,薛晴柔已经醒来,正想挣扎着从榻上起来。他一见到,马上上前制止了她,轻声地说,“你的伤刚刚才好,不要乱动。”
薛晴柔醒来后,总是觉得神情恍惚,一是确实元气大伤,二来她真的是搞不懂这个高丽太子到底想干嘛。
虽然自己十分感谢他寻医为自己解毒,但毕竟他是个成年男子,总是这样,即便自己心无芥蒂,也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见她放弃了,高腾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是吕州明写给她的。
信中,吕州明先是询问了薛晴柔的身体恢复的怎样了,然后对薛晴柔的奇袭表示了赞扬,并提出在回到天安城后,为她请功。
信的末尾,却是让薛晴柔大惊,他已经带领十万大军搬师回随了,只给她留下了薛家军。
她的心里胡乱扑腾了起来,这是几个意思?讨逆大军的元帅竟然把受伤的先锋副将扔在了异国他乡,他吕氏可真是欺人太甚。
见她脸上有愠色,便知道她所气为何?高腾便安慰她道:“你也不必着急,就是再着急回天安城,也得等身体养好了再走呀。”
薛晴柔低着头,手里攒着信,一言不发。半晌,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见她有逐客之意,高腾站起身来,将身上所穿的白色长衫整理了整理,“好吧,你好好休息,把我送来的糕点吃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薛晴柔点了点头,他走了出去,出门还跟春红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春红将他拿来的糕点放在桌上,便去整理这两天他送来的各色物品,边整理边在心里抱怨贪玩的林花不知去向。
正嘟囔着就见林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嚷嚷着要水喝。
春红为林花倒了杯水,埋怨道,“二小姐刚刚才好点,你不守在身边,去哪闲逛了?这可是高丽王宫,可别到处乱走,免得惹事端。”
林花喝了口水,神秘兮兮地对春红说道,“我刚刚看了个‘热闹’,发现人可真的不能貌相。”
“你又看到什么了?”春红问。
“那个高丽太子高腾呗,”林花从桌上摆着的糕点里捡起来一块放到嘴里,“我刚才看到他在太子殿外大剁活人呢!可吓死我了。”
“什么?”林花想到不到半个时辰前,高腾来送糕点来时,还是温言软语地坐在薛晴柔身边闲聊的样子,不禁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德光殿前,一个高丽人被捆得好像个粽子似的,不住地求饶,但那太子挥着大砍刀一刀接一刀剁下去,血溅得满地都是,旁边围着好多宫女太监都掩面不敢吭声。”林花说道。“虽说咱们也在沙场上见多了杀人,但这样面对着一个被捆着的人,挥刀就砍,还是太可怕了。”
“为什么呢?”春红一边将那些糕点分装在不同的碟子里,一边问林花。
二小姐受伤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看那高丽太子一眼不合地守在她的身边,好像只受伤的小猫儿似的,谁知道发起狠来竟如此可怕,她心想。
“开始时我也不清楚,后来听一个懂得咱们中原话的宫女说,原来那个人叫朴什么拉,在咱们解困平壤的时候,暗箭伤了人,高丽的这位太子才发狠要一刀一刀剁了他才解恨。”
“暗箭伤人?”春红联想到薛晴柔受伤后高腾的举动,不禁说道,“他伤的人莫不是咱家二小姐?!”
“对呀!”林花听了春红的话,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那高腾一下接着一下,砍得那叫一个狠呀,估计这会儿那人已经被他剁成肉泥了。阿弥陀佛,太吓人了。”
春红听着林花的话,感到心惊肉跳,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极具两面性的人总是围绕在二小姐身边到底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