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领了命,便下去了,石方已经在外立府衙,在宫内久留不妥,便起身跟母亲告别。
从显阳宫出来,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父皇生死未卜,母妃又是一贯恹恹的,自己刚刚受到了刺杀。
他的心乱乱的,便打发走了跟随的仆从,只带着山空和山静在天安城里闲逛着。
走在涪城门里的大路上,就见迎面过来一队人马,人不多,十几个人,身着盔甲,为首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公子,手提破云宝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石方定睛一看,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平阳将军薛晴柔!
此时,薛晴柔已经将所带领的一万人安置在天安城外的营地里,几个月没有见到父母兄姐,她是归心似箭了。
见是薛晴柔,石方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了旁边的店铺里。
历来无拘无束,潇洒恣意的贤王见到一个女子竟然闪身躲起来,他身边跟随的山空和山静,看得面面相觑。
山空悄悄指了指石方,向山静示意,山静摇了摇头。
只见薛晴柔在石方躲避的店铺前,骤然勒住了马的缰绳,原来在她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公子,正冲着她微笑着招手。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薛晴柔的表哥沈培玉。
他昨日刚从琅琊郡回来,便得到了薛晴柔伤愈返回天安城的消息。
沈培玉开心极了。他本想亲自到天安城外去迎接她,仔细想想怕太过夸张,便压制住了那个念头。
等她进了城,沈培玉便策马从薛府迎了出来。
见是表哥,薛晴柔赶紧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挽住了沈培玉的胳膊,“噫,你怎么在这啊?在专门等我的吗?”
沈培玉并没有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出,而是任由她挽着,宠溺地看着她,笑呵呵地说,“是啊,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薛晴柔有些不满他这个对待孩子的动作,把头轻轻地甩了甩,歪过头看着他,“你说,我没在天安城的这段时间,你跟我二哥都去干什么坏事儿了?”
沈培玉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你想让我去干坏事儿吗?小柔柔啊,干什么坏事儿不得带着你呀。”
“哼,那还差不多。”薛晴柔娇嗔地说着。
两人这看似卿卿我我的一幕恰巧被躲在暗处的石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石方愣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她与他的关系看起来如此暧昧?
难道是她的心上人?
石方吃味了半天,暗自摇了摇头,想到,一个自幼长在男人堆里的女子,竟然还想要求她是个冰清玉洁之人,自己的要求未免有些太高了。
昨夜,与她的相遇只不过是场不小心的误会,对于他来讲,她只是依照圣旨娶回来的正妃而已。
归根结底,她,只不过是一个保命符罢了。
是自己想多了。
想着,他便释然许多,带着山空和山静从店铺中走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与薛晴柔背向而行,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