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纤橙又是好几天没有来上过课,有几次她课才上一半就走人了。
金融七班的同学们已经习惯了夏纤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格,她经常不见踪影,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接不完的电话。
老师们对此习以为常,从来没有人深究过她通红的考勤表。除却天价的赞助费之外,她的成绩也确实足够让老师优待。
看着前段时间的成绩表,秦言辰的目光停留在“夏纤橙”这三个字上面。
对于她来说,上课或许只是不太必要的仪式。纵使天天翘课,她的成绩依旧是排在最前面的位置,而第一,永远是秦言辰。
有时候排名会发生变化,夏纤橙也会压在秦言辰前面。可好像除了他们彼此,任何人都不能胜过他们。
有人说她桀骜不驯,有人说她是个才女。
有些人恨不得将她贬低得一无是处,有些人则对她狂热的追捧。
其中不乏一些,缺乏自我认知,对自己过度自信的男人。
她不一定会来学校上课,出勤率保持在“被处分”和“合格”之间徘徊不定。什么时候来上课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
但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想要碰到她也不是很难。
课上到一半,不知从哪里来的,穿着黑衣的店员们鱼贯而入。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神色拘谨穿过人群,手捧鲜花。依稀可见他胸前的牌子上,铭刻着H市某家有名花店的标志。
“又来?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叶楠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自动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极其厌恶的看着那店员,同时挡在了夏纤橙身前。
秦言辰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面上留下极苍劲的字迹。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好像没什么能够影响他,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掀起波澜。
“啧啧,早就听说夏小公主追求者众多,还是第一次见这架势。”赵元钦没什么眼力见,唯恐天下不乱的凑了上去,和秦言辰说道。
秦言辰依旧无动于衷,在笔记本上画下最后一笔。
他头也不抬,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你很闲?”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元钦的错觉,秦言辰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冷。冷得好像要冻伤别人,连眼底都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不是好奇嘛。”赵元钦性格开朗得过了头,竟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漠然,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听说夏纤橙还小的时候,送花送礼就已经是常态了。她就读的高中几乎每天都会有豪车在校门外等候夏纤橙,送礼的豪车堵在校门口,能让马路拥堵到瘫痪。
豪门世家更在意的是家族的延续,联姻是拉拢伙伴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豪门也分等级,像夏家这种,属于豪门中的豪门。也只有林家、陆家、沈家、古家这种历史极其悠久的世家才能够和夏家相提并论。
能在短短几十年间发展到这种程度,国内除了夏家之外,大概也只有那个神秘的天盛。
夏家只有一个女儿,连个远房亲戚都没有。所以毫无疑问,夏家所有的一切,将来都会是夏纤橙的。
即使是很多豪门,也不可避免的会将主意打到夏纤橙身上。
以夏家的富有程度,娶到夏纤橙等同于得到一个财富王国。难怪那么多人都会打她的主意,甚至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开始让自己的孩子去她身边讨好她。
虽然听起来很无耻,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就算不成功,在她面前混个眼熟也是一桩美事。
说得夸张一点,东南几个行省所有的豪门世家,都在等着这个小公主长大。
“还不是因为她家里有钱。”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传来这么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不可掩饰的嫉妒酸意。
“这话酸得,好像纤橙不漂亮似的。”赵元钦是个直肠的急性子,不冷不热的嘲讽了回去。
如果说小时候那些豪门继承人是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和夏纤橙打交道。那么等夏纤橙逐渐长大,她的容貌征服了更多的裙下之臣。
豪门里美貌的贵族千金不少,可在贵族圈子里,夏纤橙也是极美的。
在她才刚刚高中,还没长开的时候,她的美貌就已经掩盖不住了。她的诡艳很特别,足以让一个男人心痒痒的。
“夏小姐,这是苏先生送过来的花,请您签收。”那店员无视了叶楠和其他人,公事公办的说道,双手将那大束的蓝色妖姬。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夏伯伯当时是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许到学校来影响纤橙?是不是不想在H市混了?”叶楠看他完全无视了自己,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这种事情对于一直和夏纤橙一起长大的叶楠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少见的场景。
正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太多,一度影响到了夏纤橙。这些事情传到夏子龙耳朵里,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当年他可是下了死命令,夏纤橙长大之前,不管是谁家,都不准追到学校去。
眼下夏纤橙还在上课,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不要命?连夏子龙的禁令都不管不顾?是不想在东南混了吗?
想到这里,叶楠不由得恼怒了起来。
“苏先生?苏星河?”没想到的是,一直低着头无动于衷的夏纤橙,听到这三个字,竟然抬起了头。
“是的,夏小姐。”花店的店员听到她问话,不由得急忙点头。
夏纤橙的反应很奇特,先是缓缓的蹙眉,然后目光极冷的看了一眼那一打束昂贵的蓝色妖姬。片刻之后,她竟然抬起手,拿起了花束里夹着的那张白色卡片。
“致:亲爱的纤橙:
今夜于王子酒店,静候佳人。”
只有短短的两行字,清秀的字迹显然是出自花店工作人员之手,带着淡淡的花香。
“今晚?”她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纸片,若有所思。
“是的,夏小姐。苏先生说,今晚静候您的光临。”店员将头压得更低,像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越发冷沉,最后,竟是缓缓勾起了一点笑容。
其余人可猜不出送花之人的来历,只见到一贯冰冷的夏纤橙,在看到卡片之后,露出了一个略微甜美的笑容。
“告诉他,我今晚如期而至。”她伸手,将那张纸片放了回去,笑得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