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开外。
明月照,小山岗。
二人对坐,浅饮小酌。
青衣人微笑道:“离落性仁善,生平多义举,我说陈老弟,这忙你得帮。”
葛衣人面无表情:“你家务事,你自己办。”
青衣人苦笑道:“与其说敬畏天地,不如说恪守法则,我若出手相助便是坏了规矩。”
葛衣人是陈玄机,陈玄机叹一口气。
青衣人举杯笑邀:“暂借案头剑,权作买酒钱,陈老弟且高抬贵手——”
果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底下宁死不欠人情的也不光朱大少一个:“大脑门儿。”
何况那家还举个杯子敲着铲子:“到你啦!”
陈玄机的朋友,真的不多。
也罢。
便抄案头剑,那里虚斩过,一斩两斩三四斩:“咣当!”
剑落举杯,一饮而尽。
完活。
这里一切,戛然而止。
雷劫九重,杯酒即释。
具体情况就是,两段,三段,四五段。
斩的是上半段,段段斜斜滑落,正是四分五裂,如若大厦倾覆。
瞬间崩塌,徐徐消散。
那门还在。
这一剑,斩断了源。
离落一飞冲天。
一道高亢龙吟起于黑暗再次降临之前,有龙乘风排云上,一举遨游九重天!
就此别离,相见无期。
一声吟啸已为绝唱,响彻天地直似万年。
离姣笑了。
仰望星空,泪流下来。
那一啸,感激多过不舍。
星空静美,明月照见。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亲哭着笑。
那一啸,欢欣怎比眷恋!
……
……
……
“这也太过于虎头蛇尾了吧!啊??”
坐在马车车厢里的朱大少啃着鸡腿冷笑道:“难道说九重雷劫,就这样不得善终?唔??”
是,欢送会都已经开过了。
就在今天一大早,当时场面很热闹。
虽然说大少还是看不见,但是可以听见可以想见:“虚虚,多少何在?”
头套人:“后车。”
这是四个人雇了两辆马车,运用八匹马一路狂奔日以继夜没黑没白往皇城里赶就是为了专门去给朱大少治病。
当然大医院,一流水准哒,还得说是皇城。
此行据说专门就是去太医院里找一个姓范的大夫,号称药到病除,包治一百种病。
听说那姓范大夫相当之神,整整治活过三十五个死人,还不包括三个一尸两命。
这样的神医就完全可以称之为妙手回春了,治疗大少区区一个小小眼疾那还叫个事儿?
至于医药费完全不用操心,反正叶姓的肇事者全程陪同并且全额赔偿,保负全部责任。
所以前一辆马车里根本就没有虚虚,只有叶姓肇事者:“恨!!”
好吧先不弄死他,为了医药费:“哼哼~~”
还是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
不说了,老说这个就没劲了,其实大少只不过是太过无聊是以有此一问,大少便就用小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虚虚肯定是又钻进后面一辆马车车厢里面内个去了。这个可以理解,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一天到晚脑瓜子里头根本就装不下旁的东西,光想内个。没有办法啊,劝他也不听,你说这一天到晚和一只狐狸精腻在一起也不干个正经事儿,这以后还能有什吗出息?从来男子汉大丈夫必须都是建功立业型的,定安天之计,创万世之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咔嚓!!
果然五香鸡腿闭着眼睛去吃就会香上十倍,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说皇城里不但有五香烧鸡还有脆皮烤鸭,以及各种美食各种美女,可以随便吃随便玩。
只要有钱就可以。
钱不是问题。
所以暂留叶贼一条狗命还是有一些个用处的,叶贼有钱。
皇城。
经过四天两夜,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城,其间旅途劳顿人困马乏自不必说,关键朱大少一下车就听到了一种声音。
那声音势如珠落玉盘,密集如雨。
并且很有一些熟悉。
同时闻到一种味道,那味道如兰似麝,沁人心脾~~
并且又有一些熟悉。
间有隐隐约约,经诵杳杳冥冥,只于门门外外,大少明明白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城郊白马寺。
门前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白胡子,白眉毛,白皮肤,白衣服,白头发。
这个,就是色妙法大师。
色妙法大师就像是一个雪人孤独地矗立在大门口,任随白发飘飘迎风飞舞。
当然这个人朱大少是不能够看见也不能想见,只听他说:“小僧色妙法,拜见师叔祖。”
?
然后又听见一片:“小僧=======拜见太师叔祖、太祖师叔祖、太上祖师叔祖。”
??
大少浑不知,当时在他面前乌泱泱跪了一大片,足有二百多口子和尚。
基本上今天城郊白马寺就已经全体出动了,就是为了欢迎朱大少这个人间的圣僧,天国的佛子,或者说是不服不行。
这回可算是终于找到了组织,但不服不行没有任何觉悟:“什吗?哪儿啊这是??”
没有人回答。
只一人笑道:“你的师叔祖,交给你办理。”
办理??
“虚虚?虚虚?”
“多少?多少?”
“喂——喂——”
???
……
当时的朱大少感觉是很无助,因为前马车进了白马寺,后马车直接进了城。
……
……
有一间禅室。
两个人,一张床。
那也无所谓,大少就坐床上皱着眉头:“什吗太师祖?太祖师叔祖??”
“是!”
对面一个小和尚只七八岁年龄,以满脸好奇一派天真的姿态认认真真老实回答:“是——太上祖师叔祖。”
真是没有想到。
大少沉吟一时,皱眉又问:“你是馁个?”
小和尚回答:“回太上祖师叔祖的话——小僧空难。”
空难?
好吧,随便他了,但一听就是个小屁孩儿并且是屁都不懂那一种:“空难,去!叫你家大人来。”
空难:“大人?我家?”
你看。
过一时空难喊来他的师父:“小僧异行,见过太祖师叔祖。”
异形?
这还真有特色,朱大少又问道:“异形,我问你,我为什吗会在这里?为什吗??”
异形茫然。
不愧太祖师叔祖,问题太过于深奥,异行只得答道:“小僧不知。”
辈份还是太低,什吗都不知道,大少只好将手一挥:“去!叫个明白的,明白的人来。”
于是乎,明白人来了。
“小僧不明,见过太师叔祖。”
不明?
不明就是异行的师父,也是“不”字辈的和尚,和不服不行差了整整一个轮回。
不明今年七十三了,同样回答不了太过高深的问题,因此虚心求教道:“不明不知,还请太师叔祖指点迷津。”
这就对了。
不懂就要问,朱大少笑道:“我,是来看病的。”
不明异行空难一齐目瞪口呆:“看病???”
特别是空难,居然还要问:“太上祖师叔祖——你有病吗?”
所以说这个眼瞎,并非就是特指看不见东西的人,大少只得无奈苦笑:“你们两个,眼瞎了吗?”
???
“范大夫,认识吗?”
三人摇头。
一人点头:“认识。”
“去!去请。”
来了。
非常之快:“范太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