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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141)爱被搁浅

跑了一天的张欣茹,此刻正瘫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手机在二手网上查看钢琴的出手价格,正看得入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紧接着“咚咚咚”的砸门声就刺入耳朵。张欣茹“刷地”一下坐起来:谁敲我的门!?

受了惊吓的张欣茹,心里有些警觉,试探性地问道:“谁呀?”

“水饺是你煮的吧!你有没有搞错呀,锅都干啦!你听不见吗!”说话的是张欣茹的另一个女室友,身高和张欣茹相仿,但是明显比张欣茹胖很多,留着三七分的短发,带着圆框眼镜,嘴巴小巧标致,但是说话却像刀子一样,让人生畏。

张欣茹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撒上拖鞋,一开门,见那胖女孩一脸愤怒的样子,只是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呀”便赶紧向厨房跑去。胖女孩气呼呼跟过去,对张欣茹喊道:“喂——!我已经关上啦!”

张欣茹站在锅边;饺子已经糊了,粘在锅上。她脸上黯然失色,想着晚饭就这样没了,又要饿肚子了……

“喂——!”胖女孩吼了她一句,以表达对她无视自己的不满。

张欣茹一时出神,被胖女孩一吼,才注意到她一直站在旁边,“怎么了?”

“怎么了!你要是被房东知道了,你看她怎么说你!哼!”说着胖女孩转身就走,还不忘交代句,“麻烦你把厨房收拾干净,不要影响其他人使用,谢谢——!”

“哦。”张欣茹轻声应了句,她本来也是要收拾的。说来张欣茹只和胖女孩照过一次面,但是胖女孩一回家,就进房间了,根本对张欣茹没有丝毫兴趣。张欣茹原本想要认识一下邻居来得,但是她也看得出来,自己似乎并不受欢迎,也就没有勉强,所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收拾好厨房的残局后,张欣茹又瘫到床上去,本想晚上不吃了,可是肚子却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但是相比肚子的饿,她心里还装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她在二手上查看着各家钢琴的情况,然后开始打电话一家家详细询问,以求得性价比最高的琴,但是没有一家是低于六千块的,这对于经济属于困难期的张欣茹,实在是无力承担——

“我想问下,你家的钢琴还能便宜点给我,我也是诚心想买,而且咱们离的也不远?”……

“琴架和琴凳这些不用另外收钱的吧?”……

沟通了几家之后,张欣茹挂断电话,开始掰手指头核算各家的总价格和相应的距离,然后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吴凡。

“欣茹你要买钢琴吗?”说完是轻轻几下敲门声。

张欣茹打开门后,引着吴凡在床边坐下来,自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是呀,我天天上课,但是不强加练习肯定是不行的。”说着话张欣茹的肚子又咕噜起来,她也无暇顾及,继续道:“没想到二手的钢琴也挺贵的,我看到一家有牌子的钢琴,二手出都挂一万块,唉,根本买不起。唯一一个5000块出手的,是一个小朋友从小练习的琴,有些年头了,她妈说要我自取……”张欣茹说着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就算是五千也感觉捉襟见肘,她转过身子,趴在桌子上背对着吴凡,陷入沉默,唯有肚子咕噜的声音呼应着窗外朦胧的夜色。

“你还没吃饭吗?”

“恩……”

“那先去吃饭吧。”

“惆怅,都不想出去……”张欣茹顿了一会,肚子又叫了,“可是真的好饿……”

吴凡走到张欣茹身旁,“走吧,正好我晚上也没吃饱,一起去再吃点。我有个朋友是琴行的,我可以给你问问。”

张欣茹一听这话,两眼放光,看向吴凡,“那太好了,你问问有没有便宜点的,最好五千以内的。”

“行!那走吧。”

“恩……”

晚上八点多虽然还不太晚,但是上海另一边的韩强,连着加了三天的夜班,本来只是想靠在座椅上小憩一会,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那是南京的夜市,一条挤满了小铺子的街道,很多卖衣服、卖饰品、还有各种小玩具的摊位,因为物件便宜而且种类繁多,所以很多人在那逛街,买东西。

小欣茹拉着韩强的手,穿梭在往来的人群中。看到旋转的洋娃娃,就拉着韩强蹲在旁边看,满心欢喜地对韩强说:“小强,你看这个洋娃娃好漂亮呀!”

“恩。”小韩强呆呆地应声道,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洋娃娃,便继续盯着欣茹的脸瞧了。

“我跟你说洋娃娃呢,你为什么盯着我的脸看,我脸上有东西吗?”小欣茹疑惑地擦了擦脸蛋。小韩强则傻傻地笑起来。这时卖玩具的老板娘呛声道:“想买的话,20块给你了。不买就不要堵在那,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小欣茹身上根本没有钱,但是她每个星期都有两块钱的零花钱,她掰着手指头、喃喃自语,在算着她要攒多久才能凑够买洋娃娃的钱。

“别算了,要是只用零花钱的话,要六十四天呢。”小韩强在她旁边脱口而出。

“恩?”小欣茹算出的结果是70天,她转念一想,星期一妈妈就会把钱给她,立刻便明白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强,然后站了起来,拉起韩强的手,拽着他要走。

于是两个小孩在老板娘嫌弃的眼神中离开了,继续穿梭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你还要买那个洋娃娃吗?”

“当然要!你没看到她的白裙子可漂亮了!还有长长的、金色的头发!”

“可是我也没有钱。”小韩强变得有些失落。

欣茹停下脚步,看向小韩强,“我知道呀!我本来就是要自己买呀!怎么可能要你买呢,”说着欣茹又迈着步子向前,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街道两边朦胧的灯光,“只是,好想要快点把她带回家。”说着话呢,她还情不自禁地向后张望了一下,只是此时的洋娃娃已经远出了她的视线……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上,原本卖洋娃娃的妇人,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五大三粗的样子和那个之前言辞尖酸的女人倒是很配。小韩强心里有些慌乱,他的眼睛瞅着四周稀疏来往的人群,观察者四周的情况,慢慢地向着洋娃娃的地方靠近,随着脚步的靠近,他的小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切看似平静的前一秒中里,下一秒韩强便顺手握住洋娃娃撒腿就往人少的小巷子里急奔。那男人倏地反应过来,也赶紧追了出去,口里喊着:“你个龟孙子!敢偷我东西!给我站住——!”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两个急奔的人飘过去……

小韩强紧张地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只听到后面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拼了命地跑着,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领口,一股强大的拉力把他甩到了一边的墙上,左胳膊重重的擦墙而过、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肩膀渗出血迹。他咬着牙忍着没叫出声来,手里还死死握着那个洋娃娃。

“这么小就偷东西!谁家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那男人喷着吐沫星子骂道,朝着小韩强逼近,伸出手来,“拿来——!”

小韩强虽然瑟瑟发抖,但是他并没有松开自己紧握洋娃娃的手,反倒双手把娃娃护在怀里,抱得更紧了。

“妈的!”那男人见韩强不识相,便来了脾气,上手就准备直接夺过来,可是没想到小韩强人小力气倒是不小,手跟钩子一样,怎么掰都不放。急眼的男人准备动手打人了。这时远处围观的人里走过来一个阿婆,及时叫住了那男人:“别打那孩子!孩子还这么小呢!”

这时男人回头看到了步履蹒跚走过来的阿婆,也看到了远处围观的人。男人忌于落下话柄、便压住了心里刚燃起的怒火,他言辞凿凿地对那阿婆解释说:“这孩子偷我东西,现在还不给我,你说该不该打!再不给我,我叫警察来,好好教育教育他!”说着话,男人冷眼刺向小韩强的脸。阿婆走到小韩强身旁,蹲下身子,准备把洋娃娃要过来,“把东西还给叔叔好不好?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呢?”

小韩强没有理会阿婆的话,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你爸爸妈妈呢?”阿婆继续耐心地问道。

“哎呀!你也看到了,不怪我吧!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这种野孩子,不关进去,长大还得了!”那男人说着,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拨号码。

阿婆站起身来,赶紧阻止那男人说:“算了,算了。这皮娃娃也不值钱,我给他买了!”

“30!要买赶紧的!”那男人想起来自己的摊还甩在一边,万一丢东西就不值当了,所以直接原价吼了。

“你骗人!明明是20!”小韩强突然开口对着男人嚷道。

“你说什么!”男人径直走向小韩强,伸手就要抢洋娃娃,“给我拿来!我就是扔了也不给你这杂碎!”

“不给!”

虽然男人五大三粗,但是韩强死也不肯松手,两个人拉扯了一会。阿婆走了过来把三十块钱塞到了男人身上,“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跟个孩子过不去了,你看他胳膊都出血了。”

“他活该!”说着男人啐了一口吐沫到小韩强身旁,揣上阿婆的三十块钱就愤愤地离开了。大家见此事得以解决,也渐渐散开去……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韩强从梦境中抽离出来,他迷瞪了会眼睛,扭了扭脖子,“咯噔”作响,扯着略显疲惫的嗓子应了声“进来”——刘松拎着点的外卖走了进来。

“怎么啦,不舒服吗?”刘松听着韩强的声音略显疲惫。

“没有,睡了会。”……

虽然这样久远的事情在梦境中出现,可是却源于现实的记忆根源,他确实没有再多想什么,但是心却总在片刻喘息的时候,编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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