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舟坚持将人送到了教室,临走前叮嘱她。
“放学别急着走,我在你们学校图书馆的修复工作组实习,放了学在教室等着我。”
这么一对俊男靓女在走廊里说话惹得班里的人多看了两眼,得出一个结论: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在一起玩。
她刚坐到座位上,舒雯和宋慈一下子从位子上起身围在她的桌子跟前。
两双眼睛居高临下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都快要看出花来了。
把温境吓得一激灵,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
南方看着她俩一副准备严刑拷打的表情。
眼疾手快的迅速软了身子,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桌面,像只无辜的小狗抬眸和她们对视。
她还弯着唇无害的笑着:“蛋糕还挺好吃的吧!”
闻言舒雯舔了一下唇角,宋慈手指轻轻蹭着唇瓣。
舒雯装作一副也就那样的表情,摆摆手答话。
“还行吧!”
“好吃。”温境不合时宜的和她异口同声,让两人唰的将视线转向她。
幽幽的目光盯的她默默低下头闭紧了嘴。
南方又眨巴着清澈剔透的眼睛,看的人心都软了,两个人都被她迷惑了,沉浸在美色中还不自知。
一瞬间,她忽的坐起身来,随手拿起一本书卷成筒挨个“邦”“邦”敲在两个人的脑袋上。
恶狠狠地说:“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好吃就回去!”
两个人垂下了肩卸气地哀嚎一声,灰扑扑的转身回了座位。
转身之前舒雯还不死心的对她说:“小哥哥肯定不是你亲哥,看你那护小鸡仔的样子就知道!”
噗嗤一声她笑出来,小鸡仔?这么说宋归舟还挺新鲜!
下午五点十分准时下课,她煎熬的度过了一下午,没有一点心思听课,成功的神游了一天。
她跟温境说过宋归舟会来找她,让她先走了。
教室里人稀稀疏疏的都要走完了,就剩下几个值日生在打闹。
段沉彦趴在桌子上一直睡觉,自从在康家遇见后,段沉彦对她避之不及,她也乐于这样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等到值日生走完,教室里就只有她和沉睡的段沉彦。
她等的无聊,靠着椅子左顾右盼的,忽然感觉背后一片温热,她惊坐起身,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个大活人。
回头看见他的后脑勺,片刻之间忍不住动手推推他的胳膊。
段沉彦睡得正香,偏偏被人打扰,哼唧一声,扭着身子抬起头迷蒙着睁眼。
看清了女孩,他立刻拧着眉头。
声音带着起床气和刚睡醒的沙哑冲着南方。
“你干嘛”
心口一噎,她脸色倏然沉下来。
她也是闲得慌,非要手欠的叫醒他,干脆让他睡到明天早上好了。
她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段沉彦突然意识到教室里空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七。
他立马站起来匆匆忙忙收拾了书包就准备转身离开。
踢开椅子顿了顿他又绕回来到南方身侧,揪住女孩的短发拉扯了一下又松开,漫不经心的留下一句:“谢了!”
美滋滋的哼着歌走了。
南方被他弄的烦躁,气恼的转头瞪他,却没想到宋归舟正好出现在后门。
他和段沉彦错身走进来。
南方怔住。
漆黑的眼睛和她对视,他不经意间偏移视线,不动声色地瞥向刚刚被段沉彦挑起的发丝。
“走吧”
他沉着眉眼,带南方下了楼,坐上他的宝座,载着她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宋归舟的宝座就是一辆自行车,样式简单又轻便。
南方喜滋滋的坐在后座,正大光明的双手圈着他的腰。
坐在后面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
她侧头仰着脸看他。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清男人硬朗的线条轮廓,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
他喉结轻动,目视前方,就连握着车把的手都是白皙如玉,指节修长精致,哪一样都能夺了她的心魂。
“南南?”
宋归舟叫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后面的人反应,又重复叫了一声。
“啊?”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然听见了,轻拍一下脑袋赶紧收回心思应了一声。
“新环境还适应吗?”他偏了一点头问她。
南方点点头后发现他可能看不见,才开口:“适应啊,可是他们也太爱学习了吧!下课都不出去玩的,全都埋头写作业。”
他眉梢微挑,嘴角勾起,轻笑了下。
这姑娘学习向来不上心,全凭心情,在骆辞的时候就是懒散惯了,好在她聪明些,理科的成绩一贯不错,只是积累性的学科比如英语语文都底子薄弱,尤其英语经常性不及格。他了解她的性子,换了个教学水平好的学校,学习环境和镇上不一样就有些压力大了。
“所以你要是还继续偷懒考了倒数,周南方”他顿了顿又说。
“到时候你就别回家了!”
他一番话说得轻松,却让南方垮了脸。
唉声叹气的挠挠太阳穴,把垂落的头发往两边耳侧拨了拨。
她抬头试探性地去看他的脸色,发现他嘴角噙着笑,心又落了下来,看样子也就是吓唬人的。
六点钟左右的天渐渐昏黄,远处的天空中火烧云在不断涌动。
整个城市霞光万丈,姹紫嫣红,周围的光线清亮,透着奇异的神秘和魅惑。
城市的主干道上响起汽笛鸣声,下班回家的人开着四个轮的汽车在车水马龙中拥挤着。
他们俩骑着单车顺畅地穿梭在车流中,将那些豪车远远甩在身后。
夕阳下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叶知晚上八点的飞机,王婶烧了一桌子菜,家长周之回和程卿英赶了回来,周粲也推掉了教授的任务回来。
人都齐了,餐厅里欢声笑语的热闹极了,周放和周灵一人手里抓着一个大螃蟹追着到处跑。
叶知和宋归舟一齐端起杯子站起来。
“周叔叔,程姨谢谢你们的照顾!”两个人异口同声朝着周之回和程卿英敬了杯酒。
南方被吩咐着将叶知拉了下来,周粲伸手也将宋归舟按在位子上。
周之回看着他们俩的郑重其事的样子,温和的笑了笑:“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程卿英又给叶知和宋归舟分别夹了一筷子菜。
“要像你们整天谢谢的,活得累不累!”周粲没正形地靠着椅背摇了摇头。
叶知听不惯朝他咻扔了一只筷子,筷子打在他手腕上。
他正专心的啃着大闸蟹,手上被突然袭击,他惊吓的跳开,碗被打翻,蟹黄也砸在他身上。
一时间场面混乱,他身上一片狼藉,桌子上几个人顿时哄的笑开。
尤其周放和周灵最开心,笑的眼睛眯着,两个小家伙脸上沾的到处是菜汁,像个小花猫。
饭后赶着时间将叶知送到了机场。
这一回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面了。
回来的路上南方一直闷闷不乐,情绪低迷的窝在后座。
宋归舟和周粲瞧着也不敢多说。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宋归舟接起来。
他声音清冷地喂了一声,又嗯了一声,紧接着语气无波无澜:“走了,已经走了”。
那头的人不依不饶,他耐着脾气说了句“真的”迅速挂断电话。
周粲开着车偏头看他一眼问:“谁啊?”
宋归舟停顿一瞬语气轻缓的回答。
“傅灿识”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
傅灿识在他和周粲高三的那一年被他妈秦惠中送去了国外留学,这几年一直没回来,刚刚电话里像是才得到叶知回华京的消息,赶到机场正准备坐航班回国。
他一直都不知道叶知在哪上大学,想找人家也找不到,身边的朋友没一个人告诉他,他也就一直没回国。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见叶知,没想到天意弄人,人姑娘已经走了,宋归舟不会告诉他叶知学校的地址,更不会心疼他。
因为——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