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仇话音刚落,便欺身上前,娃娃剑直奔王明杨胸口而去,却被王明杨横刀挡下,顺势发起了反击。
八卦刀又长又大,加上王明杨身形消瘦,以至于他舞动起来令吴仇只见刀走,不见人行。
王明杨步法忽起忽落,身法左旋右转,八卦刀也紧随着他的移动而时劈时砍,或扎或抹,连绵不断,滔滔不绝又变化万千。
面对如此攻势,吴仇也感觉到十分吃力,加之力气没有王明杨大,常常挡住了劈砍而来的大刀,却挡不住随刀而来的力量而被逼退。
虽然场面看上去是一边倒,但是吴仇却没有丝毫心急,他本来就没打算赢,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试试身手罢了。
闲云剑法擅守而不擅攻,王明杨攻势凌厉却又不能完全碾压吴仇,正好给了吴仇慢慢磨砺闲云剑法的机会。
闲云剑法宗旨便是如白云御风,任尔西东,因此可借敌攻势,从而来去自如。
吴仇之前只顾埋头苦练,所以一直不能理解其意,今天被王明杨逼得苦苦支撑,终于领会到其中一丝真意。
王明杨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焦急起来,自己以大欺小本来就有些丢人,要是还没欺过不是更加难堪。
于是趁着吴仇被自己逼退的空挡,闪身移至吴仇左侧,一记撩尾转环朝吴仇左肋击去。
王明杨全力出手,八卦刀带着破风之声自下而上朝着吴仇袭来,若是这一击打中,吴仇至少要在床上躺上数月。
王明杨来势汹汹,吴仇心中却没半点慌乱反而有些欣喜,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吴仇伸直右臂倒拿娃娃剑抵住八卦刀,却也不见使力,随着八卦刀前进而弯曲手臂,随即娃娃剑绕着八卦刀转了一圈,从刀口转至刀背,猛地一发力,带着八卦刀朝天挥去。
这一切说来缓慢,却在极速之间完成,王明杨本就全力而出,再加上吴仇之力,便感觉八卦刀不受自己控制,直挺挺地向天而去,胸前顿时出一大片空位。
吴仇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推着八卦刀跑出一段后,便猛地落肘,剑柄朝王明杨胸口撞去。
王明杨脸色大变,想收回八卦刀却毫无办法,想松开八卦刀用八卦掌抵挡却又担心等会手无兵器会落败。
在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下场永远只有失败。
王明杨犹豫之间,剑柄便已来到胸口,狠狠一撞,王明杨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大力推得他往后倒退,八卦刀脱手而出,飞向远处。
八卦刀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在地上。
王明杨后退出几步便止住退势,一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吴仇。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
吴仇持剑抱拳,平静地说道:“承让!”
周围看的王家子弟顿时一片哗然,明明王明杨从头到尾都占尽优势,却没想到最后落败得如此之快。
有见多识广的王家子弟沉思片刻,突然惊讶地说道:“太极剑?!”
其余众人听后纷纷附和,吴仇最后使用的那招,确实有些像太极剑法之中的揽雀尾!
事实上吴仇最后使用的乃是闲云剑法中的拨云见日,当然这招也确实出自太极剑法,仁剑为了创出这招,曾经逼着不杀道人与他打了三年……
吴仇也听到周围的讨论声,不过他自然不会去反驳,没有人会傻到将自己的剑招告诉别人。
王明杨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他现在还不敢相信,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王明杨虽心有不甘,却也抱拳还礼,黯然地说道:“承让。”
吴仇有心说些什么,但是看他有些消沉,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围观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只见一名身穿黑色武袍,发须皆白的老者,龙行虎步,穿过人群而来。
正是王威虎。
“到底怎么回事?”王威虎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扫视了一圈,又提高了音量问道。
一旁围观的王家子弟纷纷低下头,避开了王威虎灼人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站着。
吴仇便跨出一步,抱拳躬身朝王威虎行了晚辈之礼,说道:“世叔息怒,是小侄见王家八卦刀法威猛异常,一时忍不住技痒,便与明扬兄弟打了一场,还请世叔莫怪。”
王威虎见吴仇站了出来,听了他说的话,脸色稍缓,正欲说些什么。
“哼,我王家可没有敢做不敢认之辈,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在一旁的王明杨听了吴仇的话,却有些愤怒,他觉得吴仇好像在可怜自己,立马上前反驳。
说完又朝着王威虎一仰头,说道:“祖父,是我看他不顺眼,就来挑衅他的。”
“输了?”王威虎沉声问道。
“输了!”王明杨闷声回答。
“哼,眼高于顶,自取其辱!”
王明杨还是第一次听到祖父如此说自己,以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父好像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王明杨狠狠地瞪了一眼吴仇,觉得都是因为他的到来,夺走了原本祖父对自己的喜爱。
王明杨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转身不再理会王威虎,径直朝门口走去,出了演武堂便直奔马槽,骑上一匹马就直奔城外而去。
一旁围观之人早就纷纷散开,各自练武,目不斜视,仿佛这边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王威虎看着自己孙儿含怒而去,那满是委屈的背影让他心里也感觉十分难受,脸上带着些许落寂,轻轻叹了一口气。
“世叔莫要太放在心上,明扬有一颗赤子之心,喜怒随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吴仇见老者有些难过,便上前安慰道。
“都怪老夫平日里太过宠溺,才让他性子有些蛮横,又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老夫是为他的未来担忧啊!”王威虎惆怅地说道。
“世叔也不用太过担心,明扬性子率真,知理而守己,也从不纨绔欺人,实在是难能可贵,况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必太过操劳!”吴仇站在王威虎身旁,一脸真诚地说道。
王威虎斜着脑袋低头看了眼白白嫩嫩稚气未脱的吴仇,见他一脸认真,好像真的在替他思考孙子辈的幸福未来,心里怪异的感觉越发浓郁起来。
这仁剑教出来的弟子,怎么各个都这么稀奇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