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站,来自全国的人拖着行李箱,背着旅行包。他们有着不同的方向,心情亦不同,确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了生活。为了生活使我们相聚在车站,这短暂的相聚不如说是陌生的擦肩而过。可这里又有多少人向耀光那样被贪婪所迷惑来追求所谓的财富。
车站是个有故事的地方,那年奶奶过世,我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孤独者的泪水没有人替他擦。几年前父母的离去,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我以习惯与依靠。可随着奶奶的离去,这习惯与依靠也随之改变与消失。只能去寻找另一种习惯与依靠。
我把家里东西全卖了或送人。村长走来说:“小天,你这些东西别卖,留着我帮你看管,以后回来还有。”
我说:“谢谢,我没有家了。”
村长:“小天,你还有我们。在外面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有一天全部亲人都离开了这世界只剩你一个,那孤独感像世界末日般冰冷与恐惧,可有一个人对你说:“你还有我们,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是这一句话,让你觉得这世界的温暖与希望。
徐老师,我去和他道别时,他那银白的头发,慈祥的笑容多了几道皱纹。他老了,一个为乡下教育付出一生的老者。那天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是该出去闯闯了,外面才是年轻人的世界。”临走前我说:老师我能抱下您吗?他紧紧的把我抱住。这感觉像一个父亲抱着一个既将要远出家门的孩子的不舍。
广州,火车票终点的地方。曾听闻村里从广州打工的人讲述广州的繁华,霓虹灯下高楼在闪烁。火车的前进,窗外那熟悉的景物慢慢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新的事物,这亦是你新的开始。一天一夜的路程,我那夜没有睡觉。相信很多第一次出远门的游子都是这心情。有点激动,有点紧张,有点迷茫中带有那一丝的不舍。
火车准备到达车站时。手机响了,是胖子打来的。“喂,胖子”
“天哥你到哪了?”
“准备进站了,你到车站没有?”
“我临时有点事没办法去车站接你了,这样我找个人去接你。”
“不用麻烦别人了,你给个地扯我坐车去”
“你自己坐车来?那不行。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怕我第一次出门走丢么?”
“没有的事,我天哥多聪明啊”
“那你发地址来,一小时后到你面前”
“嘿嘿,一小时”
“很远么?”
“远到不是很远,不塞车的话一小时估计能到”
“不管几小时,都能到你面前”
“看来你铁定要自己坐车来了?”
“是的”
“那我短信给你地址,在车站你注意安全小偷特别多,别跟陌生人说话,别坐公交直接打的来车费我报销……”
“行了,比老太婆还啰嗦”
“好吧,那就这样了,还有你别告诉哲敏他们我没去接你”
“好的,拜拜”
挂掉手机,才发现我的决定让我有些忐忑不安,必竟是第一次到大城市。可为了面子怎么也不能打电话给胖子让他叫人来接。
火车终于到站来了。车站人很多,我亦没见过这么多人的场面,在车站的大厅里一个女孩拿着张纸走到我前面。女孩穿着一条白色长裙一双帆布鞋,头发直中发,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字眉,淡妆下的小嘴增加几分靓丽。她拿着那纸在我眼前晃晃说“看这里”
或许在乡下呆太久的原故,突然冒出个略有仙气的女人,失态的看着她还是可以被理解的。
我反应过来连忙说“对不起”
她吃吃笑着说“对不起什么?”
她的笑很美,那两个酒窝使人如痴如醉。我觉得脸发热然后说“没没什么”
我既然口吃了。心跳也比平时快。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以前从没有过。
她说“你脸红什么?”
我“没没没事”
她那张纸上写着“钱包被偷了,那位好心人借点路费回家。”
我从钱包里拿了一张一百块的塞到她手里,然后快速的走开。走出车站我有些后悔了,不是后悔给她那一百块,我后悔没有问她的名字错过与她相识的机会,记得读书时面对我的女朋友从没有这种心跳。
缘分,是天注定的,山炮第一次进城找不到方向,我出了车站不知道怎么走,眼前望去是高楼,马路上车密密麻麻如蚂蚁。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人从我后面拍了下我肩膀说“嘿”
我转过身再次被痴迷住,是那女孩。
她说“我有这么好看吗?”
我点点头。
她笑一笑说:“看一看一百多”
我说:“啊,又要一百啊”
她笑弯腰说:“逗你的”
我此时此刻想找个洞藏起来,以前自认为聪明伶俐,可在这姑娘面前确像个呆子。
她见我不说话问:“第一次来广州?”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她邪邪笑说:“我会算”
这时深刻的体会了爱屋及乌这四个字的意义,她邪笑我都觉得很倾城。我的回答让我更坚信我面对她时会变成个呆子,我惊诧:“你是巫婆?”
“你才巫婆,你全家都是巫婆”
“也对,巫婆哪有长这么漂亮的。”
“不跟你贫了,你要去哪?”
“芳村,你知道?”
“我来广州五年了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怎么坐车能到?”
她看着我围着走了一圈说:“我带你去。”
我说“你告诉我怎么搭车就行了?”
她拉着我的行李箱边走边说:“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