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榕树木灵卷动上百丈高的浓黄烟雾又快落在了草鞋山上。
粉衣女子陶桃轻飘飘的一拳将秦早朝掀进了黄烟中不见身影。
天上的秦早朝久久没有落下,陶桃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一蹦一跳的走到了榕树树洞前被开膛破肚的黄鼠狼尸体前。
陶桃轻轻的抿着嘴,嘴角微微一撇。
“哼!”
陶桃轻哼了一声后,抬起手轻轻的招了招,掉在地上的庚金斩森剑,剑柄倒悬凌空飞起,落在梁冀眼里就是一道金光闪过,蓦然出现的粉衣女子手里就握住了那把“仙人”带来的“仙剑”。
庚金斩森剑尖挑起树洞前的尸体。
陶桃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锦袋的颜色也是粉色的。
黄鼠狼尸体下落之时,粉色锦袋内鼓荡生风。
黄鼠狼的尸体似是被什么牵引着飞向陶桃摊开的手掌上的锦袋,越变越小,最终落入了只有巴掌大小的粉色锦袋内。
陶桃一拉锦袋口两边的黄绳,鼓荡着的粉色锦袋又变回了扁平如常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装了黄鼠狼尸体的样子。
粉色锦袋被陶桃挂回了腰间,右掌捏实庚金斩森剑柄,剑尖点地,似是整个人的重量都依在了剑柄上。
陶桃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越压越低的浓黄烟雾后轻歪着头看向梁冀。
在粉衣女子看过来的瞬间,梁冀只觉得如万千针芒在背,从未有过的惊悚感弥漫全身。
“那本书拿来给我看看。”
梁冀毫不犹豫的取出了那本边角翻卷的破旧书籍,右臂伸出递向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轻声道“你就不会走两步?”
梁冀深吸一口气想要往前走,似是闻到了上方黄烟的恶臭气息猛咳几声,脚下却是一步未动,不是梁冀不想动,而是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无法提起分毫。
陶桃皱了皱眉头,抬起微胖粉嫩的左手,食指放在鼻子下,右手握住剑柄提起轻轻的点了两下地面嘟囔着说:“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儿,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比我还不靠谱。”
脚下毫无动静,陶桃依旧是左手食指堵住鼻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给我出来!”
陶桃抬起右脚轻踩两下,仿若撒娇赌气一般,呵斥的声音也颇为娇俏可爱。
但梁冀却是半点也不觉得可爱,因为已经平息安稳下来的草鞋山随着陶桃这仿若撒娇赌气的两脚下去又开始地动山摇。
当陶桃准备踩下第三脚的时候,钻进地里的榕树木灵像是被从地下扔出一般头朝下的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白须白发,面却如婴童的巴掌小人双手紧紧握着筷子粗细的树枝怒视着陶桃。
陶桃左手食指没有离开鼻尖下,也瞪着眼睛低头看着榕树木灵,因为鼻息不通,说话有些含糊嘟囔。
“你瞪什么瞪!还不快把头上的臭烟弄走。”
榕树木灵虽然也很担心头上越压越低的浓黄烟雾,却是不敢将心神从粉衣女子身上移开片刻,依旧双手握着树枝死死的瞪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嘴巴里鼓着一大口气,两颊微红鼓起,她生气了。
梁冀看到粉衣女子松开了庚金斩森长剑,只前踏一步就走到了榕树木灵之前。
粉衣女子蹲下身子右手食指弯曲轻弹,与榕树木灵刺出的树枝相抵,就好像弹飞了一个小石子一般,握着树枝的榕树木灵砸进了倒塌的草鞋山鞋口碎石裂土之内。
弹飞榕树木灵的粉衣女子并没有看向木灵飞出去的方向而是懊恼生气的看向自己右手中指,原来本就有些微胖的小手,此时的中指明显的有些红肿了起来。
陶桃正在懊恼自己的手变的更不好看了的时候,浓黄烟雾里传来了爆裂的轰鸣声。
秦早朝从黄烟里砸了下来,汹涌拳意在左拳上几乎凝成实质,坝后的洪水一拳尽出。
蹲着的粉衣女子陶桃抬头看去,左手食指依然放在鼻尖之下,右掌握拳举起,抵向秦早朝要一拳拳意尽出的左拳。
暴起如雷响的轰鸣声后,烟尘,碎石,裂土。
保持着伸手抵书姿势的梁冀被两拳相击震荡出的拳风和暴鸣掀翻在地翻滚着撞在了参天榕树的树皮上险些昏死过去,那本翻卷破旧的书籍被他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烟尘落下后,梁冀艰难的扶着参天榕树的树皮站起身看向秦早朝与陶桃两人双拳交击处,可见粉衣女子原本蹲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十几丈大小的圆形大坑。
还没等梁冀站稳身形喘上两口气,从大坑里又传来了“啪!啪!”的爆响声,如雨滴砸在房檐上连绵急促。
砸出的深坑坑底,粉衣女子陶桃位于大坑中心位置,秦早朝绕着陶桃双拳挥出,呈现虚影,仿若有十数只拳头不停的连绵砸向粉衣女子。
然而粉衣女子陶桃却是只用右手仿若柳枝挥动一般,或用拳头,或用手肘挡下了秦早朝如雨点般落下的无数拳影。
在秦早朝绕到陶桃背后,左拳砸向她的后脑勺时。
陶桃弯腰低头,右手撑地左腿如蝎子撩尾,自下而上一脚蹬在了秦早朝的胸膛之上。
少年身形飞出深坑又钻进了烟雾里,秦早朝这次没有滞留在浓黄烟雾里,他也没有办法再次凌空虚滞,因为榕树木灵已经不能再在浓黄烟雾里藏下一片浓郁苍翠的榕叶了。
秦早朝在浓黄烟雾里调转身形,血炁流转,凌空立马,气势如高山下压,少年郎双脚在大坑边缘又砸出了两个小坑。
秦早朝摆出了李纯霸的古怪拳架,右脚抬起脚尖向下,左拳横在头顶,右拳收在腹部凝神静气静静的看着坑底的粉衣女子陶桃。
粉衣女子低头拍了拍粉色鞋子上沾染上的灰尘,抬头看向大坑边上摆着古怪拳架的少年郎缓缓开口说道:“秦早朝,你就这第一拳还凑合,剩下的怎么都跟小孩子打架似的!”
秦早朝摆着拳架没有搭理他。
“不过你这拳架挺有意思的啊!要是我没有打死你,你教教我把!”
陶桃自顾自的说道,似是突然被什么事情困扰到了,陶桃一直放在鼻尖下的左手移了开来,食指轻点了几下眉心歪着头叹了口气后,突然瞪着眼睛开心的笑着说:“秦早朝,我想到了个不打死你的好办法!”
“要是你能碰到我腰上的锦袋,就算我输!”
“要是我输了,我就不能打死你了!”
“我回去跟师傅说是我打不过你输了,又学到了拳架又不用被师傅骂,这样多好!我可真是聪明!”
陶桃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