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广伟看住大门,实施警戒。
曾德荣扶着曾德芋刚坐下没几分钟,耳边响起周广伟的大喊声。
“大哥,有个叫唐五的和一个医生、一个郎中要见唐大爷,让他们3个人进来吗?”
看来是给唐少武治疗的郎中过来了,只是这个唐五是刚才策划袭击的人吗?
“等一下,我问问情况”,一边回答,一边问唐少武,“这个唐五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本家侄子,暂时负责义字堂帮外事务的管事”,唐少武捂住腿伤,哆嗦着回答道。
曾德荣心想,这三个人一同上来,虽然以自己的身手,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分批上来的好,免得出现意外。
“广伟,让唐五一个人上来,医生郎中先在外面等着,你负责一楼的看守。”
不一会,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出现在包厢外,曾德荣继续用枪指着唐少武。
“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你们叔侄见个面,你也知道,你叔的伤情还是不要拖得太久才好。”
唐五目含凶光地瞪过来,拳头不时捏紧了又放松,看着曾德荣手中的枪,无奈之下,只好紧跑两步蹲到唐少武的面前。
“叔,我错了,让您老人家受罪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子这条命迟早要断送在你的手上,赶紧让郎中上来”,唐少武没好气地骂道。
唐五刚起身准备叫郎中。
“慢着,郎中上来是可以的,但你要马上离开,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待会准备一辆特别结实,两匹马拉的车,马匹要上等的好马,车身要崭新的,你要是再敢耍弄心机,那就等着给你叔收尸吧。“
曾德荣在“结实”二字上重重地停顿了一下,算是给了唐五一个警告。
叔侄俩聊了一会,只听得曾德荣云里雾里。
因为是本地话,又处在民国时代,与后世经过普通话改造的重庆话,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加之夹带着方言和帮会行话,哪里能听得懂。
看着唐五转身离去,曾德荣暗暗提高警惕,不会又有什么暗语和陷阱在前头等着吧,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不能给足对方时间去准备。
看着医生和郎中给曾德芋和唐少武动了手术,拿出了子弹,做了伤口包扎,又拿出了几盒消炎的西药,准备给他们俩个服下。
但曾德荣马上制止,谁知道药里面有没有猫腻,唐少武不要紧,可曾德芋千万不能再出现半点差错。
要求郎中只能用外用的草药消毒,并留下了足够的外敷药,就赶走了他们。
经过半天的折腾,此时太阳西斜,吹过来的江风,稍稍有了一丝凉意。
看着躺下的两个伤病员,和门外停着的崭新马车,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吃中午饭,饥饿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学生生涯,早已习惯了睡午觉,此刻只感觉到饥困交加,头昏脑沉。
可又不敢让唐五他们送东西,在后世的影视剧中,下蒙汗药、毒药的下三滥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啊。
想到这里,让周广伟上了楼,吩咐道:
“你到楼下卸下一匹马,往回走最少2里地,去多买些吃食和干粮,谨记一定要随机选择,防止对方事先安排下毒。若有人阻拦,你就开枪示警,若你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我这边会砍掉唐少武的一条胳膊。相信只要小心些,对方断不可能莽撞行事。”
说完递了几块大洋过去。
边等周广伟,边闭目凝听周围的一切动静。
只听到街道对面的药铺内,一阵低沉的争吵声又传入耳中。
刚才的那位唐五出声道:
“五位堂主大人,刚才我叔用暗语交代,要我们一路跟随对方,途中安排警探、路障、扒手等各种突发情况,给这几个小瘪三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得不到一点休息。今晚再安排人手反复骚扰,在他们最困顿的凌晨时分,帮中的八大金刚直接出手,务必一招制敌。此战已授权我全程指挥,这关系到我叔的生死安危,务必请各位大人全力支持。”
“此计大善,不管对方有多么强悍,他们的子弹总是有限的,消耗完了他们的子弹。只等他们稍有松懈的时候,我们就动手抢人。他们不可能几天几夜不睡觉,而我们有的是人,大家轮流上阵,就是熬也要将他们熬死。”
“就该这样,欺负到了我们头上,就是天王老子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既然是大爷的吩咐,我们照办就是,谁要敢不听招呼,以叛帮罪论处……”
听到曾德荣心急如焚。
哥老会不愧是民国三大帮会组织之一,从他们不到半个小时就安排了这次武力营救,而且精准地算好了马车横梁断裂的时间,伏击地点也选得恰到好处,环环相扣,这个帮会里有能人啊。
若不是自己听力超群,而且莫名其妙地得到古玉的提醒,提前有了一种让人心悸的危险感觉,只怕他们此刻已经中枪,再好的结果也是和唐少武同归于尽了。
但他现在也不能挑明了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险计划,让他们不要搞小动作。
说了既不可能打消对方的行动,又暴露了自己最大的杀手锏,还将自己害怕担忧、软弱怕死的弱点流露了出来,反而证明了他们的计策是行之有效的,间接地给了他们最大的动力。
自己又不可能真的杀了唐少武,而致同归于尽。
毕竟他内心窃以为,作为穿越者,生命是无价的,必须在这个时势造英雄的大时代里,干出一番无愧于中华民族的丰功伟绩。
也不负重生一回,自己的生命怎么能和一个混混等价呢?
而且他既然带了曾德芋和周广伟出来,就有责任完整地把他们带回去,这是他作为大哥应负的职责和担当。
正想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凝神细听,周广伟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大哥,我回来了,路上没有出现岔子,最少走了3里地,在一家靠江的小摊上买的东西,每样东西都让店家尝了几口,绝对没有问题”,周广伟禀报道。
“好的,你自己先吃点东西,烧点水,找个水壶装好,待会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警戒就暂时放下。”
因为听到了唐五的计策,曾德荣干脆撤了警戒。
待大家吃了一些烧卤和面馍,精神头也都好了一些。
可他中午必须睡觉的后遗症显露了出来,加上前世又是著名的饭后瘫,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干脆让周广伟负责看守,自己先眯一会,当下恢复精神是最重要的。
此举肯定超出敌人的预料,谁能想到,现在的曾德荣是后世穿越过来的,中午必须睡午觉,饭后也会犯困,且是典型的夜猫子呢。
这个弱点,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是肯定不能理解的。
因为这民国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中午普遍不睡觉,晚上很早就上床了。
“广伟,过一刻钟叫醒我,你要打起精神,用枪时刻指着唐少武,不要出现什么乱子,德芋,你也帮忙看着点”。
说完就躺在了地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那个奇幻的空间。
沐浴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头顶的弯月,感觉变小了一些,地上的那口泉井,水位也下降了一些,泉水也跟着少了些许,连忙过去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满身的疲惫不翼而飞。
“大哥,起来啦,太阳都快下山了”。
曾德荣被周广伟一阵摇晃,只觉胸口一凉,一下就退出了那个奇幻的空间。
醒了过来,用手摸了摸胸口的古玉,来不及多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没事。
看看窗外的太阳余晖,估计是下午六点多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天黑了。
现在的曾德荣精神饱满,大脑高速运转,绝对不能在这里过夜。
这儿毕竟是哥老会最熟悉的大本营,他要扬长避短,充分发挥自己听力和夜视的特长。
将计就计,给哥老会最沉重的打击。
只有将对方打疼了,伤筋动骨了,才能显示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这样对方才能正视,愿意以平等的地位来协商。
他们三人的安全才会有保障。
“现在检查枪支弹药。”
“大哥,我只有15颗子弹了”。
“我只有18发”。
曾德荣看了看自己的子弹,原先60颗子弹,打的只剩45颗了。
可是一路上最少干掉了六七个敌人,成绩还是值得称颂的。
“大家要节约子弹,在路上我不开枪,大家尽量不要开。现在,带好干粮,广伟驾驶马车,我们马上出发。”
四个人上了马车,朝着鹅岭的方向急急赶去。
一路上,不时碰到小摊贩倒在地上、警探拦路查车、老太婆生病起不来,甚至还有孝子抬着棺材出殡的情况。
曾德荣因为事先听到了对方的计划,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拿枪指着唐少武,对方不让开就拿他开刀。
最惊险的是,几个警察,非要近前来查明他们的身份。
曾德芋和周广伟都惊出了一声冷汗,可是曾德荣不为所动,一枪托打在唐绍武的下巴上,鲜血牙齿掉了一地,这才让警探们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
这一路上,唐少武吃尽了苦头,可是这家伙硬是强撑着,没有制止手下的小动作。
这样一来,走走停停,马车的速度比走路还慢,看来在天黑前到不了鹅岭了。
曾德荣表面云淡风轻,内心里也暗暗着急。
这样的走法,一直不能脱离大街小巷,晚上势必会四面受敌,加之不熟悉地形和房屋构造,太危险了。
必须采取措施,在天黑前赶到自己稍微熟悉一些的鹅岭山庄。
想到此处,叫停了马车,让周广伟让出了驾驶位置,回车厢照看着曾德芋。
他拿捏着唐少武直接坐在驾驶位置上,大喊一声:
“唐五,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就不信今天碰到鬼了,你要再敢使小动作,信不信我让你叔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在我们前进的方向开路,若还出现半点状况,我就切掉你叔的一根手指,就看你敢不敢试一试、赌一赌。”
这样一来,前面的人群顿时分开,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