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齐乔方肖静夜陶正元三人一起上门,见只沈琏一人,齐乔方不由问道:“临川,怎的只有你一人,贞海出门了吗?”
沈琏摇头道:“三哥他一回来就病倒了。”
肖静夜关心道:“现下可还好?我们去瞧瞧他。”
“吃了两天药,大夫说太过疲劳,休养一段时日就好。”沈琏道。
齐乔方感慨道:“贞海平日里太过刻苦了,我不足矣。”
陶正元却道:“是因为贞海隔壁号房打鼾之人?”
沈琏惊讶道:“宗宪如何知道?”
齐乔方肖静夜听了都有些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陶正元笑道:“我与贞海的号房离得尚算近,夜里总听到有人在打鼾,鼾声如雷,我夜里睡时都讲被褥撕了个口子,掏出棉花塞着耳朵才睡着的。”
沈琏道:“是呀,三哥自小睡觉时喜静,那人号房又在他隔壁,所以三天都没怎么睡过,一回来就病倒了。”
肖静夜感慨道:“贞海这是时运不济呀。”
四人都颇为惋惜,这样子考下来,发挥的定然不如以往水平了。
四人便一齐去到沈珂屋外,沈珂喝了药还睡着,四人又回到书房讨论了一下各自此次会试的答卷方才散去。
转眼便到礼部放榜的日子,贡院前是人山人海,个个都撑着脖子翘首以待,不过全是各家的小人小厮和看热闹等着分赏银的百姓等。
而考生都在自己的住处等待着报录人的到来,这是长期形成的传统,贡院里正棒填一个名,就会有消息传给报录人,而报录人骑着马前去他们所填写的住处报信,还会有一队人跟在后面吹着喇叭唢呐放鞭炮,可以说这一段时间,满城的鞭炮都涨了不少价。
而这些中了的士子高兴之余出手也都十分阔绰,所以各举子都是在家等着迎接人生第一个辉煌。
董家也是一早就热闹了起来,沈梦清更是天还未亮就开始忙活,董家上下也都非常重视这次的会试,一个是自家亲戚,另一个却是董家一直没有文臣在朝堂之前,若是沈琏沈珂中了,那慢慢培养起来,起码也算是有人在朝上相帮了。
其实董家一直是纯臣,但是近年来文臣势重,武官势微,之前也不愿拉帮结派的战队,现下新帝登基,若是朝中有个文臣在吏部延发扣发军饷的时候,帮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而董明昭一早就带着沈梦清准备好的几筐铜钱和赏银以及给沈琏沈珂新准备的衣裳到了国子监。
董明昭到时,沈琏与沈珂都是一身新衣,正在书房里喝茶,董明昭打量了一下他们笑着道:“二位哥哥新衣都穿上了,看来我娘是白操心了。”
沈琏和沈珂看向董明昭捧着的衣裳
沈琏道:“劳姑姑费心阿昭费力了,我们这衣服如何与姑姑准备的相比,还请阿昭稍等,我们这就去换上。”
他们换好衣裳后,董明昭命人在院子里摆了桌椅,沈珂与沈琏便在院子里下棋,董明昭在一旁喝着茶观棋。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夹杂着鞭炮声和众人此次彼伏的贺喜声。
董明昭听了笑道:“开始了。”
沈琏沈珂亦是点头,这报录一向是由低至高,现下只不过是开头,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三人听着外边儿的声音,渐渐的沈珂的面色有些患得患失了,他这次没有发挥的很好,其实沈珂自己也很纠结,一方面又怕自己考不上,一方面又担心若是考上了科名泰国靠后也对今后的仕途有影响,他是庶子,沈大夫人虽说宽和,但是对他也不会像对亲儿子那样,更何况他还有个姨娘,若是仕途顺利,也能让姨娘过得好些。
很近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捷报!山东济南老爷杨讳惊涛,高中丁卯科会试第两一百九十八名,金銮殿上面圣!”
沈珂一听便苦笑道:“我此次考的不好,眼下已经一百九十八名,我此次会试怕是没希望了。”
沈珂不由安慰道:“还有接近两百的名额,三哥何必早早灰心。”
董明昭也跟着一起安慰道:“三表哥平日里刻苦读书,此次虽有意外,但这会试多要看总裁的偏好,再等一等罢。”
忽而又听到一阵锣鼓声由远至近传来,那隔着节也能听到声音喊道:“捷报!浙江宁波老爷,沈讳珂高中丁卯科会试第一百六十三名,金銮殿上面圣!”
沈珂听了一时间有些呆滞道:“四弟阿昭,我中了。”说完便呆立着不动了。
董明昭好笑的道:“是,浙江宁波沈珂,就是三表哥了!”
随即不理他,急匆匆地喊道:“快把院子门打开,铜钱拿出来,赏银也拿出来!”
下人们也是高兴的忙碌起来,沈琏高兴的道:“三哥,快别愣着了,人这就到家门口了!”
沈珂这才回过神,人们都已涌了过来道喜,沈珂结过金书,眼眶湿润的说不出话来,众人也都理解,沈琏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