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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论如何优雅地死亡

雪亮的斧子朝她劈下来,鲜血喷射到发黄的墙上。

她发出惨烈的叫声,瞳孔里溢满了绝望。

那人见她还有力气反抗,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举起斧子,再次朝她砍去。

咕噜噜,一颗脑袋滚到角落里。

举着斧子的男人发出愉悦的笑声,他捧起脑袋,目光爱怜,宛如在看绝世珍宝。窗外的弯月见状,悄悄地躲进乌云里。

“啊——”

顾南桥尖叫着从昏迷中醒过来,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脑袋和身体没有分家。她打了一个寒战,无论死多少次,她都不习惯这样的穿越方式——大约在半年前,她多出了一项特殊能力。

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就会穿越成48小时内必定会死的被害人。

死亡之后,她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所以这半年里,她经历了各种死亡方式。

比如被人从十八楼推下去,比如被抢劫犯开枪打死,再比如昨天的穿越,她穿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凶手囚禁起来,且身体极度虚弱。她想跑,可是手脚都被铁链子拴着,根本没条件也没机会逃。

她认识那个杀人凶手,也认识被害人。

可是她不能报警,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她也无法提供任何证据。她甚至不知道案发第一现场在哪里,她一穿越过去就在那个房间,除了雪白的屋顶和狭窄的窗户,她就只记得一排排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

想起这些,顾南桥有点恶心。

此时有人打开了宿舍的门,白炽灯“啪嗒”一声就亮了,顾南桥不适应地用手挡住明亮的灯光,喊了一声:“夏夏?”

“除了我还能是谁。”回来的人正是刚下晚自习的夏夏,“明明是四人寝,可一个忙着谈恋爱,一个忙着闯荡娱乐圈,还有一个隔三岔五就犯病,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碰上你们这些个舍友。”

顾南桥自动过滤她的吐槽:“我饿了,有吃的没有?”

“只有苏打饼干。”夏夏翻出抽屉里的蔬菜苏打,扔给床上的顾南桥,“都怪我粗心,早上出门得急,用完镜子,忘记把布蒙上去。不过你这是什么怪毛病,一照镜子就晕,那你岂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顾南桥笑了笑,没说话。

自从多了这个“坑爹”的能力,她哪里还敢照镜子。穿一次,死一次,难道要她把所有的死法都体验一遍,这个苦逼的能力才会消失?

“陈晓——好像很多天没来上课了?”顾南桥一边吃着饼干,一边道,“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会不会是出事了。”

“她不是经常这样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夏夏想起前几天的事就来气,“你不知道现在系里传得可难听了,说你想抢陈晓的男朋友,我有帮你澄清,不过好像没什么用。都是一个寝室的,干吗闹得这么难看。”

“算了,我都不气,你也别气。”

人死为大,就算她们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也该过去了,她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熟人的身上,还是和她有过节的陈晓。想到这次的穿越经历,顾南桥有些倒胃口,谁都不会相信那个斯文无害的男人是杀人犯。

她穿越到陈晓身上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裸露在外的皮肤遍布刀伤。

陈晓受到的痛苦,她同样能感受到。

这是她死得最痛苦的一次,也是最恐怖的一次。

顾南桥非常纠结,到底要不要报案。以往碰到这种事,她都是等警察介入调查后,再偷偷摸摸给他们提供线索,以免惹麻烦上身,毕竟她的情况特殊。可这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那男人在杀死她之前说过,陈晓不是第一个被害人,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都是他从被害人身上取下来的“纪念品”。

他之前杀过人,却没人发现他的罪行,她不报案,说不定他会继续逍遥法外。

顾南桥满腹心事地睡下,翌日挂着一双熊猫眼醒过来。

她跑到学校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张电话卡,然后往警局打了一个电话:“仁爱大学外语系的陈晓被她的男朋友杀死了!”

不等接线员反应过来,她就挂断电话,抽出电话卡,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做完这些,压在她胸口沉甸甸的东西才终于消失,不管能不能将那人绳之于法,只要有警察盯上他,他这段时间就不能对其他女孩子下手。

心情舒坦了,顾南桥就有食欲了,步行去了经常光顾的面馆。

她特喜欢这家的牛肉拉面,筋道又实惠,不像别的店,都没有几片肉。她昨天中午没吃午饭就穿越了,晚上醒过来只吃了半包的苏打饼,早饿了。面一端上来,她就迫不及待地下筷子了,吃得那叫一个香。

老板和她熟,额外多送了一碟花生米,她笑眯眯地道谢。

顾南桥吃到一半,眼前忽然一暗,她咬着面条抬起头看去,就见到了一个斯文清秀的青年,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真诚而关切:“听说你昨天又晕了。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心理专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南桥低下脑袋,吸溜着面条,吃相有点不雅。

“顾南桥,镇定、镇定、镇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露出马脚,一定会被杀死的。”

“这不是穿越,死了,就只能去地下见奶奶。”

她将心底的恐慌勉强压下去,过了许久,才佯装淡定道:“老毛病了,不麻烦骆师兄费心,免得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上周他忽然跑来和她表白,结果被陈晓看到,闹得不可收拾,搞得现在系里疯传她抢舍友的男朋友。她简直比窦娥还冤,统共就见了骆白两次面,说的话加起来顶多四句,鬼晓得他发哪门子的疯。

其实顾南桥也没太在意这事儿,主要是自己长了一张白莲花的脸,从中学开始就没少搅和进这种破烂事里。不过她能打,收拾了几个找碴的,也就清净了,只是没想到,大学刚读了两个多月,历史又重演了。

她也挺无奈的,宁可自己长一张大众脸。

楚楚可怜、弱不胜衣、逆来顺受、小可怜、倒霉相……这些都是别人给她打的标签。要是能选相貌,她也想长得讨喜可爱,就像夏夏那样,笑起来有酒窝,眼睛大而有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正能量。

她奶奶最喜欢夏夏这样的姑娘了,经常嫌她长得衰,生来就像讨债鬼,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特担忧她的婚姻大事,理由相当充足,长成她这样的姑娘,情路一般都坎坷,容易招惹烂桃花。

顾南桥看着眼前斯文俊秀的骆白,才发现奶奶说的话很有道理。

这可不仅是烂桃花,还是一朵有毒的花。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没处理好和陈晓的关系,连累到你。”骆白解释道,“我和陈晓早就分手了,是她一直纠缠我。”

听他用这么坦然的语气提到陈晓,顾南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顾南桥露出愤怒的神色:“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和晓晓怎么可能闹翻!骆师兄,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失去晓晓这个朋友。”

“南桥,我第一次看到你,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骆白深情道,“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的女神。”

如果不是怕惹怒骆白,招来杀身之祸,她一定狠狠地把面条扣在他的脑门上。

“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顾南桥道,“我喜欢腹肌男,大长腿,特纯爷们那种——就比如对面那个男人,抽烟的样子都贼好看。”

骆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面停着一辆路虎,一个男人立在车边抽烟,没看出是不是有腹肌,但腿很长,长相英俊,身材高大,气势十足,一看就特别不好惹,他的五感似乎很敏锐,他们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他就看了过来。

骆白微微蹙眉,避开了男人锐利的目光:“南桥,你再想想吧,我先回学校了。”

“再见!”

有什么好想的,她已经够倒霉了,可不想再多一个是变态杀人犯的男朋友,何况她真的就只喜欢有大长腿的腹肌男。

对面的男人很符合她的审美,要不要去搭讪呢?

可是看起来很难攻略的样子,还是……先算了吧。如果下次有机会见到他,她一定去要电话号码。

然而,顾南桥万万想不到,他们下一次见面会是在警察局。

冬夜凛凛,满地银光,时间已过零点,秦岩才驱车从警察局出来。

他最近忙着查少女失踪案,连着四天没着家,也不知道顾岁岁还在不在,虽然她自称是神仙,但言行举止更像一个猥琐的老流氓。不过那股子傲慢劲倒有几分神仙的派头,偶尔还会预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夜深人静,路况难得顺畅,秦岩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公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的声响。他走到镜子前,敲了敲,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个傲慢又流氓的神女冒出来。

“难道真走了?”

秦岩又敲一次,她还是没有出现在镜子里。确定“天外来客”已经走了,秦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他想了想,决定先去浴室冲个澡。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无孔不入的顾岁岁,他就没有自己疏解过。他一边冲澡,一边解决下半身的问题,许久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脑袋有片刻的空白。而就在此时,浴室里凭空响起口哨声:“憋很久了吧?”

秦岩差点被这个声音吓出毛病来,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声脏话,抄起手边的沐浴露,直接砸到镜子上。

镜子应声碎成无数块,可那人却没有消失:“喂,你的幻想对象是谁?前女友,还是上次来送文件的小美人?”

“关你屁事,滚滚滚!”秦岩暴躁道。

他刚才居然因为她的消失而觉得失落,简直见鬼了。

镜子里的人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用特严肃、特认真的语气道:“你要是失业了,可以去拍小黄片,保证大卖。”

“……”这等妖孽,还是尽早滚蛋的好!

看了一场活春宫的顾岁岁,贱兮兮地撩了男主角几句,在他彻底发火之前溜到客厅。秦岩不在家的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好不容易穿到顾南桥的宿舍,可却没机会和她说话,不是宿舍里有人,就是她晕了。

照镜子会晕?她怎么不记得顾南桥有这种奇怪的毛病。

难道是世界的意识在作怪,不让她与顾南桥见上面?算了,以她的脑容量,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秦岩从浴室出来了。

他穿得整整齐齐,简直都可以直接出门了。顾岁岁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在镜子里得意地问道:“这是把我当成流氓了吗?”

秦岩没理她,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喂,我明天跟你一块去上班好不好。”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句。

“别搞事就行。”

顾岁岁冷哼一声,她又不是真的神仙,怎么搞事,装鬼吓人吗?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像的女孩子。”秦岩看着镜子里的顾岁岁,她的五官生得很漂亮,不过气势太盛,削弱了她眉眼间的艳色,眼睛很空,一副没心没肺、傲慢至极的模样,“你们的五官长得几乎一样,但气质不太一样,年龄也差了很多。”

那女孩子长得跟个高中生似的,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既温顺又柔弱,像朵娇气的菟丝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如果秦岩经常上网,他就会知道有个词叫作“小白花”,用来形容顾南桥的长相是再适合不过。

顾岁岁愣了一下,试探道:“在哪里见到的?”

“仁爱大学的附近。”

“哦。”那就没错,百分百就是顾南桥,“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要不是因为她和顾岁岁长得一样,他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小姑娘,“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这男人眼瞎了吗?她从小到大,打架可从来没输过!好吧,不怪他,谁叫她长了一张逆来顺受的脸。

眨眼就是一个星期,下过一场雨之后,天气渐渐转冷。

感冒中的顾南桥已经翻出大衣、围巾,跟一波又一波的寒流对抗。虽然她看起来特弱不禁风,但她打小就跟着阿爷练功,身体向来好着,这次不幸中招,是因为她前两天的夜里不小心照到镜子,又穿越了。

而她可怜的身体就这么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直到翌日早上被夏夏发现。

所以,能不感冒吗?

没冻死,那是因为她身体好!

她这次穿成植物人,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多个小时,然后就被人掐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什么人,更不清楚凶手是谁。

死亡的滋味太难受了,她不想要这么“坑爹”的能力。

做人呢,倒霉成她这样也挺不容易的,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母亲出轨,跟一个土大款跑了,父亲再婚后,奶奶怕继母苛待她,就将她留在乡下。等她好不容易考上一个三流大学,奶奶高兴了没两天,就一跤摔没了。

想到这些,顾南桥有点忧伤,不过她的这点儿忧伤很快就没了。当时她正在上大课,忽然来了两个警察,要带她和夏夏回警局问话,协助调查陈晓死亡一案。

听闻陈晓的死讯,众人哗然。陈晓长得漂亮,人也高调,很多人都认识她。不论对她的感观如何,身边认识的同学忽然死了,还是被人谋杀,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惋惜,可怜这个漂亮的姑娘。

夏夏当场就哭了,一直重复喊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几个女孩子受夏夏的影响,也红了眼眶。

去警局的路上,夏夏一直在哭,顾南桥默默地递纸巾。坐在前头的两个警察,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南桥太镇定了,或者说太冷漠了。

根据他们搜集的消息,她和死者是情敌关系,死者遇害前,曾在学校里散播中伤顾南桥的言论,也就是说她有作案动机。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对死者遇害一事并不惊讶,就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或许她会成为这桩案子的突破口!

……

顾南桥一到警局,就被带到审讯室,但没有人进来给她做笔录。

她盯着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生出几分不妙,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将嫌犯扔在审讯室,几个警察坐在外头看里面的监控,观察嫌犯的一举一动。

顾南桥难得动一回脑子,可却没有应对之策。

她都给警局打过电话,告诉他们凶手是陈晓的男朋友,为什么他们不去调查骆白,难道就因为她和陈晓不和?

等了一个多小时,审讯室的门终于开了。

待她看清来人的模样,心里的那点儿不满立马烟消云散了。来人穿着笔挺的警服,面容硬朗,眼神有点凶,看起来和尊煞神似的,却叫顾南桥目眩神迷,心跳如鼓——没想到会在警局见到她的男神。

其实秦岩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顾南桥,仔细看,她和顾岁岁长得更像了。

“顾同学,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跟在秦岩身后的图雅,将顾南桥的春心萌动误认成紧张,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刚才我和秦队在开会。”

“没……没关系。”原来他姓秦啊。

秦岩坐到顾南桥的对面,问完年龄姓名之类的基本信息,他道:“你最后一次见到陈晓是什么时候?”

顾南桥立刻回答道:“是11月5号的中午。”

“你好像记得很清楚?”

当然清楚了,她穿越成陈晓被杀之后,就开始调查她失踪的时间。加上骆白在砍人之前说的那番话,可以基本确定陈晓是在5号那天出事。从她失踪到死亡,被骆白那个人渣锁在屋子里折磨了整整八天!

秦岩又问:“5号那天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有。”顾南桥一直琢磨着要怎么把视线引到骆白的身上,闻言就道,“那天中午我去二食堂买饭,在路上碰到了骆白——他是陈晓的男朋友,我们只见过两次。他拦住我,忽然跟我表白,我吓了一跳,然后陈晓就来了,她很生气……那天的事闹得很大,我和陈晓吵了一架,后来她就被骆白带走了。”

说完这些,她急急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骆白那种类型的。”

我喜欢你这样的长腿腹肌男。

她在心里悄悄道。

正在做笔录的图雅看了一眼面色微红的顾南桥,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们秦队的魅力还真大啊,居然又招了一朵桃花。

秦岩却毫无知觉:“陈晓和骆白交往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顾南桥认真地回忆了一遍,“新生开学晚会的时候,骆白对舞台上的陈晓一见钟情,直接上去表白。他们交往后,陈晓就不怎么回寝室了,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骆白的公寓里。”

“他们关系怎么样?”

“非常好!陈晓想要什么,骆白就给她买什么,陈晓脾气不怎么好,都是骆白哄着她,让着她。”顾南桥话锋一转,“所以骆白会和我表白,我非常吃惊,这简直不像一个二十四孝男友会做的事情。”

秦岩眸光一暗,盯着她的脸问:“11月13号晚上9点至10点,你在哪里?”

顾南桥的瞳孔微微收缩:“我在寝室睡觉。”

“一个人?”

“9点40分之前是一个人,但之后一直和舍友待在一块。”顾南桥明白这是正常的问话流程,可她心里有鬼,所以格外紧张,额头和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她的模样本就生得娇娇弱弱,此时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

秦岩莫名生出一种错觉,好似面前坐着的人就是顾岁岁。

他不由得放缓语气,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就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次传唤你,希望你的手机能保持通话顺畅。”

顾南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她盯着秦岩离开的背影,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要电话号码。如果没有这次的见面,她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忘了他,可偏偏又见到了……下次,下次要是在警局之外的地方遇到他,她一定一定去要手机号!

秦岩从审讯室出来,直接去了痕检室,将顾南桥的口供录音交给诸葛做声纹比对。要不是那个报案电话,他们到现在都不能确定无头尸的身份。这桩案子的线索极少,如果可以确定报案人的身份,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根据尸检报告,陈晓死于13号的晚上,而报案的电话是翌日早上。

TA知道陈晓的死亡时间,且知道凶手的作案工具。要满足以上两个条件,报案人很可能目睹了犯罪过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报案?TA在顾忌什么?想要隐瞒什么?和本案有什么联系?

顾南桥的身上同样充满了疑点,在刚才的谈话中,她试图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骆白,甚至在言语里暗示,骆白就是凶手。

虽然声纹比对的结果还没出来,可他几乎确定报案人就是顾南桥。

秦岩一回到办公室,口袋里的镜子就说话了。

“顾南桥不是凶手。”

秦岩关上门,把镜子放到桌上,顾岁岁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镜子只有巴掌大,顾岁岁也只有巴掌大,看着有点……可爱。

“你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道啊。”顾岁岁坚定地道,“不过绝对不可能是顾南桥,她是一个好姑娘。”

“你们认识?”秦岩敏锐地道。

顾岁岁心跳一顿,立马义正词严地反驳道:“不要忘记我是无所不知的神仙,我能看到你的一生,也能看到她的一生。”

其实她没想过一直隐瞒秦岩,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

秦岩冷笑着把“无所不知”四个字扔回去。

但他显然低估了顾岁岁的脸皮,她扬扬自得道:“至少知道得比你多,比如诸葛喜欢图雅,可是图雅暗恋你……还比如你打手枪的样子特带劲,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和你滚一次床单。”

“闭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短路了,刚才居然觉得她可爱。他最该做的就是找个道士或和尚把她收了去。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嘛。”

“那你是人吗?”

“想套我的话,你还太嫩了。”顾岁岁用手指在镜面上戳了戳,有点郁闷地叹气,“可惜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所以,你千万别死啊,这样十年后我才能找你滚床单。

“你怎么会被关在镜子里?”为了了解顾岁岁的来历,秦岩最近补了不少小说,所以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你做了什么坏事,被封印了?”

顾岁岁捧腹大笑:“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修仙之诛心》《魔君和仙妃》《我的老婆是神仙》《种个神仙》……”秦岩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无聊,我可以给你看。”

“一听就是种马文,我不好这口。”顾岁岁嫌弃道,“你就别乱猜了,这世上没谁能关得住我,时间到了,我自然就能出来。”

“神神道道的。”

“因为我是一个有故事有历史的神仙。”

秦岩没工夫和她贫嘴,说了几句,又把她塞进口袋里。来喊秦岩开会的图雅,隐约听到办公室里有女人的声音,可趁着他开门的时候往里看,却是啥情况也没有。想到最近的闹鬼传闻,图雅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她迟疑着问:“秦队,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

“……哦。”图雅又问,“你知道闹鬼的事吗?”

秦岩有点心虚,他一手插进裤兜里,狠狠地捏住镜子。这货绝对是在镜子里待得无聊苦闷了,自从带她来上班后,他们重案组就天天闹鬼,不是有人在厕所的镜子里见到血淋淋的鬼影,就是无人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尖叫声。

顾南桥发现自己在学校里的日子有点难过,从警局回来后,她莫名其妙就被一群热血的同学冠上“杀人犯”的名头。理由很简单,陈晓遇害前,她们闹过矛盾,时间太巧合了,而且警察审讯她的时间也比较长。

最后一条是什么理由?

骆白似乎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隔三岔五来找她,教室门口、食堂、女生宿舍楼下,摆足了追求者的态度。但神奇的是,他这么折腾,却没人指责他!他的仰慕者们反倒纷纷来攻击她,什么白莲花无敌啊,骆骆真可怜。

合着骆白杀人,臭名却全让她背,气死了!

顾南桥其实有点怕骆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用斧子砍掉了陈晓的脑袋。她每天都在求神拜佛,希望案子早点水落石出。

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真心有点难熬啊。

这天下课后,顾南桥和夏夏一起去食堂吃饭,照例在路上遇到了骆白。夏夏抓着她的胳膊,焦虑道:“他怎么又来了?”

“你去吃饭吧,我和他谈谈。”顾南桥也觉得这事得解决。

“我跟你一起吧,要是被人看到你和骆师兄单独在一块,一定会被说闲话的。”夏夏一脸的担忧,“骆师兄也真是的,晓晓刚死,他转头就去追求她的舍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你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以骆白的情商智商,会不清楚这些吗?

这显然不可能。

顾南桥用最大的恶意揣测骆白的一举一动,或许他是故意这么做。换作心理脆弱一点的姑娘,估计已经被流言压垮,投入骆白的怀抱寻求庇护;又或者生出逆反心理:既然你们都这样冤枉我,那我就干脆和他在一起。

“南桥。”

骆白走到她们的面前,风度翩翩,笑意温和,简直就是衣冠禽兽的代言人:“夏师妹能不能把南桥借给我一会儿,拜托啦。”

夏夏咬着嘴唇,欲言又止,为难一般看向顾南桥。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和夏夏之间没有秘密。”顾南桥不想给路过的同学提供八卦,想了想,道:“去小树林。”

夏夏用抱歉的眼神看着骆白:“师兄,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她说完,果断跟着顾南桥走去小树林,骆白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暗。真是碍眼的小老鼠,也就南桥这样纯洁无瑕的人看不出她的算计。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南桥这一点,像洁白的雪花、清澈的泉水,值得他去追逐。

中午十二点多的小树林,阳光斑驳,人烟稀少,是一个适合解决恩怨的好场所。

顾南桥深呼吸两下,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骆师兄,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来找我?”她试图和平解决这朵烂桃花,“我真不喜欢你这样的,我们还是当……校友吧。”

“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我不能追求你?”

顾南桥脱口而出:“我有男朋友了!”

“别闹了,我知道你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好姑娘。”骆白一脸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南桥,我爱你。”

顾南桥的脑子里冷不丁地就冒出他当初对陈晓表白的那句台词: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晓晓,我爱你。

还有她被骆白杀死之前,他一直反复强调的那句话:“你配不上我。”

她忽然脑洞大开,生出一种可怕的猜测,他追求完美的恋人,当他发现对方不能满足他的幻想,便将其杀害。所以他摆在公寓里的“纪念品”都是他前女友身上的器官?现在他盯上了她,又是想做什么?

顾南桥的背后冒出冷汗,眼底燃起两簇怒火。

人渣!

变态!

她活动了下手指说:“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我就只能用拳头让你明白!”

说完,她一拳打中他的脸,不等骆白反应过来,她连连下狠手,将满腹的怒火齐齐发泄出来,边揍边说:“人渣,贱人,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你当你是人民币啊,人人都要喜欢你,跟你说了,我最烦你这样的小白脸!”

骆白被打蒙了,他心中柔弱纯洁的女神怎么这样粗暴!身体很痛,可这远远比不上他灵魂所受到的震撼和疼痛。他幻想出来的完美对象,碎掉了,连同他一颗宝贵真诚的心,落进了污秽的泥土里。

夏夏也蒙了,惊叫道:“不要打了!南桥,不要打骆师兄!”

顾南桥充耳不闻,将人往死里揍。想起那些无辜的女孩子,想起她被杀的痛苦,她的火气越烧越旺盛:“我男朋友是长腿腹肌男,我迷他迷得要死,你有腹肌吗?你有大长腿吗?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追我!”

“垃圾!人渣!”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明白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学校里的谣言都是你搞出来的,你以为我会崩溃,找你求助?我说你这么能干,咋不上天呢?”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踢爆你的蛋!”

骆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吐出嘴里的血,恶狠狠地喊道:“顾南桥!”他望着她的目光,仿佛淬着毒,叫人心头一颤。

顾南桥踩着他的胸,一股子痞气:“喊你祖爷爷干吗?”

阿爷说过,打人就要打到他怕为止,一次性解决,千万别瞻前顾后。顾南桥很听话地贯彻这一方针,她知道什么要害不能碰,什么地方打起来疼却又不致命,下手十分有分寸。可看在夏夏眼里,顾南桥分明是要打死骆白,她哭着喊着,却仍旧阻止不了顾南桥的暴行,但她又不敢上前保护骆白,怕被顾南桥误伤。

“记住了没?以后见到我,要绕道走。”顾南桥居高临下看着骆白。

骆白闭着眼,没有说话,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顾南桥也做好了被变态报复的准备,他要是敢对她出手,她就亲自将他送进牢里。早该揍他了,对这种人忍让,就等于对自己残忍。

“够了!别再打了!”夏夏哭着冲过来,一把推开了顾南桥,“你怎么能打人,骆师兄只是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顾南桥,你太过分了!”

顾南桥愣了一下:“……夏夏?”

触到她的目光,夏夏打了一个激灵:“我,我,我不是故意推你的,我怕闹出人命。南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顾南桥“哦”了一声,心里浮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对不起啊。”夏夏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南桥,我是怕你出事。”

“没关系。”

夏夏见顾南桥没有起疑,暗暗松了一口气:“南桥,你先去吃饭吧,我送骆师兄去医护室,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师兄。”

顾南桥看了一眼骆白,确定他暂时没有威胁性,就随她去了。

她走了之后,夏夏一脸心疼地扶起骆白,她没有数落顾南桥的暴行,而是不断地替她道歉,眼底满满都是内疚。骆白心情很差,看到这番拙劣的表演,心情更糟糕了。他靠在树干上,冷冷道:“你喜欢我?”

一个小丑,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却毁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她散播谣言,却叫他背黑锅。

白月光误会了他,在愤怒之下,变成怪力女,如果不是这只肮脏的老鼠,南桥就一直是他心中纯洁无瑕的女神。

骆白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两半。

他的一半灵魂在深渊里仰望着顾南桥,一半灵魂却深深痛恨着侮辱他的怪力女,而这一切的源头,是眼前这只丑陋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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