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我装糊涂道。
“以前，我并不清楚云指挥官是如何教你飞行本领的。刚才看过你的视频，”他边说着，边打开了墙上的一面显示器，上面正播放着我在模拟舱里的考试情形，“我敢肯定，学校里面教授的实战技巧和战术战略，对于你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所以，我不相信，你对自己会没有信心，更不相信，你不敢挑战最难的等级。”
屋里一片寂静，我想不出该怎么搪塞面前这个老人，他始终面带微笑，却让我觉得他非常严厉。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
我的内心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呢。想了片刻后，我抬起头正视着阿肯瑟校长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不想去总基地。”
他好奇地看着我：“可以说说理由吗？毕竟，那里是很多人做梦都想进去的地方。”
“呃，我不想说的太多。总之，那里并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尽管曾经是。我的父亲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所以请替我保密。”我总不能把盖文的事情泄露出去吧，它将永远成为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阿肯瑟校长毫不掩饰惋惜之情，他在用表情无声地告诉我，这么做很不理智。“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在对每件事做出决定之前，请慎重考虑。”
“好的。”就在我以为校长结束了谈话，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知道，在我们学校的历史上，是谁一直保持了超级变态难等级的记录吗？”
我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关心。
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说：“是你的父亲。”
我靠！我就说嘛，我们云氏家族盛产航天航空奇才，我这么优秀，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校长为啥跟我说这个？难道是想鼓励我？可是我一点儿也没产生共鸣啊！
我挠挠头，莫名奇妙地瞅着他，半天，说道：“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概“朽木不可雕也”指的就是我吧。
或许，阿肯瑟校长彻底被我的“冥顽不灵”打败了，有些着急地问：“难道，你真的不想超越你父亲吗？”
“不想，而且每项考试只能考一次，不是吗？校长再见。”说完，我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尴尬的阿肯瑟校长。
我知道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尊敬，但是心里窝着一股火想要发泄出去，我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会走完的，但是，请不要随意修改我的路线，不管它是对是错。
当天放学的时候，我查了下成绩榜，由于我在追击与咬尾的考试中发挥“超常”，使得名次大幅上升。虽然大部分人还没有考，但是成绩肯定没有我的高，所以我的名次只升不降。
悠哉地回到家，本以为老爹和穆英卓依然不在家，便打算进厨房自己觅食。没想到，刚路过书房的门口，就听见屋里争吵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天挺让我意外的，这俩人居然同时在家，而且在激烈地争论什么，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趴在门上，把耳朵贴了上去。呦喝，这门不太隔音啊，门那边的音质效果还挺不错的。
“爸，这么做太冒险了，我愿意去接收调查。”这是穆英卓的声音。
他去哪儿？接收调查？难道他犯事儿了？
“你去能顶什么用！最终还是会找她问话的。”这是老爹的声音。
她？是谁？问什么话？
“可是，万一晓雀熬不住，说些胡话怎么办？”这是穆英卓的声音，“所以，请您出面。虽然这样做有所不妥，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我？熬什么？我有点儿听糊涂了。
“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你继续追查行踪，一旦确认是殇，立刻向我报告。唉！”这是老爹的叹息声。
殇？！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追查行踪？莫非，他来G国了？他来做什么？
正待我胡思乱想之际，书房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我整个身体呈壁虎状直直地栽了下去。但是，下一秒，便被穆英卓接住了。
偷听被抓个正着，我也是够倒霉的。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想弄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
“老爹，你们在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老爹跟前。
坐在椅子上的老爹，一脸的纠结，两条浓眉快要拧成了麻花。“雀儿啊，你老老实实地告诉爹，你在达拉斯科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看见殇？”
“殇？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否认，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哪里不对，“呃——我记得，在M国攻击达拉斯科的时候，有一群银灰色的战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殇的战机就是银灰色的。”
当时，穆英卓也在达拉斯科，他不可能认不出来殇的，如果继续装不知道，一再否认殇，很可能会让老爹他们起疑。
“那你到底看见他了没有？”老爹的眉毛皱得更扭曲了。
“没有。”我坚定地说：“当时，我虽然跟着盖文，却离双方交战的地方很远，而且银灰色的飞机有上百架，根本分不清谁跟谁。”
老爹没再出声发问，他思索了好长时间之后，对穆英卓说：“你就当作也没看见。”
“明白了。”说完，他便走了。
我还是没搞懂情况，便向老爹撒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瞒着我好不好？”
老爹始终把我当做先遣队的一员，而且此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便简单地跟我说了。
原来，昨天傍晚时分，一架M国战机侵入我国境内，速度极快，是直奔G国首府自由城来的。开始以为情况很危急，但是后来却发现，该战机并未发动任何攻击，从自由城的上空穿行后，便返回了M国。
据G国初步推测，该战机可能是为了向自由城空投了东西，而这东西具体是什么，无从可知。目前，军队已在全城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是在大海里捞针，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真是空投东西，就太可怕了，自由城里很可能有内奸。
至于为何确定是殇，根据以往的飞行特点，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地在G国境内自由穿行，除了殇，M国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晓雀，因为在你被劫持的这些日子里，G国始终是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领空侵袭骚扰事件，所以，调查局的人认为，殇的身份很可能与盖文有关，至少，盖文是殇的直属上司。”
老爹说得对，经过这几天前后反差，殇与盖文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盖文，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老爹，如果说殇就是盖文的话，我是不信的，因为逻辑上说不通。殇的驾驶年龄，至少也有二十年，我查过盖文的资料，他今年三十岁。所以，我很难相信，一个年龄只有十岁的小孩，能把战机开得出神入化，这超过了人类生理极限和智力发育水平。”我认真分析着。
老爹那边也有些赞同，点了点头。
“所以，我认为，第二种猜测更有可能。盖文在G国期间，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发出过信号，他与M国是隔绝的，所以殇肯定收不到任务指令。后来盖文回国了，殇也出现了，如果他不是直接领导，谁还能是呢？”
老爹显然也和我想的一样，他拍了拍我的肩，嘱咐道：“不管盖文到底是谁？安全局始终没有对你彻底放下心来，最迟明天，还会找你问话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了，今天的考试项目是什么？发挥得怎么样啊？”
如果我现在想撤，还来得及吗？
“嘿嘿，这两天考追击与咬尾，我还没考呢！明天再考，老爹，没啥事我就先出去了啊！”我随便扯个谎，就遁了。后面还传来老爹的谆谆教导：“好好考啊！想当年。。。。。。”
与此同时，自由城的隐蔽角落里，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出现。
乌云遮月，光线黯淡，他的相貌隐在斗篷下，令人看不清楚。“黑斗篷”弯下腰，将闪着微弱信号灯的微型胶囊拾起来，双手用力一掰，“咔”的一声，胶囊一分为二，一件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件呈现在掌心上。
“黑斗篷”快速将那物件踹进衣内兜，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上课中，调查局的人就来学校“拜访”了。果然和老爹说的一样，他们就盖文和殇的关系，欲再次把我带回调查局审讯。
登时，门外站满了其他教室的学生，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踮着脚尖往里张望。
“云晓雀女士，我们需要你协助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吧。”说着，调查局派来的这名女长官出示了传审令。
“好吧。”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他们往外走。
“请等一下。”阿肯瑟校长从走廊的另一头赶了过来，“你好，我是A大校长，我能了解一下，云晓雀同学被带走调查的原因吗？”
女长官礼貌地点头致意，并微笑着说道：“恐怕不行，我们此次调查内容是保密的。”
“哦，那你恐怕还不能带走她。”校长彬彬有礼地说道：“她的结业考试中，追击与咬尾科目还没有考完，你知道的，此项考试非同寻常，正在进行中的科目更是不得打断。”
战争年代，培养军事人才的重要性不亚于研发先进武器，而“分水岭”作为海陆空三大主要考试之一，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由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和教育部联合发文，对于此三大考试，正在进行中的科目，不得打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追击与咬尾科目已经考完了。”女长官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