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钧厘轻叹口气,沉默许久,缓缓道:“鞭刑两百,逐出青丘。”
“啊--”雪凰舞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严重到这般地步,她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鞭子,是微生一水手中的九节神鞭,一鞭下去,就算是仙人之躯,也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竟然要两百鞭?!她既没杀人,又没放火,不过是情非得已进了禁地,就要受如此大刑,还要被逐出青丘?!
雪凰舞呆了半天才无力地对九方钧厘哀求道:“狐王爹爹,求你,不要逐我出青丘,我愿意受罚,多少鞭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害怕过,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九方钧厘了,他表面上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冷得可怕,他自己定下的族规,他又怎么能违背呢?
九方钧厘眸光暗沉,眉头深深紧锁,看着墙面久久没有出声。
雪凰舞知道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心瞬间沉到了海底,身子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墙,苦笑道:“我明白了,我以前总是不听你的话,惹你生气,这一次,我听你的。不过,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应允。”
“你说便是。”九方钧厘的声音有些喑哑,眼底满是无奈。
雪凰舞莞尔一笑道:“我要你亲手执鞭。”
九方钧厘忍不住惊诧地望着她。
“小舞,别逼我,我没办法为你开脱,让你受罚非我所愿,你要我亲自执鞭,我做不到。”
“你是下不了手,还是担心族人们会有疑议?”雪凰舞淡淡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九方钧厘面有愠色,她觉得他的心中就只有族人吗?她是他最亲的人,他怎么可能忍心对她下手?
雪凰舞苦笑:“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族规比我重要,族人也比我重要,如果我这次的惩罚是处死,你是不是也要按族规行事?”
“你放心,族规中永远不会出现处死这一条。”九方钧厘道。
“你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我无话可说,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雪凰舞抬眸定定地望着他,似在看一件珍宝,小心翼翼,“你娶芙蕖,可是因为爱?”
九方钧厘眸光微顿,缓缓道:“爱或不爱,有何区别?她现在已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呵呵,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在他九方钧厘的心里,道义,责任永远比感情来得更重。即使他不爱芙蕖,他还是娶了她,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他屈服,愿意用自己一生一世的承诺作为交换条件娶一个不爱的女子?
他不肯说,她问了也白问,干脆当做不知道。
忽然他的视线触及她脖颈上的已经变得暗红的血痕,眸光柔和了下来,袖袍一挥,那道近乎透明的墙当即消失不见,走到她的身边,注视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嗔怪道:“每一次受伤你都记不住要清理伤口,这里是地牢,阴暗潮湿,伤口容易感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说话间修长冰凉的手指已经触上雪凰舞的脖颈,银光忽现,那伤口缓缓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