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现在是吃力无比,脑子的思想也越来越模糊。可是,当孙燕礼突然想到她儿子赵羽时,就好似觉察到了股力量。
对,就是她儿子赵羽。还记得赵羽小时候总会对她撒娇,对着她‘妈妈——妈妈’地叫着,然后伸出手来要个拥抱。
赵羽就是这样的孩子。所以,孙燕礼绝对不能让赵羽受到丝毫的伤害。
“我……我……啊……”孙燕礼抵触着他人的掐脖,“我儿子……我儿子他在……他在镇外和其他孩子玩耍。”
“喂!你在撒谎吧!你儿子是试炼场的学员,现在不就应该在镇内的试炼场吗?”
对于何韦林的见解,张志洁没好气地翻上了眼皮:“有关这点你怎么不早点讲?”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点。”
“不……”孙燕礼极力地摇起了头。她的两手不再紧抓张志洁的手臂了,而是顺势揪住了对方的衣服,“不,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求你们了。”
“哼!叫你快点讲,你不讲。现在还有脸哀求我们放了你儿子吗?”张志洁故意加重了掐脖力道。
可是,这次居然没有唬住那女人。相反,她还毫不退让地往前挪动着。
“不要……啊……”她似乎在极力突破着掐脖带来的语言不清晰,“求你们放了我们母子俩吧!我们都是普通平民……不要伤害我们。”
对于孙燕礼的求饶,张志洁的胸腔内燃气了股快意来。他想着萨兰国的人就是卑劣,敬酒不吃只吃罚酒。
其实他也没有想要杀死那对母子的心思,这主要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兴趣去对付什么蝼蚁。用脚便能轻松踩死的蝼蚁,需要由那些同样没出息的人去灭掉,而不是由他这个厉害的魔法师去做。所以,张志洁真懒得去动什么萨兰国的平民。
但想法虽如此,在见闻到孙燕礼那股苦命的哀求,张志洁居然产生了丝强烈的快感。于是,他便邪邪地露齿一贼笑:
“啊?你说什么?你叫我不要伤害,我就不去伤害了吗?刚才就和你讲了,叫你配合点。谁知你却完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求饶,你觉得还有用吗?”
“啊……”
“如果你早点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来和你认真了。但你就是顽固不化。你以为和我们耍点小聪明,就可以糊弄我们过去嘛!你还真是天真啊!”
“不,我求你们了。我可以保证,在我儿子回来后,我一定会把‘东西’的地方给问出来的。然后原原本本地来交到你们手上。我也可以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真得,我可以对天发誓。求你们不要去伤害我儿子。求你们了。”
“晚了。你就等着你的儿子倒霉吧!”
在听到了这一席话,孙燕礼悲惨地叫了起来。那叫声无比凄凉,就像经历了末日一般。
“就算你要伤害……啊……也应该来伤害我!不要碰我的儿子。求你们了!”
可是,张志洁对此却毫无感触,他甚至还有些开心。何韦林在一旁也是轻松惬意地看着戏。鬼魅的邪笑印刻在他的脸上,就像个西方极乐世界的魔鬼。
“不,不要啊!不要……”
“我告诉你,晚了。现在我们就去试炼场找你的儿子,然后让品尝下掐脖的痛苦。”配合着过激话语,张志洁还‘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啊……”
孙燕礼忽然间发起了狂,她左右疯狂窜摆起来,这导致张志洁都有些控制不住她的身体了。
“喂!”张志洁加注了手上的力道,可他的手臂还在不自觉地跟着晃悠,简直就像在捏着条乱跳的活鱼。
“啊……啊……不要……我的儿子……”孙燕礼的两臂开始猛烈击打起张志洁的脸来,“啊……”
“你……”张志洁承受着甩耳光、扯头发和皮肤上的抓触,“喂!你不要闹了,我告诉你……”
何韦林赶快上前控制住那女人的双臂。但女人的力气比想要中的要大上许多,何韦林并不能完全拉住。
“啊……”
眼看着自己的手被限制住,孙燕礼便想到了用嘴。她急促地张开了嘴巴,对着那条罪恶的胳膊就是一大口。
“饿……”张志洁的面孔一下抽住。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两眼都快瞪成了灯泡,“你……”他右臂一个使力,直接就把孙燕礼给奋然推开。
失去平衡的孙燕礼向后一下倒去。她正巧撞到了房门的边沿,还是最为脆弱的后脖子处。只觉得眼睛前冒着金星,她的整个知觉也霎时变得模糊起来。
“臭婆娘,竟敢咬我!”张志洁抚摸着自己的那条右臂。即便隔着袖子,都能清楚看见嵌入其内的牙印。他顿时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妈的,我看你真得是不想活了。”
“老师,你不要紧吧?”
“没事。”张志洁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不过,右臂的间隙性震痛还是存在着,他随即对其按压了下,想着女人疯起来真是难应付。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韦林直盯着躺倒在地上的孙燕礼。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去试炼场找那个男孩子咯,难道还留在这里给这个疯女人咬吗?”张志洁夸张地动着嘴巴,额旁的青筋都暴出了一根。
“但我觉得是否该先搜下这屋子呢?毕竟我们不能保证那女人有没有欺骗我们?”
“对,何韦林,你说得不错。还是你心思缜密。”张志洁依旧按压着右臂。疼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减小,他是愈加地有火气窜出。
“那我现在就去搜下房间。”说着,何韦林就奔向了刚才女人进过的房间。
不一会儿,阵阵‘乒乒乓乓’的巨响声就从房间内响起,何韦林的动静较之常人都要大上许多。
张志洁还没有从‘咬痕’中脱离开,不单是生理上的疼痛,他心理上也多出了条迈不过的坎。被一个他定位为劣等的萨兰平民伤害到,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他突然有了种要结果这对母子的冲动,但好在多年学习魔法师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些上风,他便干脆不再注视那女人了。
“死女人,还真是有股蛮牛劲啊!”张志洁压触着右手臂上的牙痕,一抽抽地呼吸着。他额旁的几根头发丝掉落下来,衬印着他的狼狈,“妈的,真是晦气。碰到个满是蛮牛劲的农妇。不过你狠啊!这样咬老子,老子马上让你的儿子也尝尝这个痛苦。”
这时,何韦林也从搜寻房间的任务中走出。他如今的面孔就像罩了层石膏,僵硬且完全辨不出其内心的一点情绪。
“老师,很遗憾。没有看到文件的影子。”
“那就去其他房间找找,无论怎样都要给我找出来。”张志洁转过了身子,他舒展了下两臂,朝前走了几步,“‘东西’我向应该就在这房子里。那孩子出去试炼,是根本不可能带着个文件袋的。所以只能是这里。我也去找找,就算把这里掘地三尺,我都要……”
话还未讲完,就忽然听到了何韦林的急促叫声。
“老师,当心……”
张志洁猛得扭过头来。那个女人居然站起来了,不只如此,她手中此刻居然还握着把宝剑。带着个凄惨的叫声,女人便提剑向张志洁这边急速冲来。
“嗯?”张志洁惯性地握紧了法杖。
“老师……”
与何韦林的惊慌叫声照应着,女人双手高高举起了宝剑,似乎下一步就要对张志洁来个霹雳猛砍了。
臭女人!张志洁的右手产出了阵蓝色光芒。就当女人的宝剑正要落下,张志洁立马向前一个推手。霎时间,一团蓝色光芒被他从手中推出。
女人根本就反应不及,甚至连躲避的思绪都似未有过。光芒直接击打到了她胸口,并将她推至身后的墙面上。只听见女人凄惨地大叫了声。而与此同时,她之前所站的地方,也瞬间被结成了冰块。
冰块自一个原地向周边延伸,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攀爬到了四周的墙壁上。一时间,整个客厅都仿佛变成个冰窖。
女人在墙壁上‘逗留’了零点几秒钟,便是一口鲜血吐出,再而往已冻成深冰的地面上落下。宝剑也从她的手臂上滑落,弄出了阵阵‘蹡蹡’声。
何韦林被之前所发生的景象给震慑住,他目瞪口呆地望向了还摆着推手动作的张志洁来。
张志洁倒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很快放下了手臂,还露出副意犹未尽的神态。
“哎哎呀!真是的。”他将五指张开的右手提到了眼前,“下手貌似太重了,都没有控制住力量啊!”
女人躺倒在了地面上,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抽搐着。她对着落下的宝剑伸去了手臂。可是,因为宝剑离得有些距离,她根本无法触及到剑柄。
房内的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看着女人的举动,却未曾想要上去帮下忙。
女人的气息在减弱,从她那张得大大的嘴巴来看,她好似已无法正常呼吸了。良久,她的目光变得失神,其中的瞳孔也不再能对焦。最后,她的手臂无力地掉了下来,砸到了结冰的地面上。
她死了。
“真是的,早知会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张志洁冷冷地注视着女人最后的挣扎,“我可从来没想杀你,是你自己作死冲过来给我杀的。”
“老师,现在死人了。我们该怎么样呢?”
“死人就死人了,还能怎么样?再讲,从我们到萨兰国的第一天起,从来就没有保证不去伤害一个人的。我们只是为了事情不引起关注,而懒得对平民动手而已。”
何韦林舔了下嘴唇,不再对此事做任何回应。不过,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波澜的。
‘以前还常常教育别人不要伤害平民,但自己却根本不能遵守。’何韦林如此想着,但他并不会把心中所想的表现在脸上,而是完全埋盖入心底。他也有信心他的张志洁老师,是不可能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内心活动的。
“好了,何韦林。现在你再去把其他地方给搜下,要是还没有找到文件,我们就直接去镇内的试炼场。”张志洁随意地挥动了下法杖。
“知道了,老师。”
遵循着老师的命令,何韦林便向另一个房间走去。随后,‘噼里啪啦’的动静又再度显出,这次的响声还要肆无忌惮,也有种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张志洁呆站在客厅内,他稍就提了几下法杖,朝已成为‘尸体’的女人处靠近了几步。
他嘴里直发出着‘舌颤’的声音,还伴随着摇头的动作,“唉!我说你这个女人啊!还真是会自作自受啊!你妥协地服从我们,不就不会惨遭毒手了吗?唉!”
来到了女人的尸体旁,张志洁用脚勾了下她的身体。女人便整个从卧俯,变成了朝天仰躺。在女人的胸口,还有被张志洁所施展的冰系魔法伤痕。那是处冰冻的结晶,因为刚才的翻动而破碎了一大半。
看着女人即便死去了也还是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张志洁就有些唏嘘。甚至,他还将先前触碰到女人尸体的那只脚,在地面上磨了磨。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张志洁的脸上满是不快。
“你之所以会死,都是你自身所造成的。一切的责任也在于你自己,真的。”张志洁露出了个‘悲怆’的神色。接着,他随意往右侧方向上一望。
一处摆满了灵牌的柜子被收入进了张志洁的眼底,他对其来了个深切凝望。
灵牌啊!不知道你的儿子会把你放到里面去吗?张志洁重新瞄向了脚边的尸体,那两个。然后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张志洁突然伸起了右臂。
又是阵蓝色光芒亮起,一个‘寒冰箭’如颗彗星般地冲向了那个灵牌柜。
之后,整个柜子都被深冻住了,里面的灵牌自然也不能幸免。当张志洁再度挥手时,一阵风源把其中的灵牌给吹碎了。
这下,张志洁是露出了骇人的满意笑容来。这个样子又正巧被从房间内出来的何韦林看到,他盯着师傅瞧了很久,才汇报出了句。
“老师,这个房间我也搜过了,还是没有。”
“那再去厨房或者后院看看,我就不信不能找到。”
何韦林点着头又进入了厨房。还是那种‘噼里啪啦’的可怕响声,但何韦林所带来的信息依旧是‘没有找到’。
这就有些奇怪了?‘东西’到底在哪里呢?张志洁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处。他冷静地推理着是否会被这家孩子带出去,但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家孩子是出门试炼,所以根本不可能带上什么无关试炼的东西。所以张志洁只觉得‘东西’就该被摆放在家中。况且不要说文件,他连该有的法杖和书籍都没有见到。
张志洁觉得屋内的气氛不太好,他便朝外边走去。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远处,看到了个围成圈的篱笆。
这都是些平常百姓家的场景,诸如什么晾衣服的竹竿,地面上的某些种菜等等。这里一眼望去就是个一马平川的平地。所以,张志洁也就断了‘东西’可能藏在这里的念头。
“老师,房子里的各处我都搜过了,但就是找不到。别说什么‘文件’,连该有的法杖和魔法师书籍也没有。”
很快,何韦林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个后远处。
“哦?是吗?”张志洁便来了个转身,将身后背对起了那个篱笆,“看来还是要找到这家的孩子,才能把事情搞清楚啊!”
“也就是说……”
“走,去试炼场吧!”张志洁的嘴角勾了下。
两人随即便走便朝外面的道路上走去。他们并肩而行,没有呈现出一点的急切心态。
“老师,那么试炼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约莫走了几步,何韦林便扭头问了句。
张志洁颇有些不快地歪了歪嘴:“这你不会自己去问吗?”
“就问这里的居民?”
“那还有说?”
“可是,老师。要是他们不配合呢?”
张志洁对此并未回应,只是以一个近乎压抑阴沉到极点的目光,望向了他的徒弟。
何韦林回其意地点了点头,就直接往一户人家前走去。他都未做任何考虑,就提手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张志洁此时回过了头,他又望了眼那个房子,内心深处显露出了丝遗憾。
“……恩,我知道了,谢谢,”
何韦林很快问出了试炼场的具体位置,从他那勾嘴角的笑容便可以判断出。果然,他在走至张志洁面前后,就是阵欣喜的神态。
“老师,已经问出来了。在城东面,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那好,我们走吧!”张志洁将握持着的法杖,用力朝地面上磕了磕。
两人开始朝目的地方向走去。
“老师,到了试炼场的话。我们又该如何问那个孩子呢?”
“你不要总是一口一个‘孩子’的,你的年龄都没比人家大多少。”
“饿!”何韦林紧抿了下嘴唇,样子颇为尴尬。
“至于那个孩子会如何反应,那也要看他到底配不配合我们了。”张志洁望向了天空尽头。
想着刚才那位女妇人的死状,张志洁是不介意再让她的孩子也这样步记后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