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和潇暮雨进入了天镜神湖的地界,却遭到了八名天门弟子的围攻。一番争斗后,两人将八人击败,而就在姜峰准备松口气之时,天门战神突然出现,前来助阵。
天镜神湖,姜峰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位被称作是“天门战神”的男子。他标致方脸,颈部长有三颗黑痣。姜峰发觉天门战神全身上下并无半点杀气,神色也很是随和,不像是习武之人,倒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天门战神斜眼望着那三名普通弟子,正色道:“都给我住嘴,此间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们几个先退下,这里由我来应付便可。”
那三人言听计从,赶紧退到一边,其余众人也狼狈地跑了回来。
天门战神并没有拔出手中的宝剑,他瞅了瞅姜峰,心道:此人枪法果然不俗,莫非他便是地门的那位“关外第一枪”况墨凡,若是这样,那就得如此。他缓缓走向两人,居然意外地赔礼道:“这位仁兄、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是本门弟子无礼在先,我景浩瀚代他们向你们道歉,他们也只是遵照本门的门规行事,万望见谅。”
姜峰见对方并无争斗之意,自己稍稍放松,正欲开口说话,不料却被潇暮雨抢先质问道:“难道你们天门的门规便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便杀吗?无论老弱妇孺,还是无知孩童,你们都不肯放过?这算是什么破门规,你们这分明是草菅人命。”她边说边愤怒地用手指着景浩瀚的脸部,那八名弟子忍不住,还想上前教训潇暮雨,景浩瀚用严厉地眼神喝退他们。景浩瀚受到当面痛斥,竟然不生气,只是解释道:“这位姑娘,想必你也看到了,前面便是我天门的神湖,我派门规森严,是不允许任何外人涉足于此,以免对我派神湖不敬,故而才有一些弟子在此守候。”
姜峰见他态度不差,本欲拉拢交好,可潇暮雨仍是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人,刚才的举动只是单纯的守护你们所谓的神湖吗?我和这位江公子,只是借路行过,他们便不由分说,拔剑就砍,欲置我们于死地,这难道也是你们的门规?”
那八人气愤的满脸通红,但慑于景浩瀚的威严,只能干生气,却不敢上前。
景浩瀚看着潇暮雨生气时候的表情,心中暗自思量道:这位潇姑娘这般得理不饶人,后面只怕会有麻烦。他再次拱手作礼道:“对不住二位,刚才的确是本门处事不当,下次我们一定改正。”
姜峰刻意地后退几步,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插不上话。潇暮雨听后蹬脚怒道:“你,你们还想有下次?这次若不是我们武功不弱,早就枉死于此了。下次,你们还要再杀多少无辜之人。”
其实潇暮雨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她平日性格比较随意,从不斤斤计较,只是今日触景伤情,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更让她回想起当年自己爹娘惨死的情景,所以她才异常愤怒。
后面一人实在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小丫头,别太得寸进尺,我战神师兄亲自给你们道了两次歉,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天门可不是好惹的。”
潇暮雨杏目圆瞪,再次拔出腰间的软剑,亦大声回敬道:“如果不服气,便来杀我,我可不怕你们坏人。”
那人提剑刚欲跨步而上,景浩瀚一个潇洒的动作,直接将他打倒在地,怒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既然是我们不对在先,让别人说两句又如何?谁要是再不听我的命令,休怪我景浩瀚不念同门之谊。”
众人遂不再发话,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
姜峰一言不发地立在潇暮雨的身后,做好随时出手保护她的准备。景浩瀚脸上充满无奈,道:“二位,那边有条小路,就由在下亲自带你们出去。”
姜峰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对方已经答应带自己出去,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赶紧拉住潇暮雨,抢先道:“那就多谢这位兄台,麻烦前头带路了。”
潇暮雨见到姜峰拼命地冲她使眼色,自己刚才也已经好好地发泄了一顿,便也勉强点头同意。
景浩瀚见事情已经平息,回头对八名普通弟子说道:“你们几个都受了伤,快回去上药休息,让门中另外八名弟子来替换你们。若师父追问起此事,就说我景浩瀚回去之后自会向他老人家解释。”
潇暮雨乜斜地看着他们,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抛给那些普通弟子,道:“这瓶是救醒那个昏迷之人的,你们拿去喂他服下,不到一炷香,他便能苏醒。”
景浩瀚搓了搓双掌,道:“多谢这位姑娘,你们随我来。”
两人立刻跟上。
那七人扶着昏迷的弟子回去门派,而景浩瀚则带着两人沿平坦的山路前行。潇暮雨边走边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忽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景浩瀚的随身宝剑上。此剑外观很是精致,但因剑未出鞘,也不知是否为一柄好剑。过了一会儿,潇暮雨突然小跑上前,与景浩瀚并肩而行,轻声道:“刚才真是对不起,天门战神!”
听到这话,不光是景浩瀚,就连落在后面的姜峰都感到极为诧异。景浩瀚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潇暮雨,问道:“不知姑娘为何道歉?”
潇暮雨目光闪动,只是看着景浩瀚的右侧脸,道:“嗯,为了刚才的事情呀!虽然的确是你们门派不对在先,但你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很好,而我还当着你那么多人的面责难你,让你很没有面子,对不起。”
景浩瀚将宝剑换至左手,微微一笑,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位小姑娘真的很有意思,呵呵。他缓缓说道:“姑娘不必认错,我也只是天门的一位普通弟子罢了。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被你说几句也无妨,倒是姑娘你不要再生气才好。”
潇暮雨听后大悦,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你还叫什么战神,你一点杀气都没有。”
景浩瀚耸了耸肩,摇头道:“那都是别人胡乱起的绰号,不可当真。对了,后面那位仁兄,我见你枪法精纯,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师承何处?”
姜峰一直被冷落,此刻被突然问起,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还是潇暮雨又补了一句,他才缓过神来。姜峰谦道:“武林小卒,贱名江丰,出自山野小派,不足挂齿!”
景浩瀚听出他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来历,只是冷笑,心道:江丰?关外高手中有此人吗?原来他不是况墨凡,看样子我要试下他的武功不可。
景浩然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兄台可是关外人氏?”姜峰摇了摇头,爽快答道:“并非,在下乃是从中原而来。”
景浩然突然停止了脚步,潇暮雨疑惑道:“你怎么了?不是还没到山脚吗?”
姜峰看着景浩然的眼神,心中思量道: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结束了,看样子,等下可能非动手不可。
景浩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推开潇暮雨,他此刻的脸色变得微怒,心道:从中原而来,仗着自己几招厉害的枪法,便打伤我派弟子,还想这样若无其事的走掉,哼,我定要让你好看。姜峰从背上解下寒铁银枪,眼睛死死盯着对方,道:“兄台,这又是意欲何为?“
景浩然上前两步,道:“阁下枪法惊人,我很想讨教一二,不知可愿赏脸否?”
潇暮雨走到二人中间,想要隔开他们,道:“你怎么回事?刚才都明明说的好好的,要给我们带路的,怎么突然又要和江丰比武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景浩然毫不理会潇暮雨的言语,嘴角挂着一丝丝微笑,“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剑长三尺二寸,剑身刻有飞翔的巨龙图案,宝剑微微抬起,道:“姑娘请让开,待会儿伤到你可不好了。”
潇暮雨此刻气的脸都红了,正准备和景浩然理论,姜峰迅速闪到潇暮雨身前,厉声道:“潇姑娘,你快速速退下,此人既然已经如此说了,便不会与我们讲道理。”
景浩然装作没听见他说话,将剑刃封在前头,道:“阁下若再不出招,那我和这柄翔龙剑便要先上了。”
姜峰左手推开潇暮雨,右手单持银枪挡开一剑。迈步回转,立稳身子,道:“哼,我早就料到你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既然要战,那便来啊。”景浩然右手回握翔龙剑,飞身上前刺向姜峰心脏,道:“正合我意,那我们便战个痛快。”
潇暮雨站在一边,赌气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是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他答应了带我们离开,为什么他要反悔,还要为难我们呢?人最重要的是守信,他出尔反尔,算什么男子汉。”她也不看二人激战,只是一个人想一旁胡思乱想。她心道:这难道就是师父说过的江湖邪恶,人与人之间都是尔虞我诈,根本毫无信诺之言,好,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姜峰拨开剑身,景浩然左脚朝前一蹬,右手持剑一招“龙过影从”直刺姜峰全身的中心点。姜峰斜迎上银枪打偏宝剑,景浩然不停歇,身子一个圆转,跟进一招“腾龙拨云”杀向姜峰的小腿。姜峰识破正欲防御,谁料对手也已看透,接着马上变招“醉龙啸日”轻挑姜峰下颚。姜峰毕竟也非等闲之辈,虽然惊叹他的剑法身法疾速,但尚在自己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在他心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此人的剑法相较当日校场比武之时,岳星辰对阵徐元时使出的迅剑稍要略输一筹。自然,若论剑法速度,景浩然当然比不上岳星辰,但若整体实力,他可不会输给岳星辰。景浩然见姜峰被自己慢慢逼退,心道:很好,这家伙果然与我预想的一样,实力尚可以,不过还不算是顶尖高手,十招之内我一定能打败他。
潇暮雨此刻收回思维,脸色阴沉地瞪着景浩然,忽然开口大声说道:“江丰,我救了你,还给你调理了那么些天,你快使出全力打败这人,不然可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姜峰听到此话,动作一愣,险些被翔龙剑刺伤,景浩然则是面带着微笑,持续进攻。景浩然与姜峰又战了十余个回合,还是不能讨得半点便宜,不过自己也未受到半点伤害。
景浩然双脚交叉,左手摁住右手拼力向前,使出一式绝招“龙过境迁”。姜峰知道对方不想再与自己纠缠,所以使出杀招,他也不闪躲,反而左脚后撤使劲,让自己的身子停住,右手持枪斜放不防御,头还低下,微微一笑,而景浩然的脸上却布满了“惊”字。姜峰感觉到剑锋过来,瞬间变换单手持枪,将新学的墨阳内功的第一层的功力运到了左手上,然后使出雷进所传的夹截之法,仅用食指和中指便拦截下景浩然的翔龙剑。姜峰右手握紧银枪挥打景浩然,他双手奋力抽回宝剑,姜峰也赶紧撒手,以免被剑锋所伤。眼见银枪杆正要打中景浩然身子的时候,他及时大步后跳,身子立马又斜旋开来,这才躲过。
不过这也是景浩然自己小瞧了姜峰的实力,一时大意,才会疏于防范,他的真本事还未尽使出。
潇暮雨在一旁拍手称快,道:“让你这人不守信用,这下尝到苦头了吧,天~门~战~神。”她故意把天门战神四个字拖的老长,加以讽刺。姜峰此时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头微微扬起,右手将银枪枪头指向景浩然,语气带有霸气地说道:“喂,你若是首先小看了你的对手,你将会不战自败。”
景浩然听后也不生气,反而是大笑出来,道:“哈哈,兄弟此言甚是有理。”
姜峰见他已无再战之意,便也抽回寒铁银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坦然说道:“这句话是我偶然听到你们关外高手说的,今日正好把它送给你。”
景浩然苦笑着将翔龙剑插回剑鞘中,忽然解释道:“兄台,姑娘,其实你们刚刚打伤我派的弟子,在下自然着实气愤,纵使他们不对在先,毕竟是在我派的地盘。若打伤他们的是武林高手,那便算了,倘若是普通练武之人,会个一招半式便到处耀武扬威,目中无人,那我身为本门高级弟子,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姜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潇暮雨过来插话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必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大打出手啊,你这人还真是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我还是离你远些为妙。”
姜峰接着道:“看样子我们是被误认为第二种人了?”
景浩然打了个响指,笑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下道歉。”
潇暮雨有些受不了他,不过此刻心情稍微缓和,她俏皮地望着景浩然,道:“喂,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景浩然只是笑笑,也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