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2.1号周五上架，听说当天要爆更，所以开始存稿，明后三天每天一更，抱歉哦，不然的话就真的要爆肝了。）
赵长天窝在床上看书，也不出来迎接，装出一副年轻气盛的样子。
“什么风把李厂长吹来了？还带东西，没必要，快坐。”
孙秀竹赶紧泡茶，倒水，摆上花生瓜子，然后拎着赵长天的耳朵，将他拖出房门。
“我是来表扬的，”李期态度诚恳：“长天为了奶奶的病，努力开发新产品，这种精神值得嘉奖，我代表厂里特此看望，并发奖金。”
皱巴巴的五块钱放在桌上，赵爱国干笑两声：“您太客气了，长天这孩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随便批评，没关系嘛，批评使人进步，钱您收回去。”
“收下吧，一点心意，上次您母亲住院，我没来得及去看，一直很过意不去。”
“真不用。”
“收下吧。”
五块钱被两人推来推去，赵长天抢过来，毫不客气的放入口袋，蚊子肉也是肉嘛。
“……”正在练习太极推手的两人都无语了。
“长天，明天早点上班啊，我们开个会，中午大家聚一聚。”李期松口气，果然，没有钱摆不平的事。
“好啊，是因为我被开除而庆祝吗？欢送会？”赵长天拿了钱，在沙发上坐下。
“……”李期噎了一下：“说什么呢，下午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是我不务正业啊！”
“开发新产品，怎么能说是不务正业呢，我觉得挺好。”李期拿出从未有过的温和态度。
“好，谢谢李厂长，明天上午我会去的。”
第二天上午，李期等到了预想不到的客人。
王泽平带着人来了。
赵长天打电话给他，说要把重组乙肝疫苗项目结题。
项目合同、结题报告、研究成果、经济效益、经费预算、款项支出明细根据顺序订成一本厚厚的资料册，各种发票漂漂亮亮的贴在白纸上，单独装订成册。
还有得到的重组菌株，制成冻干粉，装在安瓿管里，和培养手册放在一起。
王泽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详细这么漂亮这么完美的结题报告，顿时懵了，以前他投资过几款中成药制剂，都是几张纸就交差了。
他不知道，对于二十一世纪大学的研究者而言，这简直是家常便饭，都是政府长期训练有素的结果。
如果有电脑，赵长天还能整出一个惊艳四座的PPT。
“长天，你啥意思？”王泽平不停的翻着文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投资30万，预计时间三年，结果花了二十万，一年半就出了成果。
申请了五个专利，发表六篇论文，其中两篇高档次SCI，参加国内外学术会议各一次，得到重组质粒和菌种各一个，发酵水平300mg/L，居于国内第一。
完成临床二期试验，有效乙肝抗体生成率超过90%。
此外，还拉来千万RMB合作建设生产线。
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吗？王泽平怀疑赵长天被林振华附体。
如果华夏每个实验室都有赵长天的效率和能力，用不了十年，国内的科技水平就可以腾飞在世界前列了。
也不用成天拿锤子造汽车了。
“我被开除了，走之前，想把事情了结，您投资了，有权利知道结果。”赵长天回答。
“谁开除你？”王泽平怒了。
“王总，没人开除他，一句玩笑话罢了，真的，长天。”李期跳起来，频频朝赵长天使眼色。
赵长天摘下墙上的“桃花诗”，叹道：“对，没人开除我，是我自己干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是个人渣，浪费国家粮食，愧对党的栽培……”
不对，这辈子还没入党。
“别胡说八道了，说正经的，为什么？”王泽平已经非常了解赵长天的性格，直接忽略那段话。
跟他较真，能活活被气死。
“高考录取通知书很快就要到了，考上大学肯定要离开，现在是七月底，再待几天，就是八月，我不想什么也没做，白拿半个月工资。”
多好的孩子啊，多高的觉悟，王泽平和高总监肃然起敬。
可是，你确定能考上吗？听说语文打了零分……
“没关系的，长天，工资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都是国家发的。”李期话一出口，立刻遭到鄙视。
国家的钱就能随便浪费啦？觉悟太差，居然还是大学生！王泽平有点恼火，不满的瞪着李期。
“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再做些其他事情，比如开发新产品……”
王泽平更不满了，人都要走了，还拼命压任务，把人往死里逼？
“……”李期沉默了，怎么说都是错，不如不说。
天气真热，王泽平走到窗口，把头伸出去吹风，蝉鸣声声声入耳，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长天，万一没考上怎么办？”王泽平问道。
“那就去繁昌制药厂待着好了。”
王泽平背着手来回踱步，良久说道：“原本，我不该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我觉得你更适合上大学，做学问当学者，而不适合干经营。”
擦，王泽平牛了，居然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侯老组团来看过你，对你也非常满意，不如……”
赵长天打断他的话：“考上了就读，考不上不求人。”
装，不装会死啊，李期心里冷笑。
“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勉强了，东西我收好了。”王泽平让手下把结题资料收好，又说道：“等临床结果出来，计划还跟从前一样吗？”
“当然，绝对不变。”赵长天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那我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这就走了？
“等等，”赵长天拦住他问道：“王总，您不需要再找几个专家共同评审，讨论是否结题吗？”
“没这必要吧，我相信你。”
“别，您别信我，还是找人看看，比如孙所长，您心里踏实些。”
“真没必要，疫苗都打了那么多人，效果实实在在的，章厅长也知道了，不用多此一举。”
王泽平头一次见到如此不嫌麻烦喜欢找事的人。
赵长天头一次如此轻松结题，一个问题没有，全盘相信，有点接受无能。
他那个时代无论大课题小课题，至少要三到五名专家评审，函评或者面评，一份材料两百多页，全部加起来，要准备的材料垛起来有半人高。
还有答辩PPT，各种给专家的费用。
那些半人高的材料答辩过后就成了垃圾。
时代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无语。
王泽平走后，李期又挽留了半天，然而赵长天似乎去意已决。
“我真不是要开除你……”李期变身为复读机，不断重复这句话。
“我真的是要走，与您无关。”复读机乘以2。
“你来了一年多，帮厂里做了那么多事，这就走了，我挺过意不去的。”李期终于想起了赵长天的好。
没有赵长天，他拿不到高效价的粗品，更没有王泽平的投资了。
这实验室琳琅满目的新设备，都是赵长天拉来的。
赵长天微微一笑：“您要真过意不去，就让我办好手续后在实验室多待一个月，把给我奶奶吃的东西捣腾好吧。”
“……”随便说说你就当真了。
李期后悔的吐血，你倒是把那五块钱还给我呀！
还有肝素钠的精品制作工艺！
一想到还要闻鸡屎味一个月，李期简直连吃鸡的勇气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