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布司明并不是岭海科大的学生,他是在两个月前才突然空降来的。
你没听错,大学的插班生,而且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校,岭海科大!当然是个有背景的人物啦。
据传闻,布司明是岭海市第二帮派,布衣帮的少主,在一次帮派争斗中差点挂掉,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后居然发神经要去读大学,还非要是岭海第一的岭海科技大学。
老帮主也是爱子心切,认为他是伤到了脑子,于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满足儿子的要求。
对此,那些一向自命清高的岭海科大教授当然是接受不了的。但碍于上面的威压,也只能暗地里做些安排。比如,有意地将他与享有“灾星阿飞”名号的林飞分在了一个宿舍,想借此挫挫他的锐气。
不过,对于这番举动,布司明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是愈加感兴趣。似乎近距离感受林飞招灾招难的倒霉体质,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而林飞,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所以,爱咋咋地吧。他只要确保自己的倒霉特质不会伤及无辜就好。
熊七看到来人居然是他们帮派的少主,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候道:“少主,嘿嘿,您怎么来了?”
看到熊七,布司明却一脸疑惑,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嘿嘿,您是大人物,自然不认识小的。小的是帮会下,旬字堂,下属第十八线组长,熊七。”
“我管你是熊大还是熊二,既然你够胆惹到我朋友,那我们就好好算算你刚才的那笔帐。”
布司明摩拳擦掌,把手捏得“咯嘣、咯嘣”响。
“呦呦呦,这都是误会,误会。对吧,林飞兄弟。”熊七双手作揖,一边向布司明求饶,一边使劲讨好林飞,求他帮忙给自己求情。
林飞也懒得在这件事上耽误功夫,于是说道:“要不就算了吧。我待会还有事。”
布司明闻言,也觉得再跟这个叫熊几的耗下去挺没劲的,于是摆摆手道:
“那就这样吧。不过你们记住,谁再敢找林飞麻烦,我绝不轻饶。还有,你们做的那些事是帮规明令禁止的,自己去总堂领罚吧。”
“是是,我们现在就去!”说完,熊七便带着一众混混逃也似的离开了。
人群散去,林飞才转过身,对布司明问道。“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必须回来啊,昨天那么精彩的事我都错过了,亏大了好吧。”布司明忿恨道,感觉就像错过了好几个亿。
林飞无语,敢情这货单纯就是为了看热闹才回来的。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定好了票,待会就回家。”
为了不让只顾玩乐的布司明跟着自己,耽误了自己的行程,林飞只能想到用“回家”这个谎话来搪塞过去。
“什么!”布司明有如遭受晴天霹雳,失望到根本合不拢嘴,好半天,才从失望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退而求其次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送你去吧。至少这一路上还是有可能发生些有趣的事情的。你要怎么回去?”
“大巴,黑斧山客运总站。”
“蛤?这个季节,黑斧山盘山公路后段可不好走。为什么不坐飞机,或是轮渡转乘?”
岭海市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半岛城市,唯一与内陆相连的一面却被黑斧山拦腰截断,因此在交通上,天然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环境。
虽然按照官家原本的规划,是要建成一条贯通东西的“黑斧山隧道”。但是因为施工中出现了种种问题,无法顺利进行,所以最终改成了盘山公路,只是路程却要难走得多。
正因为这个原因,布司明才会有此一问。
“没什么,就是想顺便在路上散散心。”
林飞随便编了个理由,便赶紧上楼准备去了。
……
傍晚时分,黑斧山突然雷雨交加。
昏暗的雨幕中,两个人影渐行渐近。
然而当他们踏进车站门厅后,原本瓢泼的大雨竟然瞬间止住了。如此异象让不少人惊奇不已。
候车厅外,林飞淡定地甩干净黑色大伞上的雨水,将伞收好,走进候车厅。
布司明则是饶有兴致的又多看了几眼头顶上的朗朗星空,满意地啧啧了两声,然后也快步追了上去,调侃道:
“真不愧是灾星阿飞,从学校到车站这短短的一路,先是我的车无故抛锚、又是打的频繁撞车、最后连步行都能碰到过云雨。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哈……”
闻言,林飞不满地扫了一眼满脸坏笑的布司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从反驳,于是只得泄了气,继续闷声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检票口停下,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好在寒假还没开始,离春运尚有段时日,车站里还不算太过拥挤。
“我说阿飞,你确定你能安全到家吗?最近你可是衰气冲天啊。要不别回去了,接受我的建议,来我家当个门神怎么样?”
布司明见林飞不搭理他,也不在意,憋着坏笑继续“关切”地询问道。
林飞本身就一肚子的郁闷,听到布司明一再这么调侃,实在有些憋不住了,没好气地反驳道:
“我说司少爷,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明知道我衰气冲天还非要跟过来。就不能老老实实回自己家去吗?”
“回家多无聊,当然跟着你才有乐子找啊”布司明甩了甩刘海,回答的理所当然,好像林飞根本就多此一问。
林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觉如果再跟布司明说下去,自己非得气吐血不可。于是拜拜手告别道:
“好了,倒霉的事你也经历了,我也该上车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那行吧。有事记得打我电话。特别是有趣的事!”
与布司明道别后,林飞上了大巴,习惯地坐在了车尾的一侧角落里。这个位置是他精心挑选的,每次坐车必坐的地方。因为在这里,无论他招来何种灾祸,都可以既远离人群又方便破窗逃生。
五分钟后,大巴发动引擎,驶出车站。林飞看向窗外,夜已深,这个时候的黑斧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得死寂。附近的绿化植物早已凋零的差不多,在能看得见的范围内,除了偶尔自动变换字幕的路边户外大屏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大巴内,已经传出了些许呼噜声,悬在车顶的车载电视还在播放着三个多月前的乏味新闻,内容大概是东海的岛国附近又爆发了什么核泄漏事件吧,反正挺催眠的。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林飞从熟睡中惊醒。
林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擦去车窗上有些结冰的雾气,看向窗外,现在的大巴应该正在黑斧山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着。
他又抬头看了看夜空,不知何时厚重的乌云又再次涌动起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唉,倒霉的事情又来了吗。”
果然,大巴行驶了不多会,便熄火停了下来。这意料之外的状况让车厢里顿时响起一阵抱怨的声潮。
“可能是刚才的雷雨引发了局部的山体滑坡,有些树杈碎石挡在了前面的路中间。这样,下来几个兄弟帮把手给移走。”司机扬了扬手中的一捆牵引绳索,老道的说出解决方案。
车上乘客知道停车原因后,这才松了口气。为了能尽早解决问题,几乎所有人都下了车,林飞自然不会例外。
夜间的山风格外凛冽,林飞刚一下车就有一股寒意从他的鼻孔直窜脑仁,让他感觉脑袋几乎要炸开。他连忙套上羽绒服的帽子,裹了裹紧,同时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浓郁了起来。
因为路灯被石块损坏,为了方便清理,司机再次发动汽车,打开大灯。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前方原本漆黑一片的道路瞬间明亮。
众人这时才知道,这道路堵塞的情形,实在要比司机描述的严重的多。
龟裂的柏油路面上,树杈碎石散落一地,但是体积却让人咋舌。这其中最小的碎石也要两人合力才能搬起来,最大的横在路中间,足有一人多高,折断的树杈更是有一人半合抱那么粗,不使用牵引绳索根本无法移动。
一时间,无数锋利的目光纷纷投向一脸尴尬的司机,弄得他只得眨巴着眼睛扭过头去,装着打电话给公路署的样子。
以林飞从小到大招灾倒霉的经验来看,他总觉着这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所以只得是始终警觉着,习惯性地环顾起四周的情况。
右侧是耸入黑暗的陡峭山体,左侧是悬挂在峭崖边上摇摇欲坠的公路护栏,实在是危机重重,还是得尽快离开才行。
然而,与林飞的小心谨慎不同,其他人倒是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了路中间的那块岩石。
“喂,大家快来看,这块岩石上的是不是蓝宝石啊?”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站在岩石的背光面处,挥舞着手中充当电筒的手机,招呼所有人过去。
离她比较近的一个地中海发型的大叔凑近研究了好一会,才抬了抬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若有其事的说道:“我看像,估计是被之前的闪电劈中了,才形成的。”
众人听得有理,也纷纷围观讨论开来,有的人甚至开始动手想要扣下些宝石带走。然而就在那人刚接触到宝石的时候。
“噼啪!”
一道金色的闪电赫然劈下,正中宝石,同时,一股波动涟漪以岩石为中心向外扩散,几乎将那人震飞出去。
与此同时,岩石之中开始响起一阵微弱的撞击之声。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