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州市三中曾出过一件事,学生们都十分惶恐,校方很快封闭信息,警方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案发现场。自从那件事后,市三中越来越多家长不愿送小孩就读,宁愿送去价格昂贵四倍的私立初中。沈邃行也有所听闻,只说是有人跳楼,具体原因无从得知。
跳楼的就是她清栀故事里的她,清栀头依旧把头靠在沈邃行的肩上,他因此无法看到清栀的表情。
“其实还有很多事,很多很多很小的细节。”
“即便是如今我有愧疚,我觉得我做的不对,我还没想通。”清栀皱眉,将头抬起,情绪开始激动,“我问过其他女生,除去那一次绊倒她,她们没有再实施过任何暴力。”
“为什么,我是真的不理解这样怎么会致命?”
沈邃行看清了清栀的表情,她眉头皱的很深,整个面部控制不住地有些扭曲,“你能承受的,别人不一定可以承受啊。”
“其实很明显,在她还风风火火的时候,她一定是把你当成假想敌。她也想排挤你,我甚至可以肯定,你们选举班长的时候,她一定报名了。”
一种是他痛斥她没人性,一种是他平静地安慰自己,现实却出现想象外的第三种,他在冷静地帮清栀分析。清栀惊讶归惊讶,努力回忆起是否真有此事,“我记得好像有三个人和我竞争,可能…有她吧。”
“其实也不重要。”沈邃行笑笑,云淡风轻,“你稍施伎俩,她就败成这样,连对手都算不上。”
“你这样过分了。”清栀有些生气,这意思是她受不了排挤就活该去死?
沈邃行冷下脸,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冷漠的人啊,清栀。这件事你当然有错,可其他人恐怕都没有像你这般介意吧。因为我相信换做是你,你才不会想着什么跳楼自杀,你会让排挤的人得到双倍的教训。”
据清栀所知,那三个女生除去头几天有些惊慌,之后都顺利地考上了市一中。其中有一个高考很争气,考上985院校,班主任还在QQ群里忍不住夸赞她。如今就连她的亲妹妹张七七(小木子)也早已将她抛掷脑后,清栀记得她的离世日期,小木子那天做美甲烫头发一件事都没漏,却不曾想起去看看她。
清栀冷哼出声,到底是不满自己,还是不满沈邃行,抑或是不满他说的其他人,她不知道。
“我们学校的楼层不高,最多也就五楼,平时学生也上不去。她们说她是在四楼跳下去的,那时候我在学校一楼的宣传栏画板报。我听见巨响的时候回过头,她还没死透…”
“好了。”沈邃行打断她,他拉过清栀的手,企图用自己温热的手捂热清栀的。“我们回去吧。”
“不,你让我说。”清栀企图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
沈邃行叹气,“这就是你不起诉小木子的原因,对吧?”
清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她肯定自己方才并没有说漏嘴。
“不用那么惊讶。”待她的手有了温度,沈邃行才松开,“以你的性格,你肯这么为一个人做牛做马的拼命,肯定有原因。我是这么猜的。”
姑姑说的对,他何止是聪明那么简单。况且他说他就是冷漠的人,他这样直白,清栀垂眸不语。
沈邃行看着清栀棱角分明的侧脸,没有表情的她真的像是没有丝毫温度的人,和他一样。他很想开口告诉她,他哪可能是什么读心的高手,他只是花了很多时间了解她。
“回去吧。”这回开口的是清栀,她的声音透露出疲惫。
直到坐上沈邃行的车,清栀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沈邃行总会是忍不住看向她,心想着如果清栀始终猜不到怎么办,会很失望吧,他伸手摸了摸西装外套左边的口袋。
“你是有话和我说?”
在抵达李育街的一瞬,清栀开了口,沈邃行内心欢呼雀跃,面上却只是轻笑,一副你说什么的表情。清栀见他那闷骚样,阴郁的脸泛出一丝笑意。
“你该不会以为我傻到会把你想得那么单纯,说吧,交换秘密的目的。”你也不嫌憋得慌,清栀想。
沈邃行觉得好笑,难得笑得露出两排牙,但他就是不说话。硬生生憋到清栀公寓楼下,他才犹犹豫豫地酝酿着。清栀看着他,不自觉想笑。她是不知道,这男人怕她突发逃跑的念头,把车门都给锁了。
“你到底要干嘛?再不说我走咯~”清栀觉得自己说得太嗲,后悔不能撤回重说。
沈邃行嘲笑自己的失态,手竟然都在抖。他手伸进西装外套的口袋,在清栀惊愕地目光下打开,是一枚钻戒,“阿栀,我们订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