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栀都会抽空去看梅洁,给她读读书放放音乐。医生说,她还是有意识的,也就是说,清栀所做的一切她都能感受到。
清栀离开医院后都会去工作室,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不能有任何懈怠。
这次,她的工作室来了个不速之客,是她早已淡忘的邹雍。她看到他时,他正在工作室门口徘徊。清栀一下变得十分烦躁,这个节骨眼,她不想又多一件事。
“清栀。”邹雍一上来就这般叫她,弄得清栀十分别扭。
“叫我林小姐吧,你这样叫我怪别扭。”
“清栀。”邹雍变得固执,他无视清栀的话,接着说,“你记得你答应我的吧。”
“我现在很烦。”清栀扭头准备离开,邹雍竟上前一把抓住清栀的手肘。
“你要反悔?”
“我不会。”清栀冷着脸,语气很重,“但我都说了,我很烦我心情不好,你留个名片我改天找你,行不行?!”
大概是清栀反应太激烈,太不同寻常,吓得邹雍没敢再多说,当真乖乖地递上一张名片后离开。
“记得找我。”离开前,邹雍不忘嘱咐清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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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楠应承于树,给她时间。结果就是,他和她冷淡疏离许多,于树无所谓,他和她又不是恋人。
想起自己那天精彩的表演,于树心里还在得意,一时被自己的小聪明惊艳。那时她确实害怕,但还没到那种程度。她想着何不做绝,把事情弄大,看看陈楠的态度。
现在正合她意,她巴不得陈楠从此厌倦她,再也不会想起她来,那她一开始委身示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惜于树想得太美,陈楠多日没来寻她,是因为躺在医院的陈母。
那次罗嘉莉的事情发生后,陈母的病情越来越重,还一并出现很多并发症。医生和陈父开始觉察到不对,一检查,才得知陈母患有艾滋病。
陈父和陈楠都如遭雷劈,医生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如此看来,那天罗嘉莉的针,是扎进了陈母的身体才对。陈父觉得惊悚,他失魂落魄的要求医生帮他检查,陈楠也被逼着一块去,所幸最后两人都没事。
但陈母这件事给父子俩的打击很大,陈楠虽然偏激,也只是和家里老人的溺爱有关。他的家庭不同沈邃行,是个健康有爱的家庭。他接受不了陈母的现状,现如今他的恨意更甚,恨不得把罗嘉莉的肉一块一块剁下来喂狗吃。
在医院陪护四天后,陈楠公司医院两地跑,身体实在吃不消。最终他身心俱疲,想起于树,只觉得分外想念。大概是陈母的事给他启示,想见的人就要立即去见,谁知下一秒那个人会怎样?
陈楠让司机驾车去李育街,他要去见于树。
“你怎么会来?”门一打开,于树十分吃惊。
陈楠二话不说地拥住她,她身上的香气让他觉得安心,让他有一种难言的归属感。
“你怎么了?”见他久久不语,于树有些担心。
“有些累。”陈楠的头埋在于树的脖颈处,他说话的时候,于树觉得自己全身酥麻,像是被万千只蚂蚁爬过。
刚好一个老大妈下楼,看见一对小情侣相拥,连门都没关上,“哎哟,我说现在的小情侣真的是……先把门给关上呀。”
这话惊到陈楠和于树,两人明明没做什么坏事,但就是慌不择路地把门给关上。然后看着对方,羞涩地笑了。
“你会不会以为我把你忘了?”陈楠刻意刁难她,她知道她会为此开心。
“是啊。”于树也大方承认。
“开心吗?”陈楠接着问。
“不开心。”于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违心话,“没了你,我就没钱,没钱我怎么活。”
“别说的自己像个卖身的。”陈楠不高兴。
于树闭了嘴,他是喜欢她直爽的性子。但只是虚假的直爽,虚假的洒脱,而不是真实的。
“要吃东西吗?”于树问道。
“不想吃,去睡觉吧。”听陈楠的声音都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但一听到睡觉二字,于树禁不住发抖。
陈楠见状,觉得好笑,“我累得很,没心情想那种事。”
“我只想睡个踏实觉,来,我要抱着你。”
“抱着我可是会磕到你的。”
“没事。”陈楠心满意足地拥着于树,人却越来越精神。“你还记得你当保安的时候,那个疯婆子吗?”
疯婆子?于树回想起那个淋巴结异常大的女子,她记得她,她说她患艾滋病是因为陈楠。
“我妈病得快死了,拜她所赐。”陈楠表情沉重。
于树打心底里幸灾乐祸,他的孽障事回报在他家人身上,算是便宜他了。
“快睡吧,别想这些烦心事了。”于树轻抚着陈楠的头发,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阿树,有你真好。”陈楠翻个身,美美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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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栀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昨天的狂躁,心中觉得愧疚。她隔天下午按着名片的电话打去,约邹雍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店见面,以免沈邃行的眼线向他汇报情况。
清栀出门时很小心,生怕积极鬼周燕会跟出来。待她坐下后,仍小心地观望四周。
邹雍见状,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有人跟踪我们吗,怎么搞得好像间谍片?”
“确实,怕阿行他……就是我老公跟过来。”
老公?!邹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不过消失一段时间而已,怎么清栀就结婚了?!
“你老公是?”
“沈邃行。”清栀笑得很甜,很明显,她的婚后生活很幸福。
“时务那个沈邃行?”邹雍眉头紧皱,他原本要说的话全被他咽回肚子里。
“对。”
邹雍暗道不好,他入虎穴才得到的消息,如果盲目地告诉清栀。她肯定会偏向她的丈夫,而他的话,她确实会怀疑,但沈邃行那巧言善变的嘴太厉害,分分钟会让他挖空心思的付出都付诸东流。
不能这样,他要转变战略,他不能再和从前那般蠢。那样,他是得不到清栀的。
“之前你给我承诺,还记得吗?”
记得,清栀当然记得,“你说,我尽我所能。但是太困难的要求,恕我做不到。”
邹雍对她有非分之想,傻子都能看出来。如果邹雍提出过分的要求,清栀会立即起身离开。
“我想进时务,岗位不能低,薪酬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