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便是一惊,起身便向洞口爬去,可黑猿依然在洞口处正向外看着,喉中发着闷声,身体还不停颤栗,像是愤怒到极致。
看来黑猿有所觉察早已醒来,看着外面的情况,极为愤怒,悲痛,却又不能立即施救,是以强压愤怒,所以气的发抖,脑口起伏强烈。
我便挤到洞口,透过雷蔓藤枝叶间隙向下看去,一看之下,不由血向上湧,是怒火中烧,猛然就望外冲。却被黑猿一把扯住,并捂住我欲喊叫的嘴。
黑猿嘘嘘两声示意我小声,说道:出去就是送死,死得没任何意义,更不能报仇。看着黑猿喷火的双眼,涨得发紫的黑脸,我不由气馁,倚着洞壁气的双拳直砸脑袋,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
黑猿看我不再挣扎喊叫,松开双手狠狠的道:我会为它们报仇的。
我急道;还有我。
原来太阳西斜,没了阳光的直射,雷蔓藤反光不强烈之下,这些人又搜寻过来,却抓住许多兽类,不知是它们逃的慢了,还是别的原因,有十数之多,有猴,虎,豹被绑在一堆,发着惨叫之声,有随时被杀的可能,有两张熊皮被撑开晒着。
有些人架着大锅,锅下大火烧灼,锅中咕嘟嘟沸腾着,显然煮的是熊肉。那些人喝着酒吃着熊肉,发着欢快的呼和之声。啃肉喝酒,猜拳行令,尤不在意。
我能不悲愤,暴怒吗,黑猿能不愤怒吗,昨天还是与我并肩血战的朋友,今日却被人扒皮抽筋成了下酒之物,填了他人口腹。我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难以施救,自是心如油煎,却又无可奈何,比被人杀了还难受。
黑猿肯定比我还要难受,他们在一起的时日更长,是黑猿的兄弟姐妹,是他的手足,他的痛更胜我百倍。可黑猿忍着,圆睁欲喷火的双眼噙着泪水,没有泪流满面,却已化作满脸的仇焰。
是我,是我拖累了黑猿和他的手足兄弟们,我却躲在这里,安逸的吃着水果。
“等,等天黑下来,我们出击,为他们报仇。“黑猿从紧咬的嘴中崩出这句话。
无语,煎熬,怨太阳走的太慢,恨黑暗离得太远……
天终于黑了下来,黑的透彻,黑的深邃,黑的眼睛闪光,星辰月亮也躲入黑暗的云层,不愿看这惨杀之境。
我与黑猿在洞口看着那篝火渐渐暗淡,三三两两因喝酒而瘫在地上呼呵而睡着的人群。
我与黑猿对看一眼闪亮的眼神,默契的悄悄出了洞,顺着藤蔓下到地面。因为太黑我紧紧跟着黑猿,他的黑再加如此黑夜,一不留神,还真找不到他。
黑猿在他熟悉的地面悄悄向人群靠近,边走边仔细看,还掐着手指,我也下知他干啥,又不敢出声,便跟着黑猿转了两圈之后,以我看应是黑猿为摸清这些人所处环境,分布情况。暗想黑猿想得确实周到,不摸清楚,不冒然出手。我这主人当得,太毛躁了。
我心下想着,也有疑惑,这些人也忒放心了吧,怎么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又转了两圈,黑猿已然没有出手。
我心下急躁,被绑的兽类就在眼前,割断绳子它们就得救了,仇人就在咫尺杀两个给熊报仇,岂不好。可黑猿又仔细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出手,反而拉着我向远处掠去。
离得远了我低声急问道,为啥不解救它们,为何不给熊报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怕了。
我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黑猿又怎么会怕。
黑猿并没生气,反而缓缓说道:五鬼布了七星鬼煞陈,若有触及,陈法起动,你我不好脱身了。
说完黑猿瞪着五鬼睡觉方向,沉默不语,似乎在苦思破阵之法。
我暗自惭愧,冤了黑猿,若不是黑猿心细,以我莽撞动手,岂不有性命之忧。
良久黑猿打破寂静,小声道;此陈并非不能破,只要找到陈眼。拔除死门玄木而入,从生门而出便可破之。
黑猿稍停又道:我仔细观察了,这七星,就是七个陈眼,阵眼为七根玄木刻有符文,绕有独制的七彩丝,插在七个方位,是八卦之形,却独少一乾位。乾之正阳大强,对鬼物尤是忌讳,所以弃之不用。嗯,必在最阴之地,坤位虽阴却强势,因为长。靠山布阵为艮,艮为山,为少阴,为西北方,其对应当为兑,兑为泽。西北对东南,因少一位,必错一位,间隔必大些,往正西倾斜,艮进兑出必然是,嘿嘿还亏我跟域主学得一二,否则还真难住了,艮死而兑生。
说完黑猿起身便悄然向艮位摸长,却又转头对我道:主人你不必跟我进阵,以刚才绕行方向,我到位后,你便到我对应方位等着,以我刚刚走的路线,不可往里一步,主人切记,等我放出群兽,便走。
我心中存疑想问他,难道不惩处这些人,还没及开口,黑猿已悄然离去,我也只得反方向悄悄行动。
黑猿到得位置,他蹲在那儿,只能看见一双闪亮胖眸子。
黑猿见我到对应位置伏下,便悄然进了熟睡的人群之中,奔群兽而去,在横七竖八的人群中,若弄出一点响声,必然惊醒他们,甚是不妙,而且还都是有修持之人,这等小心,应看到黑猿心智极高,非一般人可比。
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定,五鬼修持这么高,就没防备吗。如果,万一……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看着黑猿离群兽越来越近,心中高兴,群兽确有灵性,皆不声不响看着黑猿,只有眼睛闪着异样光彩。
群兽的位置偏些,人群怕被闹,自然离得远些,这正好便于黑猿施救。
黑猿逐一捏断群兽身上绳索,稍作停留,以便久绑麻木的肢体恢复,见群兽皆无大碍,黑猿在先领,群兽脚步跟着慢慢向我这边移动。到我面前不远,黑猿蹲下身子在草丛摸索着,便拔出一尺长两寸见宽刻满条纹的木条,顺手放入怀中,便指挥兽们鱼贯而出。皆是平安,我心中大喜。
黑猿弓着身子抬脚向外要迈,就觉眼前一花,竟腾起一片红雾,我心中暗叫不好,便伸手向着黑猿肩头抓去,着实抓住了,硬梆梆的,感觉异样,使力往外便。却没把黑猿拉出来,我却身体却前倾,后有推力,前有吸力,顿觉眼前一片红蒙,至由这股强大力道把我给吵吸进了这红雾之中。
刚才一切都不见了,连黑暗都没了,着眼尽是血红之色,一片噪杂哀泣之声,直刺耳膜,乱人心神,致使心乱意迷,意识模糊,不一由惊,急运内力抵御,稳住心神。急看拉刚抓黑猿之手,却轻轻飘飘,没有一点力道,硬梆之物却还在手,不是黑猿,而是刚才黑猿所拔之物,一个极黑的木片,刻满各种符文,上面缠绕着十分细的七彩丝线。
这红雾如烟一般就从这木片源源不绝喷出。
雾越来越浓,哀泣怨愤之声犹盛,让我心神摇曳而险不能自持,似乎心中生出无尽的怨气,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哀怨之声。
实是诧异,只得运功周身,护住心神。
可黑猿去哪了,应该就在身边才对,我左右前后的摸索着,却一无所有,张口呼唤,舌如打结,只能发出呜哀之声,心中悲凉,悲凄上湧,便左冲右撞,也不知多久累的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总是被红雾浓浓的包裹,脱离不分毫。
我神情恍惚之间,一般红雾竟进入肌肤,顺着脉络进入丹田,在丹田环绕,欲进入之际,忽见丹田一闪红光,竟与侵入红雾缠绕嗜斗起来。却是那蛟蛇丹珠发出闪目红光,直击红雾,那红雾节节败退,眼见要被逼出体外。
一个苍老却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小子体内竟有妖丹护体,这怎么可能。
又一个老声如鬼泣道:一个小鬼而已,炼化妖丹,能有多大气候,我来助你,直接入他识海,看看高景老小子传他什么秘籍,两日功夫竟有如此长进。
听着声音便觉那红雾力道加大,直逼识海而去。我心神恍惚,知是不好,识海只中有不二先生传的炼丹秘方,若被掘去。我当如何,便使出全力去抵那红雾,可除了神情恍惚,有一丝知觉,却无任何办法提出力道,几次试力的无奈,心中悲苦。几欲昏厥过去,却一丝意念苦苦支撑着自己不至昏迷。
眼见那红雾接近识海即入之际,怱听一声长咝,丹田之中,那丹珠化作一条红色蛟蛇模样向着识海飞迅游动。
就在那红雾攻破识海欲进之时,红色蛟蛇已然游到,张口便吸红雾直入腹中,只瞬间便见蛟蛇身体涨粗,身体变成暗褐色,眼见的长大。
也只是瞬间便听那两声人音同时尖叫不好,那红雾悠地退出我的身体。
那蛟蛇似有不舍,扬着狰狞蛟头长咝。确也无法,又顺着脉络回至丹田卷身卧下,化作蛟丹。
只听那尖锐声急促道:这小子入谷两天,竟如此造化,必是得了高景那老小子秘籍。
那泣声接道:有道理,咱二人合力竟不能探他识海,反而还丢了许多功力,起摄魂斗罗法,逼他说出秘籍。
那尖锐声叹息道:咱俩功力恐难诛他神魂,刚就被他吸去不少功力。那尖锐声老者明显有些气馁。
去,去把他三人叫来。那泣声急促着。
尖锐声接道;那黑猿也不好对付,三人与他缠斗,也是半斤八两,若一松懈必被黑猿破了阵法。余下之人纯他娘废物,全无用处,只能作为阵角使用,等摆平这小子,把他娘的全摄魂炼这阵法了账。
果然又狠,又鬼。
二鬼商议,舍我而去犹有不舍,不去又奈何不了黑猿,去了又怕我醒来跑掉。
我已然在泣嚎声中神情恍惚,他俩一分神,对我就少了些许攻击,虽然恍惚却还能自持,并没陷入昏迷,听到黑猿还好,心下稍安。
心道说什么也不能放二鬼过去对付黑猿,我便急急催动丹田之力,尽最大努力使自己清醒,留住二鬼。
当我催动丹田之力,竟觉力道有所加大,同时也觉红雾更盛,又要进入我体内,我竟催动力道,也是险险抵住红雾不使进入体内。竟觉噪烦之音小了许多,心神有些凝聚。不由心中暗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只听二鬼气急败坏的怒骂,却又无可奈何的那声调。不过还是走掉了,
就在我心力交瘁,后力难继,不致昏迷,却又无力攻击,不知又过了多久,眼见又要被红雾再次攻入体内,我心悲叹之际。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头顶猛然响起。
我顿觉力道溃散,再也无力抵御红雾,头痛欲裂瘫软倒了下去,那红雾蜂拥入体使我神魂骤散,我暗道完了,便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