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主任视察工作后,村里一是快要过春节了,二是响应政策号召,所以样板戏的排练加紧了力度,每天晚上都在大聚乐部里挑汽灯排夜场。因为排的是大剧目《红灯记》需要的人也多,贵发,刘队长、眼镜儿都成了群众演员,演几个大头兵。排练间隙也会唱些地方戏二人台等剧目,很是热闹。村里的年轻人晚上沒事干都会聚在那。瞎老汉“富明”的免费书场这些天可闲下了。
渐渐的知青队也跟村里的年轻人打成了一片,也慢慢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贵发、刘队长,眼镜儿为首村散姓居多的一伙,一派是以白二娃二小子福小、知青文青,建国为首的白姓,马姓人居多的一伙。虽是两派可到现在也沒有什么大的冲突,只不过偶尔斗斗嘴。平时贵发他们张三爷家是聚点,福明他们一伙白二娃家是聚点。
三民村的地方戏小剧团,在周围可是小有名气,这些天的排练也出了名,时不时会有周围十里八村的年轻人和知青会来看热闹。
马官冀家兄弟的二叔冀拴劳是个皮皮匠,闲的时候会走出去干点私活,前些时候在川前干活,东家是个炮竹师傅,一时兴起就带回些制炮原料,这些天正在家做实验了,惹的年轻人手里发痒痒,每天晚上会有炮竹响。
因为排戏村里村外的人多嘴杂,不知是谁向大队告了密说有间谍活动,大队支书来调查,知道是放炮竹也就了事了。人们也就沒当会事。
突然有一天公社派来一个工作组,是宣传“內人党”的,让群众耍提高警惕性,耍深挖,特挖不漏网一个内人党。一天功夫,大小墙壁写满了标语,什么什么遍地是內人党,什么什么都是內人党…等等。人们也不清楚什么是內人党,也议论着内人党。两三天后,工作组也就走了。
贵发,刘队长几个人这几天白天偶而会帮牧业组拉拉草料,拾拾粪,晚上聚乐部排戏看热闹。这天早上刘队长还沒起床,就听到队长喊,让他赶快起床一起去公社开会。眼镜儿还打趣的说:“刘队长你要升官了。”刘队长掀了眼镜儿的被子后逃出屋跟队长坐马车走了。留下眼镜儿在屋內哇哇怪叫。
公社是一个有两排联栋房的小院落。是位于附近唯一人口有八百多人的东黑山。当刘队长他们赶到公社时,贾主任早在会议室等候他们。见刘队长和村长进来就招乎两人坐下并说到:“人齐了,我们开始开会,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县里来的工作组李组长。”大家都拍手欢迎着,这时刘队长才注意到会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县里的、公社的,大队小队的人可不少人。接着贾主任又说:“今天开会目的,是关于三民村內人党问题,接群众线索,又经过组织调查,基本情况已落实,今天开会是喜望大家积极配合,尤其是三民村的同志。”说的队长和刘队长一愣一愣。三民村谁是內人党,刘队长心里嘀咕。队长脸涨红想开口说话又没口,有点坐立不安的听着。贾主任又说道:“刘队长你们知青更要思想有高度认识,这次你们回去要组织起来,一定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会一直开到中午1点才散了,刘队长开会开的头都感觉大了,到最后也沒清楚三民村谁到底是内人党。因为李组长说暂时保密。
最后刘队长和队长马车也没坐,直接坐工作组的汽车回三民村。在路上刘队长把村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想,谁可能是内人党,可他想谁都觉不可能。队长一路还是涨红着脸,一言也不发闷闷的坐着。刘队长想从工作组其它人口里打听打听,又感觉没法开口,就这样气氛憋闷的快透不过气的回到三民村队部。
进了队部,工作组李组长支去其他人,只留队长和刘队长,这才神秘地说:“冀拴劳你们看到这些天有什么活动,”“什么冀拴劳”刘队长惊呀的问到。队长探起身瞪大眼睛小声问到:“内人党不会是冀拴劳吧,。”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一个皮皮匠,不可能。”李组长正要发火,队长突然站起来有些激动的说:“我就说了吗,一个皮皮匠怎么做起炮竹了,肯定有问题。”李组长大声说道:“什么有问题,问题大了,什么炮竹,那是跟敌人联络的信号,我们这就抓起来审问。”队长小跑着领上工作组的人去抓捕冀拴劳。队长呆呆地傻坐了会,才慢慢的跟上去。
一会儿功夫,村里就轰动了,冀拴劳是内人党,传遍了全村。冀拴劳也被五花大绑的抓到了队部,冀拴劳的儿女、媳妇乱作一团,哭成一片。
审问冀拴劳的工作开始了,主要审问的内容是同伙有那些,主谋是谁,审了一天一夜冀拴劳也没有交待什么,也不知道该交待什么。其间福小和文青、建国这回可积极了,私底下把冀拴劳家里人和周围亲戚都审了一遍,把马官冀家兄弟都上绑的审。但也没审出个什么,家里也被翻了个遍,把做炮竹原料什么的都收了,最后在糊屋顶的旧报纸中说找到反动言论。这下可不得了了,又大审了一天冀拴劳,但还是没有结果。李组长说:“这是顽固分子,得到公社去审。”就这样工作组才从三民村撤走。临走时还夸奖福小和文清、建国几人思想觉悟高。可把这几个人得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