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度努力从人群逢中钻到最里层。
“先生,我们来挑题。呵呵。”风铃凑到摆放了十几叠纸的长桌前,很狗腿地对派发题目的中年先生说到,做足了乞丐模样。
“去去去,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凭你们两个臭要饭的还敢跑都这里来凑热闹,赶紧的,哪儿来回哪儿去,不然小心我叫人把你们轰走。”管题先生不耐烦地挥挥手。
风铃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嘿嘿”一笑,“先生你这样可就不对咯,听说宁三公子在聚仙楼白酒设宴招待天下饱学之士,并定下规矩,只要能答上这当中的题目之一,便可到楼上与三公子同桌共饮。可这规矩里并没有说不允许乞丐来答题。先生,我说得是与不是?”
管题先生正忙着给其他书生派发题目,哪里有空跟她争辩,一把扯回被风铃拽住的衣袖,使劲拍打几下,嫌恶地打发她们,“少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让开,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耽误了三公子的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管题先生话音刚落,风铃身后的那些书生们纷纷应和,“就是、就是,臭乞丐还想攀高枝呢,也不看看自己的那副模样!真是不知廉耻!”
一群人合起来指责风铃两人,苟胜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他轻轻拉了拉风铃的衣角小声劝到,“帮主,要不我们还是去别地儿讨饭吧。”
风铃照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敲,“没出息,就这点场面就挂不住面子了?本帮主告诉你,从你第一次接受别人的施舍开始,你的面子就已经被你踩脚底下了,知道不?做乞丐就要有做乞丐的素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自乱阵脚。”
刚刚给苟胜上完政、治课,转而又嬉皮笑脸地对管题先生说道,“先生,本帮主肯来答你这题,可算是给你们三公子面子了。唉,你说,这些题目该不会是连你们三公子都不知道答案,所以才想出此计策来框大家帮他解答的吧!”
管题先生显然是宁三公子的忠实拥护者,一听风铃这样诋毁自家公子,脖子一红,气急败坏地冲她吼道,“大胆,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我家公子,讨打!护卫,护卫……”
管题先生的声音引起人群中的一阵骚动,这是谁这么大胆,连宁三公子都不放在眼中,又听旁边的人说两个臭要饭的来捣乱,又纷纷骂起风铃两人来。
一时间,整个聚仙楼门口人声鼎沸,基本上都是骂风铃二人不知好歹的,要说这些读书人就是太好面子,骂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听得苟胜都免疫了,那就更别说风铃了。她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讨论宁三公子在此白酒设宴的真是目的是什么,外界的声音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浮云,她要做的就是先来碰碰运气混口饭吃,要知道她那个年代传承下来的智慧可是经受过几千年的历史考验的,想必这古人的问题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吧。
宁三公子坐在首位,看着已经入座的几位书生聊得兴起,可是聊来聊去也都是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小事儿,听了许久,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难道泱泱姜国就找不出几个心怀韬略的人才吗?
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宁三公子不禁眉头一皱,本来已经够糟糕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糟糕,好在他的修养特别特别好,调过头给一直站在身后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侍从便转身到楼下去一探究竟了。
待侍从再次上楼,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哦?两个乞丐也想要答题?”宁三公子听了侍从的禀报略微有些吃惊,两道清秀细长的眉毛轻轻拧到一起。
坐在靠前位置的陶书生一直关注这宁三,尽管宁三刚刚那句话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被他给听到了,闻言便“哈哈”笑道,“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乞丐也学着斯文想要来答题,而且还是我们宁三公子出的题目。真是刚出窝的黄毛雀——不知自己有几两重!”
陶书生说话的语气中不免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而他浮夸的表情、奉承的话语却没有得到宁三公子的半分赞赏。
宁三的眉头紧紧一皱,看来是要找个借口把这个陶胜之弄走了,不行,我一定要冷静冷静,父亲总是教诲自己做事不能太绝,哪怕是对自己厌恶的人,也要给对方留三分颜面,算了,自己不与他计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