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特又进去了，约末一刻钟才提着一条鱼出来，一尺多长、半尺多宽、很厚实。鱼，极不安分地在网里挣扎，把鱼放到案板上，抄起鱼刀，几个起落，鱼就变成鱼块儿了。
弄个大盘子装了，生火、烧水、架起平底锅，从头顶钩下一条子腊肉，切块油把锅抹了抹，再切成厚片，平铺在锅底煎，“有青菜么?”
“有，出平台就能看见。”沙加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达龙和温柔天分坐在沙加两边。
西蒙特推开落地门，平台上真有很多菜，一堆、一团随便堆作一处，只捡了一棵花菜，在水池边冲了冲。
见水开了，就把鱼盘隔水放在锅里，盖上锅盖，掰花菜、盛煎肉，在餐盘里摆好形状，开锅端鱼，丢花菜入锅，分鱼到各盘，再捞出花菜配在盘边，一手两盘端上餐桌。
红肉白鱼青菜，配色还真好看。
沙加用眼睛扫了扫，刚要开口，达龙便说道：“沙加，这两天在这儿住得好不好?”
沙加点头。
“按时吃饭没?”
“有。”
“谁做的?”
“奶奶做的，很好吃。”
“你有帮奶奶做事么?”
“有。把所有房间都清扫、整理了一遍，还算整齐。”
“还做什么啦?”
“只做了这个，这楼的房间很多，外面还有暖房、花厅、厨房、柴房、菜棚子、花窖、谷物仓、酒窖、……”
“好了、好了，别数了，鱼凉了，就不好吃了。”西蒙特打断沙加的话，把盘子里的菜吃得快差不多了，“达龙，你也吃饭，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温柔天也想安静地吃东西。
吃过饭，两个老爷子都想休息一会儿，毕竟熬了五天五夜，单靠一个晚上是歇不过来的。沙加忙把两位老人家送到三楼的房间，调好壁炉，盖好被子，才退出来，与温柔天遇到——
“姐姐有事么?”
温柔天想了想，“沙加，最近公会有些忙，你外公和爷爷都看到你了，只是这两天他们两位老人家累得狠了，你多陪陪他们，早点休息，姐姐回公会了。”
“哦。”
“得空再来看你，你们要启程离开的时候，来跟姐姐告个别，好么?”言下之间就是不能陪沙加住在这里了。
“行。”
温柔天回公会了。
沙加重新回到吃午饭的厨房，认真清洁整理之后，才重又回到两位老爷子休息的房间，搬把椅子放在窗前，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
白茫茫的雪覆盖在所有特事上面，树枝、房屋、街路、大海也冻住了似的，天上的鸟偶尔才有一只飞过。
不由得想：这房子里鱼、树、花、菜都有自己的房间，若是再有一间鸟的房间该多好，转念又想到那只叫帕蒂的安纳哥里鹰，把刚刚的念头又打消了。
就这样跪趴在窗台，看着外面的景象，脑子里想着七七八八的事情，天也就慢慢暗了下来。
直到西蒙特起床上厕所，才把发呆的沙加从椅子上招下来，达龙也起来了，“下午睡得舒坦，也没那么累了。沙加，有没有大一点的澡堂子?咱们一边泡、一边聊天，好不好?”
“那得去地下一层，那里有三个大池子，水不用烧就是热的，而且一个比一个热。”
“你去泡过了?”
沙加摇头。
“那就去看看，真那么热，就再想办法。”
沙加领两位老爷子从西侧小楼梯下到地下一层，果然看到三个层叠的水池子。水确实一层比一层热，哪个比开水都差不多少，真的不能洗。
达龙四周打量一翻，虽然地下室还是有一丝光亮透进来，这房子的传说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每个房间都最少有两个门，但这里却只有一个门，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沙加，这里有几个门啊！”
“有三个。”
啥?达龙心道：这小子就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在哪儿?指给外公看看。”
沙加笑眯眯地沿着墙走了两个边儿，两扇紧挨着墙角线的门打开了，“每个门都通往另一个房间，左边的房间还有一个大池子，空的没朋；右边的房间空荡荡的，有好多铁壳子，还有细孔……”
沙加没说完，两个老爷子就各进了一个房间，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西蒙特道：“这边是泡澡的。”
达龙道：“这边是淋浴房，沙加，再到处走走，看看还有什么门没有。”
沙加依言在所有墙边都走了一遍，陆续出现了大更衣室、小更衣室、毛巾室、鞋室，鞋子真不是一般的多，愣是没有重样的！梳子室，天呐！梳子都能装满一整个屋子！沙加眼界大开，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这里面可是空荡荡的，一定是奶奶后摆进来的！开关室的墙上是各种闸门，沙加动手按了一个——
“哇！按到什么地方了?”西蒙特湿淋淋地冲进开关室，见沙加有知所措的样子，忙又说道：“我是说，等我们进了更衣室，你再挨个儿试，听明白没?”等沙加的眼神儿有了灵光，才去旁边的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开关有一半是控制莲蓬头的，几个是控制灯的，其他的就是大浴池的出水口，试了几次都没其他的变化，才问道：“外公、爷爷，你们在哪儿洗啊！”
“咱们一起泡大池子，快去换衣服。”
沙加只得去小更衣室换浴衣，把身上带的小零碎儿细心地包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才放心去大池子泡澡了。
两个老爷子早就泡在池子里了，沙加凑过去，“外公、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沙加讲啊！”
“你说呢?”西蒙特问。
“那要讲什么啊！”
“你在那些洞里都捡了什么东西?”
沙加想了想，“就捡了两样儿。”
“两样儿?哪两样儿?”达龙在一旁偷笑。
“我见过的，和我没见过的呗！”沙加又在撒娇了。
“又是卡尔那个守财奴教的，对不?”
“硬币，我一个都没拿。不是都给姐姐她们带走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