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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奇心惹出大祸(1)

陆柱家。室内的陈设简单而整洁。

多多坐在电脑前玩儿得津津有味,屏幕上是流行的网络游戏。

陆柱走过来:“说,今天为什么这么调皮捣蛋?”

多多:“这怎么是捣蛋呢?爸。我是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你的科研成果,你应该从心里感到欣慰呀!”

陆柱:“欣慰?我还欣慰呢,简直是丢我的脸!”

“没那么严重吧。”多多一脸认真,“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仅要关心老爸的身体,更要关心老爸的事业,怎么叫丢脸呢?用词不当。”说着,斜眼瞟着屏幕上的图像。

“纯粹是诡辩!”陆柱伸手关掉电脑,“一边给我说话一边都还在关注游戏。告诉你,今天你们李老师给我打电话,又给我上了一课,看来呀,我确实是对你娇惯有余,严厉不够!”

“人家说……”多多费力地思索,“对了,人家说,严父慈母,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爸,我诚心实意地劝你该认认真真地反思一下了。”

“你……”陆柱望着跨进房门的多多的母亲杨梅,“你看你看,你这个儿子,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唉,还让我反思。”

杨梅笑道:“古人说,子不教,父之过,多多的话还是有点点道理。”

多多来劲了:“我妈呀,最大的优点就是公正,人家是子不教,父之过,我爸是子不教,忙工作。也很高尚。”

陆柱:“你还真来劲了?好,从今天起,我要对你提出严格要求,首先,你必须把那顶‘电脑精’的帽子摘掉!”

多多:“爸,那是同学叫着玩儿的,我要真把电脑学精了,不就超过比尔·盖茨了,钞票也就大大的有了。妈,你说这钱要是多得数不清,到时怎么花呢?太费脑筋了……对了,我先给你买一座庄园,这个庄园有多大呢?从厨房把菜端到餐厅,菜都馊了;请个保姆,绕着庄园走一圈,回来已经是满头白发,该退休了;房子有多高呢,坐电梯上顶楼睡觉,一看窗外,天都亮了!哈……”

陆柱忍俊不禁:“这个小子,真有想象力。”

“去去去!”杨梅爱怜地拍了拍多多的头,“越说越离谱了,看书去。”

桥头。造型精美的路灯将五彩灯光投向水面,晶莹闪烁,变幻多姿。

多多和小儒倚在栏杆上,望着穿梭不停的车流发呆。

多多叹口气:“今天真倒霉透了,啥也没看见,还被抓了个现行。”

小儒“嘻嘻”一笑:“还说我们是小间谍呢!多多,说真的,我可没有做间谍的胆量。你想想,黑灯瞎火,潜入敌人的心脏,撬柜子,找密电码,音乐是‘嘣嘣,嘣嘣,喳喳’,每次电视里出现这种情节,我心头就咚咚咚地跳,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呀,胆子像鸡屁眼儿那么小。我要是当间谍,肯定超过007,绝对的孤胆英雄……”多多忽然两眼一亮,“对了,我们今天干脆真正当一回间谍。”

小儒不解地:“干吗要当间谍?我们又不需要情报。”

多多:“傻瓜,谁说偷情报了?我们拿情报有个屁用。我们是去看全世界的人都想看的奇迹,真正的先睹为快。”

小儒:“看什么?”

多多:“我爸他们那个项目,设计了一个机器导游,是个和你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叫华夏童儿。童儿……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

“不怪呀,挺美的。”小儒思索道,“我想华夏童儿应该包含两个意思,华夏就是中国,童儿是古代对机灵小孩的爱称,很有民族特色的。”

多多:“别卖弄了,听我说正经的。那天晚上,我爸和我妈说的悄悄话,被我窃听了。”

小儒:“窃听?嘻,你爸和你妈还有事瞒着你?”

多多:“不是瞒,是怕我听到后到处胡说,胡来。”

小儒笑道:“我也觉得你平时是有些胡来?”

多多:“造谣!我什么时候胡来了?”

“嘻嘻,还不认账?”小儒抬了抬眼镜框,“你把人家小杨老师提包里的情书偷出来,在课堂上念,什么亲爱的,心肝宝贝……对了,你还给人家改了一句,说,我们的爱情像蜜蜂拉的屎,甜得让人恶心想吐。忘了?”

多多扑哧地笑出声来:“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你记忆力真好。小儒,听我爸说的那个意思,这个华夏童儿,他的智商比你我都高,知识比你我都丰富,身体比我还壮。模样呢,比你那副模样,竹竿身材,小眼睛,近视眼,嘿,可以说漂亮了十万八千里。”

小儒诚实地:“我长得本来就不漂亮,遗传基因,被动接受,有啥办法呢。”

多多:“别灰心,你虽然瘦、小、丑,但多少有点儿学者风度,也算是一大亮点。”

小儒:“别别别,一个巴掌一个糖,坏!”

多多:“不要那么自卑,小儒,我告诉你,华夏童儿也有件很伤心的事。”

小儒:“他有什么伤心事?”

多多:“他没爹没娘,相当于孤儿。”

小儒:“那还是很可怜的。”

多多:“还有他每天不吃不喝,光做事,很辛苦,很孤单。”

小儒:“那太不简单了。”

多多:“这么说你是同情他了?”

小儒:“当然同情。”

多多:“好奇了?”

小儒:“肯定好奇。”

多多:“想不想去见见他?”

小儒:“当然想见。不过,到哪儿去见呢?”

多多:“我爸的实验室。”

小儒:“实验室能进得去?”

多多:“我保证你能进得去。”

“吹牛大王!”小儒一撇嘴,“今天新闻发布会,你也说保证进得去,胸脯拍得咚咚咚的响,结果,怎么样?歪嘴照镜子,当面丢丑了吧?”

多多:“就是今天的失败,换来明天的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懂吗?”

小儒附和道:“我知道,失败是成功他妈咪。多多,快说正经的。”

多多:“今天,我是作了充分准备,百分之百的把握。记住,今天半夜一点,你在高科技园12路公交汽车站等我,不见不散。”

小儒打趣道:“黑灯瞎火的,你是不是拿样什么东西做接头暗号?”

多多:“小儒,你也变聪明了,那我就……拿一张光碟。”

小儒:“我就问,先生,有光碟卖吗?”

多多:“有!是周杰伦的,你要多少?”

小儒一本正经地:“二百五。”

“二百五?你才是二百五,哈……这小子真幽默!”多多开心地大笑,“哪有这么接头的,简直成了批发光碟的了!”

小儒也附和着朗声大笑。

月光透过窗棂,在室内铺上一片淡淡的银辉。

多多睡在床上,倾听室外的动静。

一阵轻轻的鼾声传来。

多多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悄悄潜入陆柱的房间,他小心翼翼地翻出父亲的钥匙夹。

忽然,陆柱翻身而起!

多多吓得浑身发软,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陆柱闭着双眼,“嘿嘿”笑了两声,又轻声呓语:“重回五千年,终于……终于……,太神奇了……太……太美了……”说着,又软软地躺了下去。

多多纹丝不动,侧耳倾听。

轻微的鼾声再次传来。

“梦游症。”多多轻声嘀咕了一句,爬起身,蹑手蹑脚潜出室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实验基地笼罩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多多和小儒翻过绿篱,顺着墙根绕到陆柱的实验室,用钥匙打开房门。

室内一片漆黑,多多拧开电筒,关上遮光窗帘,然后打开电灯。

灯光下,蹲着一只体魄强健的藏獒,皮毛雪白如银,一双机敏的三角眼透出慑人的光芒,吓得小儒倒退几步。

“嘻嘻,”多多笑道:“胆小鬼,这叫雪山獒,也是机器狗。听我爸说,它聪明极了,专门用于这个旅游项目的搜救和帮助残疾游客。”

“你看!”小儒指着墙角的华夏童儿。

“就是他。”多多兴致勃勃地仔细打量,“哎呀,确实太可爱了,我爸没有撒谎,长得比你我都漂亮。小儒,你摸一下,皮肤还有弹性呢,跟真人一模一样。”

小儒:“服装才提劲儿,既有古典韵味儿,又不显陈旧迂腐,一看就是大师的手笔。”他凑到华夏童儿跟前,轻声叫,“华夏童儿,说话呀!华夏童儿,你快说话呀!”

“傻瓜。”多多笑道,“现在他怎么能说话呢?”

小儒:“不说话,再可爱又有啥意思呢?像个橱窗里的玩具娃娃,不好玩儿。”

“你急啥呀。”多多围着华夏童儿仔细打量,忽然,他发现他后腰带上有个装饰板。多多用力一按,板盖弹起来,里面是一排红绿相间的按键。

“找到了!这里肯定是他的控制系统。”多多一下兴奋起来。他盯着按键看了好一阵,有些犯难了,“怎么没有常见的开启和关闭的标示呢?”

小儒凑上前,看了一会儿,思索道:“大概应该按这个绿色的。”

多多:“为什么?”

小儒:“这是英语‘复活’的意思。”

多多激动地:“小儒,你没看错吧?”

小儒有些迟疑:“应该……不会看错的。”

多多冲动地:“那……那我就要按了。”

“别慌!”小儒大声制止。

“吼什么,吓我一跳。”多多吁出口长气,侧耳倾听室外动静,“一惊一乍的,像个居民老太太,没有一点儿间谍素质。”

小儒:“说得对,我的胆子只有鸡屁眼儿那么小,可现在不是讨论素质的问题。多多,你现在必须仔细再想一想,要是华夏童儿真的‘复活’了,他到底会干什么?”

多多愣了一下,摇头:“我……我怎么知道。”

小儒:“会不会……忽然向我们发动攻击,或者叽里呱啦乱叫?”

“不可能。”多多故作镇定地,“他是导游,我爸说,他有责任保护游客,怎么会攻击我们呢?”

小儒:“总之,我有点儿……害怕。”

“哎呀,你不要吓唬我了。”多多不耐烦地说,“你说得我心里都怦怦怦地乱跳。这样,”他想了想,“要是他突然发起进攻,你掩护,我撤退。”

“什么?我掩护,你撤退?”小儒瞪大了眼睛,“我浑身排骨,他一拳就把我打散架了……”

“好了好了,我掩护,你撤退,行了吧。”多多定了定神,“那……那我真的按了?”

“不急!”小儒退到门口,“多多,按不按你自己决定,总之,你掩护,我撤退,说话算话。”

多多急了:“哥们儿,你要给我雄起哪!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我今天豁出去了……”小儒用手捂住胸口,双眼紧闭,好一阵才从嘴里迸出一个字,“按!”

多多的手有些颤抖地伸过去,按下了绿色按键。

控制盒里,一排指示灯开始闪烁。

华夏童儿没有一丝动静。

“会不会按错了?”多多一脸紧张,“小儒,我们……撤吧。”

话音未落,小儒轻声叫起来:“多多,你看!”

华夏童儿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随即身体也自如地动起来。

多多本能地退了两步,小声探问道:“你……叫……华夏童儿?”

“对呀。”华夏童儿说话了,声音很动听,带着一丝金属的振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多多:“早就知道了。全市的人,啊,不对,全世界的人,包括记者、科学家,还有我们同学都知道了,你早就上报纸、上电视了。”

华夏童儿眼珠一转:“这么说,我成名人了?”

多多:“你还知道名人?”

小儒上前两步:“名人还说不上,应该说快成名人了。”

华夏童儿笑起来,一脸阳光:“你这个小朋友很有趣,说话很有分寸。”

“夸我?”小儒开心一笑,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华夏童儿眼中透出一丝疑惑:“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多多:“找你玩儿呀。”

“玩儿?”华夏童儿想了想,“我可是有工作的呀!”

多多:“我知道。你的工作是导游,工作单位是‘重回五千年’,对不对?”

“对。”华夏童儿脸上透出兴奋,“这是很有意义的工作,我可以带着游客回到遥远的古代,亲身体验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创建。”

“这些我都知道。”多多打断华夏童儿的话,“你可以带着游客去见历代皇帝,比如秦始皇、唐太宗,还可以见诸葛亮,还可以见大诗人苏……苏斌。”

“苏斌?”小儒嘻嘻一笑,纠正道,“苏轼。多多,不应该说大诗人,应该是北宋的大词家,大文学家。”

“又来了,就你聪明。”多多瞥了小儒一眼。

华夏童儿有些纳闷儿:“你们怎么啥都知道?”

小儒:“他是陆柱所长的儿子,我叫司马小儒,我们是同学,铁哥们儿。”

华夏童儿欣喜地:“原来是陆公子,难怪这么了解我。”

“陆公子?”多多不解地说,“我不叫陆公子,叫陆多多。”

小儒:“多多,中国古代近代都这么叫的,公子的称谓是对有身份人家的男孩子的尊称。”

华夏童儿:“小儒,你真行,比陆多多懂得多。”

多多不屑地说:“就是个称呼嘛,有啥了不起,再说现在也不这么叫了,没用的东西学来也没用。”

华夏童儿:“称谓的变化,可以折射出社会的进步和文明的构建过程。这里面学问可大哪。”

“哪儿有那么严重,我们现在招呼人,啥也不叫,”多多随意地一挥手,“嗨!哥们儿。简单明了。”

华夏童儿:“中国是礼仪之邦,称谓是其中的重要部分,古代、近代的人们根据不同人的身份和地位,有不同的称呼,既准确,又表示尊重。比方说,称对方的孩子为公子,或称令郎,但是对客人称呼自己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多多好奇地询问:“那又叫什么?”

华夏童儿:“那要叫犬子。”

“犬子?”多多大笑道,“犬,不就是狗吗?那不是把自己比作母狗,狗才生狗仔嘛,哈哈哈……犬子,太可笑了,如果是女孩不就叫犬女了?大狗小狗,公狗母狗,一家人都是狗,自己作践自己,哈……”

华夏童儿也被逗笑了:“多多呀,你真有趣。犬子,是自谦的意思。这种表示谦恭的称谓,古代很多的,比如男人在与人交往时自称鄙人,在下……”

多多打断:“鄙人、在下,太难听了,哪有现代人的称呼那么丰富生动,比如,追星族叫粉丝,好朋友叫哥们儿,有钱的叫款爷,明星叫大腕……”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

时针已指向五时,多多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小儒。”多多拉过司马小儒,悄声道,“事情有点儿麻烦了。”

小儒:“什么麻烦?”

多多:“我们把华夏童儿复活了,现在怎么收场呢?”

小儒不解地:“玩儿得正高兴,为什么要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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