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月夜黄河渡》这书名,就是一幅绝好的自然风光图:“明镜”高悬,夜色朦胧,黄水滔滔,渡船悠悠,甚至隐隐约约可感受晚风习习,可聆听笑语声声。月下、夜半、村头,黄河边、古渡口、节日里,乡土气息、黄河风情、黄土高原风貌尽收眼底矣!不看内容只看书名也够让人玩味一阵子了。“这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看上去特别地近,特别地大,也特别地亮。”我总怀疑这就是一个中秋之夜,或者说我认定它就是中秋之夜。有情有景,有山有水,有动有静,有声有色,简直如入仙境梦境一般。用它作书名,实在有一种挡不住的诱惑,人非木石,你不急着翻开书来一篇一篇地读下去那才叫怪呢!“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我是河曲人而作者是保德人,一水相依,一土相连,其实,我们的家乡并不那么尽善尽美,仙境梦境,美在心境。只要人的感情融入自然,就给自然赋予了灵性,就会引发天人共鸣的神奇效应。与其说《月》集作者是被家乡的山水彻底陶醉了征服了,不如说他是被一种乡土情结彻底陶醉了征服了。我也曾依傍身边这条黄河出版过一本乡土散文集,取名《沉吟的母亲河》,其自然美的凸现是远不及这本《月》集圆满了,我之所以“不识庐山真面目”,大概“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我对《月》集篇目作了一个概略的分析统计:标题中占了“山”字的共有5篇,标题无“山”而内容写“山”的又有若干,其中有一篇专门描绘了作者在山村爬山的乐趣:“东方刚刚泛白,我就披衣起床。先到山顶看那火焰般燃烧的太阳出宫,远望蓬勃腾起的朝阳,淋浴光芒四射的朝晖,我的心里顿觉年轻了许多,忘乎华发老矣,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山居闲话》)不但登山观日,而且还登山赏月,他常住的山村很偏,不但道路艰难,而且没有电话,只有爬到三四里远的山头上才勉强有通讯信号,算是个对外联络的看不见的“消息树”。几次他夜间和我通话,想必他定在山头,而且他肯定是兼带赏月了。我当时心中还冒出一句诗意:攀山千条路,同仰一月高。登山赏月是我的推想,果然就在欣赏《月》集中得到了印证。专门写“月”的有4篇,兼而写“月”的也有若干。“儿童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我非儿童,但是我还从未见识过在一本书中能够将月亮的温润圣洁抒写到了极致,于是我不得不叹服作者的山水情怀、日月襟怀了。
集中侧重写“水”的最多,共有8篇,包括了酒水(《父亲的酒壶》)、泪水(《母亲的眼泪》)、河水(《月夜黄河渡》)、溪水(《山居闲话》)、池水(《夜览天池》)、泉水(《渴》)、雨水(《山雨》)、雪水(《雪迷儿》),应有尽有,独立成章。人说仁者乐山而智者乐水,看来《月》集作者是“鱼与熊掌”二者兼得的人物。
侧重写“花”的共有8篇:《串串红》、《刺玫瑰》、《香山红叶》、桃花(《桃花铺春会》),不起眼到容易被人忽视的枣花(《红枣儿与酸枣儿》),“雪花”是个两面派它似水又似花,另有一个错划“花”派而实在有着花的灵性的《雪花母鸡》,还有一个花一般模样,花一样气质经常唱着“山丹丹开花”的《雪野红艳》——不知名的山村小姑娘,作者把这个山村小姑娘描写的感人至深,经久难忘。联想到集中另一篇《生命》中那位能上树摘枣的山村老奶奶,好像就联想到了一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人文情怀。
说到此不妨再截录一段“原声带”,那是自然界里一段名副其实的“大合唱”。《山乡晨颂》在深情描写过山水坡沟、花草树木之后,接着有这样一段描绘:
“伴着晨光熹微的来临,做了一夜美梦的畜、禽、鸟、兽,都从沉睡中醒来了,给山乡增添了无限活泼的生机。听,这儿公鸡喔喔,那儿母鸡咯咯;这儿黄牛哞哞,那儿白羊咩咩;这儿肥猪哼哼,那儿家犬汪汪;这儿骏马嘶嘶,那儿憨驴嗷嗷……燕子、喜鹊、鹧鸪、红灵、山鸡、黄鹂,还有许多不知名目的山鸟,或驻于树梢,或钻于屋檐,或落于庭院,或翔于蓝天,都在那里一层歌喉。连溪里的青蛙也跳上岸来,咯哇咯哇地唱起来了。它们都好像在非常骄傲地展现自己天赋的嗓音,都好像在擂台的大演唱中参加竞选。哎呀,好个‘百家争鸣’响彻幽谷的山乡早晨哪!”
听听看看,你当有何感想?
自然是人类的本源,或者叫做“根”。叶落归根,就是走向自然;花繁叶茂,不可离开自然。感谢《月》集作者,用他那融入自然的一腔纯情,为广大读者双手捧出一份传统而又新潮、凡常亦显珍贵的“绿色情怀”!
或许这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的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