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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凝固的水泥凝聚了人心

沈浩到小岗前的一二十年间,曾有好几名干部到小岗村挂职任书记,他们也想把工作干好,也在探索小岗发展的路子。但由于自然条件和各方面的原因,村民仍不富裕。

小岗村毕竟还是一个地处偏远、交通闭塞、自然条件恶劣的小村庄。加之农民固有的小农意识和家族利益的困扰,一次改革享受终身的思想束缚,使小岗村失去了继续进取、不断改革的魄力和勇气。时间一长,小岗村由一个改革的先锋村逐渐变成了“后进村”,工作一度瘫痪。大包干后25年内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和变化,除了“大包干”的名气,没有什么“家底”。上级领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了很多办法,派驻工作组帮助工作,但是一直起色不大。

2004年初,沈浩作为安徽省第二批选派干部,从省财政厅来到小岗村担任党支部书记,尽管在来之前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的要更难。2004年的小岗村,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偏”——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距离最近的一个县城有40多公里。

“穷”——集体穷、村民穷。集体欠外债4万多元,村民人均纯收入不足2000元,住的都是上个世纪盖的小平房,没有工商业,依旧还是传统农业。

“乱”——班子乱。连续多年选不出健全的村“两委”班子,村容村貌乱。

“散”——人心散。缺乏凝聚村民的核心,一人一条心,只顾个人利益、家族利益和眼前利益。

针对这样的现状,做什么,怎么做?是沈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沈浩来自省直机关,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广博的见识,还有良好的人际脉络,站得高看得远,他以一个外来人的独特视角看小岗村,更能看出问题的症结,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针对小岗人的小农意识和小富即安的思想,他提出了“先解决思想问题再解决发展问题”的思路。他到任伊始逐户登门调查了解,走访村民,了解到村民眼下最想解决的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的行路难问题。

沈浩从省里有关部门争取了50万元修路资金。可这条路该怎么修呢?公开公正公平的办法是招投标,这样没人说闲话。但是最少的标是五六十万,最多的则要八十多万。最后沈浩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自个儿干吧!”当然,技术人员是要请的,必要的机械设备也是要租借的。但村民们干一天的活,就可以得三四十元的工钱,又是给自家修路,谁个不下劲干呢。一天,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收工了。可这时,突然又开来了一车搅拌好的水泥,没人干活了,首先是没有工具了。怎么办,不把这车水泥卸下,水泥就会凝固,就会变成废物,就会浪费了集体财产!

“用手捧!”关键时刻,沈浩挽起袖子,带头用手捧起了水泥!村民们看书记都带头干了起来,咱还能装孬熊吗!于是一个个都跟了上来,用手捧!

一车水泥就硬是让村民们用双手捧下车了。这之中,沈浩不过做了一颗小小的铺路石子而已。但是,沈浩用这一车即将凝固的水泥,凝聚了小岗村民的心:这人管,实干!

自己动手修好水泥路后,村民们得到了6万多元的劳务收入,修路资金还节约了一半。沈浩又开会总结表彰村民,一等奖奖励200元,二等奖奖励100元。钱虽不多,却一下提高了大家做事的积极性。那天,他和村支部副书记张秀华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斜阳西下,霞光映照着小岗村,少数农户已升起了炊烟,站在村东向西望,小岗村像一条长龙卧地。张秀华说了一句发自内心的话,说,这回有你来了,小岗有希望了。

沈浩也很有感触地说了两句话:“小岗村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一个晚集。一夜越过温饱线,20年没有迈过富裕门。不发展,不行呀!”

修路节余的24万多元,沈浩又拿来做了几件实事:

小岗村的牌楼,是小岗人的门脸,但油漆已斑驳脱落,显得很是破败,沈浩把她修葺了一下,使她焕然一新,十分精神。

修复了多年不能使用的自来水和广播电视设施,粉刷了“友谊大道”两旁的围墙,整修了村党员活动室,修建了村小学的操场。

修一条短短的1.2公里水泥路的同时,竟然又能为村里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小岗人对这个新来的村官刮目相看了:看来,这个书记是来干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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