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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情

刘洪军走后,刘洪兵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又是农闲的时候,就跟嫂子商量着做豆腐卖,多少也能赚几个钱。

李淑芬觉得这也是个法子,干点儿活,总比闲着强,于是,购置了简单的工具,开始运作起来。

做豆腐这个营生,说累不是太累,说轻松也不太轻松,晚上得熬灯磨豆轧浆,早晨得起早换卖。刘洪兵和李淑芬起早贪晚,一个锅上,一个锅下,一天做两筐豆腐,刘洪兵用自行车带着到四邻五村去换卖,豆腐渣用来喂小猪。一个月后,他们大概一算,竟能挣一千多块钱。两个人高兴异常,做豆腐的劲头更足了。

遇上农忙,刘洪兵就先忙地里的活,晚上再做豆腐。李淑芬看着小叔子整天这样劳累,心疼得不行,就劝他少干点儿。刘洪兵就笑笑说:“嫂子,我年轻,干这点儿活算啥?倒是你可要悠着点,累坏了,我哥回来怨我。”

李淑芬也笑笑说:“我虽然腿脚不好,但是这点儿活还应付得了。”

一眨眼,刘洪军出去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来,一开始刘洪军还给家里打个电话,后来就没有了音讯,打他的手机也变成了空号。刘洪兵和李淑芬不免担心起来。可光担心也没有用,人不知在哪里,又到哪儿去找呢,他们只有默默地等待。

不知不觉间,日子已经从夏走进了秋。这时候,刘洪兵和李淑芬也顾不得念叨刘洪军了,紧张的秋收让他们忙碌而劳累。收玉米,刨地瓜、花生,割豆、种麦,样样活都不轻松。李淑芬没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刘洪兵的劳动强度,只能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给他吃,从生活上关心小叔子。

整个秋收,叔嫂俩一起上山,一起回家,晚上又带灯摘花生,剥玉米。在相互的照顾中,两个人的感情也逐渐增长。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像所有的农村夫妇一样苦中有乐地劳作,只是不像夫妻一样同眠共枕。劳动之余,两个人的心里都免不了有一层淡淡的忧伤。

中秋节的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很圆,将它那银色的光洒下来,笼住了这个静谧的小山村。几朵白云挂在天空,被微风轻拂,就像几桩心事漂向无尽的天边。

李淑芬包了饺子,买了月饼,两个人吃完后,隔着玻璃窗,默默地看着天空那一轮明月。良久,李淑芬打破沉默说:“今天本该是团圆的日子,也不知道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刘洪兵理解嫂子此时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哥呢?哥呀,你不论做什么,也该给家里通个信呀!可他不能跟嫂子一样说些丧气的话,他得安慰嫂子,不让她担心。想到此,便说:“嫂子,别担心,我哥他没事的,我知道他的为人,到年底,无论买卖做得怎么样,他都会回来的。”

李淑芬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唉,但愿如此吧!”

秋收过后,刘洪兵和嫂子仍然做豆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个意外:刘洪兵在外出换卖豆腐时遇到了车祸,肇事司机把刘洪兵撞倒后弃人而逃。多亏有人认得他是光棍村换豆腐的刘洪兵,便拦车送进了医院,又及时通知了李淑芬。李淑芬听到这个消息后,如雷轰顶,摇晃了几下,差点跌倒在地。

当李淑芬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刘洪兵头缠绷带,闭着眼睛,正在打点滴。她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扑过去,摇晃着刘洪兵道:“洪兵,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刘洪兵睁开眼,看着嫂子说:“嫂子,别哭,我没事。”

李淑芬见刘洪兵睁开眼,擦了擦眼角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没撞坏哪里吧?”

这时,医生走过来说道:“你是他媳妇吧?”

李淑芬愣了一下,稍顷,便点点头说:“是的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头受了伤,有轻微脑震荡,腰椎挫伤错位,左小腿骨折,你回家准备五千元钱,办理住院手续!”

李淑芬一听,又差点昏厥过去。五千块?到哪儿去弄呀!可为了洪兵,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起来呀!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东门跑,西门借,总算凑够了住院钱。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病房时,刘洪兵转过头,咧咧嘴角说:“嫂子,办好住院手续了?”

李淑芬一听,连忙看了一眼邻床的病人说:“洪兵,你说什么?你脑子是不是撞糊涂了?我是你媳妇呀,不认识了?”

刘洪兵瞪大眼睛,盯住李淑芬说:“嫂子,你……你……”

李淑芬伸手给刘洪兵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柔柔地说:“洪兵,别乱说,你的腿断了,安心养伤,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着,就给刘洪兵使了个眼色。

这一刻,刘洪兵明白了嫂子的用意,他不能动,得嫂子照顾自己的吃喝拉撒,不是媳妇,谁能这样?刘洪兵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了,他紧紧地盯住嫂子,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洪兵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李淑芬就以媳妇的名义,拖着那条残腿,一瘸一拐,侍候了他一个多月,端屎端尿,悉心照顾。一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把自己的私处呈现在一个女人面前,那该是多么的尴尬。开始,刘洪兵总是少吃少喝,尽量不给嫂子添麻烦。李淑芬看出刘洪兵的用意,就在没人的时候说:“洪兵,别不好意思了,我是你嫂子,有义务照顾你,不要老是皱着个眉头拉着个脸,想开点儿!再说了,你要是不想麻烦我,就要放下心,多吃多喝,早日康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洪兵还能说什么?他只有听嫂子的,可每一次大小便,他心里都在战栗。这期间,医院又向李淑芬要了一千元钱的押金,李淑芬没办法,便偷偷地卖了两次血。交了押金还有些剩余,就尽量买一些好吃的给刘洪兵,自己却只吃馒头咸菜充饥。刘洪兵看着嫂子那日渐消瘦的面容,心如刀割一般。后来,当他偶然从护士嘴里得知嫂子为自己卖了两次血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感情的闸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直哭到天亮。

李淑芬和刘洪兵这份特殊的感情,引起了村里人的猜疑。尤其是刘洪兵出事住院,李淑芬一直在身边照顾,让人们更加深信两人的“情分”,在骂李淑芬和刘洪兵缺德的同时,又可怜起刘洪军来:“这小子,到底傻不傻呀,自己出去,把新媳妇留给他兄弟受用!”

“依我看,准是这女人狐骚。你看她那样,就知道是勾引男人的好手,可不该勾引他小叔子不是?”

人们说长道短,且都用异样的目光来看李淑芬和刘洪兵。刘洪兵受不住了,便对李淑芬说:“嫂子,我看咱这豆腐就不做了吧,等我哥回来再说!”

李淑芬明白刘洪兵的意思,便说:“为什么不做?洪兵,你不想说媳妇了?”

刘洪兵哼了一声说:“嫂子,你没听外面都说咱啥吗?我受不了。”

李淑芬就笑道:“洪兵,我一个女人家都受得了,你却受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爱说就说去吧!”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这种事你越是逃避越是避不了,相反,我们别去理它,他们说够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刘洪兵觉得嫂子说得也有道理,你即使不做豆腐,不在一起,又如何能堵得住人家的嘴?嫂子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问心无愧,就叫他们说去吧!便将各种风言风语抛诸脑后,仍一如既往地在一起做豆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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