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之旅,一路上除了被一个朋友孩子工作的事情追击纠缠之外,就是给依依发短信。
短信一:现在海南美人岛上,登岛潜水归来,430元/人,与海豚海龟近距离亲密接触,好玩。一会登车去三亚天涯海角,已与大海亲近两次,但好贝壳不多,把宝押在三亚。
短信二:谢谢祝福,昨在祖国最南的天涯海角,夜宿三亚,早在亚龙湾,夜宿海口,虽看景不如听,但值得一游。
短信三:一路飞奔,一半时间被迫参观购物,与海洋亲近4次,捡回购回大大小小贝壳无数,尤以在海边购得小孩头大的冠唐螺、情人螺最为得意。
同团的李大姐带的几个刚参加完高考的高中生,一路上大呼小叫的,除了对90后增加一些了解和畏惧,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这一晚到三亚,三亚的街呀、河呀、人呀、桥呀、大排档呀、特产呀,与小宝及团员们转过了,就回宾馆冲澡。冲澡出来,竟发现电话上面贴一小条,国内电话全免费,哥们这么多年,也算走南闯北,来到这蛮荒之岛,竟有这等优惠,有点不能相信。打电话问完前台,咳呀,不打白不打。几个尿泥拌炮长大的朋友、几个睡在我上铺及其左其右的哥们、父母哥哥姐姐、老丈人都问候一遍。老婆在辽宁呢,顺便说一下,我俩同一个单位,她是一个编辑,跟我出一样的差。也曾经一块出差,有时为了几根鸡毛小事,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反而影响工作,最后我们商定,各去各的地方,等待着大别胜过新婚的欢聚。那边黑得晚,海边的夜更浪漫,人还没回来。就给大洲打,他问依依的事,我问:“你俩什么关系呀?这么关心。”他说:“哥哥。”
“情哥哥还是亲哥哥?我也是个哥哥呢。”
“你别胡说,这妹妹外松内紧,也没你想得那么傻,滑溜着呢,不好钓。”
“怎么?人家的松紧你都了如指掌啊,你这色霸。”
“你说什么呀,色弱得厉害呢,还色他爸爸的色霸,你要给你好了!”
“给我,你那么大方,我要真钓她,你就不生气?”
“生气?要有感觉你大胆上,我才不生你的气。”
大洲肯定是扶了一扶眼镜,要不就撅了一下嘴,他很正统地说:“你嫂子可严着呢。别不是你小子在那边花天酒地身体吃不消吧。”我还没有回答,他说:“咳,说正事吧,她那个诗集怎样呀?”跟这研究哲学的一提正事,我就怕他认真,还要在电话出差美景跟前探讨诗歌之集,赶紧敷衍几句把电话挂断。
电视跟家里一样,60来个台,翻过来倒过去也就凤凰一家说一些人话,这会又说些股票、理财的事情,由于刚换过大房子,基本没什么闲财可理,我就把电视关掉。推开临海的大窗,面朝窗外幽暗的大海,海风徐徐吹来,富有诗意与情愁。低头想一个大学时期长发飘逸的美眉,如果她此刻在那边,站在灯塔的尖上,面朝大海,她转过身来……让夜的风、夜的海,夜的广阔而神秘的情怀,把她或者我任何一个人的心胸,吹得再透彻明白一点,也不会失之交臂。想起一首诗,关于海的诗。普希金写的,大意是:诗人在海边眺望,看见一个姑娘,她打开了后窗,我看见一个男子,轻轻地爬上那扇窗。最后是我祝福他们,渴望有一扇同样的后窗,也能为我打开。哪一个女子的心底,没有个白马王子,翩翩向她奔来;哪一个男孩的心中,没有个海之神的女儿,轻轻在心海里浮游。海之神的女儿,追你到大海边缘,我的窗已经打开。“我的爱人,我的梦我的想我的痛,我的爱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真奇怪,很郑重其事很认真很钻牛角尖的对于海神之女的感情,怎么绕成了流行歌词?哼几句流行歌,真无趣,咳,睡不着,给依依打电话。
“我生病住院了,很严重。”她在电话里用脆弱的声音说:“我没多少劲儿拿手机了,哥哥在外一定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最宝贵!”看来人有时还是要多多少少生一点小病的,西施心口痛,手抚心窝子走路,那就是美,东施再怎么学也学不像;黛玉有个窝心子病,有多少少男在嫉妒宝玉的同时,想做她的药碗被她吮着,做她的花锄被她拄着。多可爱个姑娘,倒给一场小病生成熟了,会关心起哥哥了。安慰她好好养病之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等病好了,一定来桂林玩啊。”她有气无力地说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依依病了。妻子女儿老爸老妈就连老丈人丈母娘,我从来没接过电话说谁生病为谁担过心。但是说老实话,依依得的什么病?病情好转没有?她离异的父母谁过来照顾她?医院里的钱够不够用?这些问题,如海风催着海浪,一下子扑面而来,对于依依的病情,我还真有些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