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暗夜里,只有孤零零的月亮凄凉的高挂在天空,那多如牛毛的繁星竟然没有一颗出现在天空之中。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的声音,与夜风相互呼应着。
漆黑的树林里,单调挖掘泥土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从树林的深处传了出来。
一个稚嫩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给我快点挖,早点埋了,我好回去睡觉了。”
“是,玉轩少爷。”
挖掘泥土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那铲子挖掘泥土的声音比原先更加的频繁了。
“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想的,父亲都已经叫明天埋了,她还这么着急,连明天都不等了,一定非要今天晚上就要埋了她,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本少爷就不信,她还能翻得出天来啊,害得本少爷也得半夜三更出来监工。”昏暗的月光照在那个低声嘀咕的男子的脸上,从那个男子俊秀的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少爷,挖好了。”两个奴仆打扮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铲子,恭敬的对着那个少爷说着。
“挖好了就给我把她丢下去埋了。”那个少爷烦躁的踢了踢脚边的那一个麻袋。
被他踢着的麻袋无力的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了不清晰的声音,那声音散发着她无法反抗的不甘心。
“蝶儿妹妹,你也不要不甘心了,你也就是这个命,谁叫你占着嫡女的位置不放,谁叫你母亲一早帮你定了一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夫啊,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哥哥我以后会帮你烧上几柱香,你就安心的去吧,对了,哥哥悄悄的告诉你一声,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得天花,那都是我娘亲,你最相信的叶姨娘帮你准备的新婚大礼,还有,哥哥告诉你,你也不要担心你会孤独,相信没有多久你的母亲也会下来陪你了,嘻嘻,你们母女两个会一路相伴过奈何桥。”玉轩少爷转身再也不看脚下的那个麻袋了,而是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手下把麻袋抬下去埋了。
两个奴仆小心的抬起了麻袋,放进了他们刚才挖好的坑里,使劲的搓了一下手掌,拿起了旁边的铲子,把泥土铲进了坑里,他们边铲着泥土,边低声的嘀咕着:“蝶儿小姐,您千万不要怪小的,小的这也是听主子的,希望您以后不要找我们的麻烦。”
蜷缩在麻袋里的花蝶儿,被紧紧的反绑着双手双脚,嘴里还被堵着,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她绝望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切,从心底散发出即将死亡的恐怖。
她埋怨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一直以来她与娘亲都是善良带人,就是对花家的下人都从来没有大声责骂过,见到了蚂蚁,她都小心翼翼的绕道而行,为什么上天还要如此待她不公,让她得了这让人闻之色变的天花。
当她无意中发现自己身上有红疹,才走到了母亲的院子里,叶姨娘就带着大夫来了,当时自己与娘亲还真心的感激叶姨娘的知心,感激叶姨娘真心的关心自己,把自己当做她的孩子一样来疼爱。
自己与娘亲在感恩戴德中感激着叶姨娘,认为叶姨娘心好,她只不过得了小小的红疹,叶姨娘就马上知道了,并亲自带着大夫来为她诊治,谁知道,大夫诊治完了以后,竟然公布了她得了让人闻之色变的绝症——天花。
当时吓得她与母亲魂飞魄散,只有叶姨娘百般安慰她们母女,父亲也从百忙中赶了过来,连深居佛堂的奶奶也从佛堂里出来了,只是最后从父亲嘴里说出了那句绝情的话,把她从希望中跌落到了谷底,看着绝望中的母亲,看着站在父亲身边苦苦哀求着父亲的叶姨娘,她的心如刀绞般的疼。
她怨天,她怨地,更加埋怨自己,为什么就她得了这种病,为什么父亲要抛弃她,为什么要活埋她,她不想死,她还年轻,这样花样的年华,她都还没肆意享受过生命的快乐,更加让她不甘心的就是明天就是她与翼鹤哥哥成亲的日子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唯一心愿。
自从她六岁的时候随娘亲去宫里见过一次翼鹤哥哥,翼鹤哥哥那绝世俊美的面容从那时起一直都刻画在自己的心里,从那时开始,她就一直盼望着自己快一点长大,好长伴在翼鹤哥哥的身边。
可是这些想法随着父亲的一声令下,都已经化作绝望了,只怕这些想法会与她一起长伴这可怕的黄土了。
致死都不忘记叶姨娘恩情的花蝶儿,正在悲痛绝望中的时候,猛然听见哥哥口中说的那一句话,她惊讶得忘记了抽泣,忘记了那一铲一铲的土堆在自己身上的沉重,忘记了自己正面临死亡的威胁,叶姨娘?这关叶姨娘什么事情?
花蝶儿终极究不是一个傻子,她很快就明白了哥哥说的话,原来她得天花不是天意,那是人为的,是她与娘亲最相信的叶姨娘做的,怪不得,她才到母亲的院子里,叶姨娘就带着大夫过去了,原来这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圈套。
花蝶儿惨笑起来,她与母亲太善良了,竟然全然落入了叶姨娘所设的圈套里,让她为所欲为,还真的以为叶姨娘的心好,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这只不过是叶姨娘的障眼法。
当花蝶儿听见哥哥说自己的娘亲,也会很快来陪着自己,她开始挣扎起来,她不要母亲来陪她,她要让母亲知道叶姨娘的真面目,她不要母亲再一味的相信叶姨娘是一个好人了,她要揭露叶姨娘的真面目。
只是任她如何的挣扎,身上的土越堆越厚,越堆越重,呼吸也越来越稀薄,花蝶儿绝望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之中,她渐渐的晕厥了。
“玉轩少爷,小的们埋好了。”两个奴仆看了看面前的土堆,走到了一边玉轩少爷的面前恭敬的请示着。
花玉轩看了看那如同小山般的土堆,他走上前几步,拍了拍结实的土堆:“嗯,不错,干得很好,回去我会让我娘亲奖赏你们的。走,我们回去,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花玉轩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那凄凉的月亮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住了,天边一道闪电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