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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察合台欲占父王的女人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不儿罕带着骆驼队继续前往成吉思汗西征的大本营。现在,他的队伍一下壮大到拥有几百匹骆驼和马的规模了,驼队也增加了几百个皮口袋,被马匹和骆驼驮着。这些皮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仿佛装的无非都是些酸奶和奶酪以及草料,实际上,皮口袋里面藏的都是颜乞术的士兵。颜乞术装扮成不儿罕的随从,紧跟在不儿罕的后面,他心里一路上打着如意算盘:等到了成吉思汗的大本营后,那位草原帝国的首领看到西夏国的国君亲自带队,送来如此丰盛的贡品,肯定会很高兴的,成吉思汗对归顺的国君是没有防备的,说不定还会宴请不儿罕。

也许在当晚,酒足饭饱之后,成吉思汗就与不儿罕的漂亮女儿共度良宵了,成吉思汗早就迷恋其花容月貌了。当亦鲁忽罕短而锋利的刀子插进大汗的心脏时,就是颜乞术动手的时候。他会打一个响亮的口哨,将所有皮口袋里的士兵唤出来,杀他个人仰马翻,鸡犬不宁。这就是颜乞术与不儿罕合谋的计划,主要目标就是杀掉成吉思汗。这个谋杀计划经过周密安排,层层布防,相信成吉思汗有九个脑袋都会保不住的。为了刺杀成功,颜乞术还拿出一小瓶蒙汗药,交给不儿罕,万一其女亦鲁忽罕因为胆怯,不敢下手,可以找机会下药后,再相机行动,也算是一种良策。骆驼队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由于载重,马匹和骆驼走得很缓慢。颜乞术想让士兵先出来,等接近了大本营后,再藏进皮口袋里,可是,不儿罕却说:“别让士兵出来,说不定蒙古军队的追兵很快就要赶上来了,如果他们发现你的那些藏匿的士兵,就要血流成河的,我们的计划也将泡汤。”

颜乞术听他说得有理,便敦促队伍加快行进的速度。他也惧怕蒙军的铁骑,那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是由成吉思汗的二儿子察合台亲自率领的追兵。成吉思汗对他儿子的指令很简单: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颜乞术抓住,像处死贵族一样,让他不见血而亡。

天色渐渐暗下来,队伍来到渭河流域的一片湿地。这里水草茂盛,湖泊纵横,祁连山下蜿蜒流淌的渭河,在经过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势时,自然地分成两个支流,如环状交错朝下游流去。两个支流时而相汇,时而分叉,并肩而行,形成无数小的湖泊,河床也变得宽阔起来。

不儿罕决定在这里宿营,夜晚将马匹和骆驼放出去,让牲口好好地分享这里茂盛的水草,将皮口袋藏匿的士兵都放出来,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下,睡个囫囵觉,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恶战。因为,明天下午,队伍就可以到达六盘山的清水县,那里就是成吉思汗西征部队的大本营。

颜乞术刚命令士兵们爬出皮口袋,正准备找地方埋灶做饭的时候,只见一个掉队的随从慌忙地骑着马跑来,报告说蒙军的追兵快要到了。听了这个消息,颜乞术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还是不儿罕这会儿显得镇静点,他对颜乞术说:“快让士兵钻进皮口袋里,不然蒙军来了,他们都将被杀死。”可是,让几百个士兵重新钻进口袋里,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在朦胧的夜色中,从远处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还不时地夹杂着蒙军发出的叫喊声。颜乞术急中生智,带领士兵们赶快隐蔽在附近一条山沟里,那里有茂密的矮树丛,还有荆棘丛生的植物,比较好藏身。

当士兵们刚隐没在山沟里时,蒙军的铁蹄就如一阵旋风般地将驼队团团围住,率领追兵的正是成吉思汗的二儿子察合台。不儿罕率众随从朝着远道而来的蒙军作揖致礼,察合台骑着一匹黑马,傲慢地用马鞭向一个不儿罕的随从挥去,马鞭声处,那个随从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血流如注。不儿罕见状马上趋步向前,对察合台说:“阁下请息怒,我们是给大汗进献贡品的队伍,我是西夏国王不儿罕,是奉成吉思汗的命令,特别率领这支进贡的驼队,去他的大本营。此外,我还给他进献我的女儿,绝色的公主,这是大汗梦寐以求的。其余的人都是我的随从,请你不要伤害,阻拦我们。”察合台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放下鞭子,把头盔摘下来,朝着不儿罕鞠躬致意,说:“啊,让国王阁下受惊了,我是察合台,成吉思汗的儿子,奉命追杀金国的颜乞术。他带领一股几百人的残兵,朝这个方向逃走了。你看见了吗?”

不儿罕说:“我和我的随从这两天一直在匆匆赶路,什么都没有看见,更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金国的颜乞术,他是什么人,敢劳你的大驾,不辞辛苦的追击?”察合台说:“颜乞术乃金国的元帅,趁大汗率领主力西征时,率精锐骑兵,在半道上伏击蒙军,让我们损兵折将,虽然被我击溃而仓皇逃窜,父亲有令,必须杀死他。”

不儿罕说:“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不耽误阁下的追击了,后会有期。”察合台将头盔戴上,说:“前途莫测,形势难料,要不要我给你留下人马,护送你安全前往?”不儿罕连忙说:“不用,不用,多谢主帅的好意,我会加强戒备和防范,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时,亦鲁忽罕骑马过来,对察合台说:“能否留一良弓给我?”察合台见到她,顿时为少女的美艳而惊叹,他马上将自己佩带的一张镶金的良弓,双手递给亦鲁忽罕:“啊,我只听说漂亮的公主喜欢华丽的衣服,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没有想到你会喜欢弓箭,难能可贵,若能看得上此弓,就留给你了。”亦鲁忽罕没有去接,她说:“我怎么敢冒用元帅的金弓银箭呢?还是阁下留着用吧。我只是想要一般的良弓即可,实在不敢劳您的大驾。”不儿罕也说:“小女的话,不必当真,多谢阁下一番盛情,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祝你旗开得胜。”

察合台说:“区区一弓,送你就拿着,我不喜欢客套敷衍。好吧,也祝你们一路平安。”说完,就策马率领蒙军前进了。不儿罕望着离去的队伍,刚长舒了一口气,察合台派一队骑兵又拐了回来,领头的对不儿罕说:“为了安全起见,元帅特别派支小分队,来给国王和亦鲁忽罕公主保驾,以防不测。”

这支小分队大约有六十名骑兵,个个都是强悍、身经百战的蒙古士兵。颜乞术认为,察合台的小分队随骆驼队行进,将会挫败他与不儿罕的计划,另外,他那些隐蔽在附近的士兵们,势必会暴露。怎么办?他与不儿罕秘密谋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小分队的蒙古人都干掉。

不儿罕认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好法子了,于是就同意了。颜乞术就利用天黑,将他的士兵悄悄地召唤回来,在蒙古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命令士兵们将蒙古人全杀掉了。然后,剥下他们的盔甲和战袍,让六十名士兵穿上,伪装成蒙古人。从外表上看,似乎那个小分队还存在,其他的士兵重新又钻进皮口袋里。刚把这些事做完,前面又飞驰奔来一骑,传达察合台的命令,让小分队速将亦鲁忽罕送到前面的蒙军队伍里。颜乞术不禁感到非常的慌乱,他问不儿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消灭了骑兵小分队,察合台有察觉了吗?”

不儿罕想了一下,说:“不会。如果察合台发现我们干掉了骑兵小分队,他肯定会杀个回马枪,决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想他肯定看上了亦鲁忽罕,想占为己有呢。”颜乞术听了他的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说:“察合台欲霸占你给大汗送去的美女,难道就不怕成吉思汗追究?”

不儿罕说:“依照成吉思汗的脾气,他的女人一旦被儿子占为己有,肯定不会罢休的。不过,那就不用我们操心了,那是他们父子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这么多。问题是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颜乞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突然他看见自己的随身妃子,一拍脑袋,说:“有了,咱们给他来个偷梁换柱。”不儿罕听了他的话,不无纳闷地说:“怎么个偷梁换柱?”颜乞术说:“我随身带了一个妃子,不如让她顶替亦鲁忽罕。”不儿罕摇摇头:“你以为察合台是傻子吗?难道他就看不出来?他如果没有见过小女,倒还可以试一下。这个办法行不通,要让他认出来是假的,他岂能放过我们?”

颜乞术也不回答不儿罕的话,立刻让手下人将那个妃子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外面披了黑头巾,让她骑上亦鲁忽罕的马,牵到不儿罕面前,让他过过目。不儿罕从她的外表看起来感觉很像是亦鲁忽罕,又将她头上的黑头巾掀起来,一看差点叫出声:“呀,真像是亦鲁忽罕!”

颜乞术笑道:“怎么样?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你说对吗?”不儿罕听他这么一说,就同意让这个妃子代替亦鲁忽罕,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些装扮成蒙古骑兵的小分队,除了一身盔甲和战袍之外,相貌和肤色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颜乞术说:“晚上,谅他们是看不出来的。只要经过这一晚上,察合台与妃子同床,我们就可以因此要挟他,将他欲占亦鲁忽罕的事情,报告给成吉思汗。察合台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总不能在成吉思汗的眼皮下,把你我都杀了吧?”

不儿罕不得不佩服颜乞术的诡计,也感觉到此人的危险所在。没办法,眼下只好听任颜乞术去安排了。他望着小分队带着装扮成亦鲁忽罕的妃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心里像是打了八面鼓一样,乱纷纷的鼓点,一起都敲起来,让他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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