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盯上了这位“改革之父”,胆敢下令刺杀被苏联安全机构严密保护的党和国家的重要领导人呢?
距苏联首府莫斯科以东一百四十俄里的密林深处,一个秘密会议正在一间木屋里举行。来自十五个加盟共和国的“俄罗斯联合反对派”要员,按照严格规定和精心计算的间隔时间先后到达。
这些人的集结是由苏联的一位高层官员安排的,各有巧妙理由,因而在政府当局的时间表上不会留下丝毫与之有关的记录。
身穿红军制服的武装警卫严格验过证件和手中名单,然后护送其进入密林小屋,当最后一位要员露面,木屋立即被三层警戒线严密封锁了。木屋门被锁死。
会议主席端坐在长方桌的一头。此人名叫伊格纳洛夫,莫斯科政府官员。
会议主席开了腔:“会议正式开始,同志们。”他慢声说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那个家伙想干什么了——可恶的魔鬼!他不仅想断送掉列宁、斯大林同志亲手缔造的布尔什维克党,毁灭苏联几十年来浴血奋斗创造的革命成果;更不堪忍受的是他将在全苏推行资本主义制度,恢复帝俄,投入西方怀抱!”
他旁边的一个小胡子立刻叫道:“臭名远扬的戈尔巴乔夫!”
“说下去。”会议主席眯细双眼鼓励道。
“我们应该立即行动起来,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是的。米哈伊尔同志。”会议主席伊格纳洛夫赞许地点点头,“这正是我们今天这个会议的主要议题。鉴于那个混蛋目前正在推行的‘新思维’、‘民主化’和‘公开性’等日益猖獗,为彻底避免国家混乱,纷争迭起,联盟危机,政权丢失,俄罗斯联合反对派现在正式宣告成立!”
与会者们爆发了热烈掌声;
“人为地加重的危机使苏联面临灾难的边缘,犹如在一场大战中打了败仗。可我们并没有大战呀,同志们!历史上形成的我们的祖国——俄罗斯和苏联却已在解体!世世代代形成的经济、文化和族际联系被切断,经济大倒退,国家储备挥霍殆尽,财政一片混乱。连世界著名的科学文化中心也没有了生存的资金,军队和国防综合体被人蓄意瓦解。难道我们能容忍这一切继续下去吗?同志们?”
“不能!”
“是的,不能。决不能!”
会议主席灰蓝色的眼球瞟瞟助手,说道:
“下面,请安德鲁宣读反对派宣言!”
一位短小身材的人站起来,清清嗓子念道:
“……受宪法保障的公民的所有社会福利实质上都已遭到破坏。掠夺性的改革一夜之间把1.3亿俄罗斯人拖到了贫困线以下。居民的肉体消亡已在全俄罗斯开始。我国面临战后的第一次大饥荒。国内民族纠纷不断,犯罪行为猖獗,偷盗成风。对爱国者施行暴力和加以迫害的事件与日增多。
“这一切首先应当由当权者负责。反人民的政府使俄罗斯的民族利益完全服从于世界反动派的需要,而世界反动派则是苏联解体的总导演。戈尔巴乔夫实际上已由国家领导人沦为西方走狗,他甚至不惜付出我国部分领土可能被剥夺做为代价……”
会议主席伊格纳洛夫说:“我们必须尽快制定一个刺杀计划,消灭那个恶魔的肉体。以‘俄罗斯联合反对派’韵名义,将戈尔巴乔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报告!”
“请讲,米哈伊尔同志。”
小胡子的米哈伊尔立起身,环视四周:“这个行动计划关系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的生死存亡,”他突然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下面的话,“因此,我建议我们要出价二百万美金,秘密雇佣克格勃中支持我们的人干掉那个人物!”
“主意不错。”
“不,二百万美金可以雇佣到一个国外的职业杀手,我们没有必要为自己留下隐患!”
“是的,不能雇佣克格勃的人!”
“静一静!”
“请注意,同志们!这是一项非常神圣的使命——雇佣国外职业杀手固然很好,可你们不要忘了,还是让我们苏联人自己来干这件事更符合我们的理想!”
“这是民族的选择。”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创造一个奇迹?”
会议持续了七个多小时,争论激烈。
最后,会议主席伊格纳洛夫决定就《俄罗斯联合反对派宣言》和《刺杀戈尔巴乔夫行动计划》两项议案,进行举手表决。他征询坐在他左边人的意见:“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请保持沉默。马斯特波夫?”
“同意。”
“耶沃夫斯基?”
“同意!”
“安德鲁?”
“没问题,主席!”
“弗拉索尔?
“我们未免太冒险,倘若暴露,势必危及我们的生命——”
被问到的人未举手也没“保持沉默”。
“我当然也投赞成票,”会议主席伊格纳洛夫目光阴沉沉地转向两名反对者,“决议通过。我们将把这一结果存档。在下次例会时,请各位汇报自己所推荐的克格勃最佳人选,并及时掌握戈尔巴乔夫的行踪,从中找出最佳时机。同志们,现在散会。离席时仍请按以往的安全规定进行,每人间隔半小时。”
与会者纷纷起立。
两名反对者也收拾好桌上文件准备离开。
“喂!你们两位,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会议主席并不答话,他身后的枪手早已上前将两位反对者扭住拖出门去。
“对不起,为了安全。”
会议主席冷笑着,目送大家离去。
三小时五十五分钟后,木屋已空无一人。最后撤离这里的士兵们给木屋内外浇上汽油,然后点燃。红色的火焰腾起。
待到莫斯科市消防局三十多辆高压消防车风驰屯掣般赶到火场时,木屋已荡然无存。
周围葱茏的树木,枯黑一片。
随后赶来的刑事警察局一局刑侦少校布拉格斯可夫一到火场就嗅出空气中有股浓烈的怪味,再一嗅,不禁失声叫道:“纵火!”
他褐色的目光凝视废墟,迷惑不解。调查表明,这幢木屋是属于一位在二战中曾荣获“斯大林奖章”叫泰维尔老战士的。老人已在几年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