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多日的陌桃忽然苏醒,毕方的欣喜和朱砂的惊讶都溢于言表。朱砂猛的拍了拍额头,才想起来今日因着猎妖师的来访,耽搁了时辰,忘了按时给陌桃喝药了。
难道真的是天意?偏偏到最后紧要关头被陌桃听去了真相。他低叹一口气,而后只见陌桃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手腕,然后箭一般的冲过来掐住他的喉咙。
“咳咳…”
朱砂喉头骨头被陌桃掐得差点错位,红着脸猛咳嗽。
“妖…帝…朱公子说是为你好,有话好好说啊…”毕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朱砂要被陌桃掐死她又不敢忤逆陌桃。
陌桃斜嘴冷笑,明明一副瘦小的样子却看起来蕴藏了无穷的气势,她半眯着眼对准朱砂:
“为我好?怕是另有图谋吧?好你个朱砂,与沧奕合伙骗我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帮沧奕夺天下吗?然后就是将我吃干抹尽是吧?想得倒是很美。”
朱砂感到陌桃的力道送松了一松,让他勉强能说话,忙道:
“就知道你会…咳咳…误会…过了今晚沧奕会…亲自跟你解释…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让她如何冷静?她活的数万年所受的委屈都不及这段日子所受的,梦中梦到郁垒自毁诛仙台的情景让她不再淡定,所以她拼命挣扎着醒来,她要找郁垒,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骂他一顿,骂他太傻!她要把欠他的都弥补回来。
正好,刚醒过来就听到朱砂与毕方说的话,才知道被朱砂忽悠了,原来毒是朱砂的,解药也在朱砂手中。所以她冷静不下来,没有马上杀了朱砂已经算最冷静的了。
“给我解药。”陌桃不想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不行。”朱砂态度很坚决。
毕方忙上前帮朱砂说话:
“妖帝,先放了他吧,据他所说今晚贤王有危险,不能耽搁了时辰啊,估摸着现在贤王要和那假扮你的小妖拜了堂进洞房了。”
“什么?!”
陌桃暴怒,手上力道加重,痛得朱砂脸色青紫。沧奕要和那个贱妖成亲?陌桃激动得脸上涌起潮红,感觉气息紊乱沉重,心间涌现一股莫名酸胀之感。要是让茜草妖得逞了她就应该也跳上诛仙台让雷劈死她算了。
该死的沧奕,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为何还要继续陪茜草妖把戏演下去?他难道不知道带着妖帝在身边只会惹来无数麻烦吗?那沧智明显已经在打茜草妖的主意,沧奕是沧智的绊脚石,所以沧智要吃这个“假妖帝”首先会除掉沧奕。沧奕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你要是对…对沧奕还存有几分情谊就赶紧松手,不要耽误了…时辰…”朱砂眼中有泪光,近乎哀求的看向陌桃。他现在忽然想质疑,沧奕为了陌桃做的事到底值不值。
陌桃没有放开朱砂,推着他一步步走出茅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唯见栅栏上和地里的一些树枝上覆盖着白色的雪,冷风嗖嗖刮着她的脸颊,她穿得单薄,身上顿时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记得我说过,要是你不能给我解毒,我要你朱府上下和你陪葬。虽然我现在没有法力,但是杀几个凡人还是可以的,你要不要试试?”
陌桃的冷笑声回荡在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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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来庆贺沧奕大婚的宾客已经陆续散去。留下杯盘狼藉,一场繁华在众人转身后变得冷清。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也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一场杀戮的煞气。
最后一批宾客带着浓烈醉意相扶离开,只有沧智不缓不急的坐在席位上品着杯中的佳酿,似乎在等待什么。
估摸着时候,沧奕与妖帝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内心澎湃,一想到要吃了妖帝他就激动。
沧智想,今夜沧奕诱骗妖帝成婚肯定也是打算吃了妖帝,他会等沧奕将肉烤熟他吃现成的,要让沧奕竹篮打水一场空。谁让他装疯卖傻从他眼皮子底下暗自发展了这么些年?
自妖帝重生现世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他也不甘落后争取机会。在人间一步步排除异己拉拢人脉十余年,还要等他"父皇"寿终正寝才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显然不如吃了妖帝一步登天来得快,若他天下无敌,他就不必担心别人不服他的统治,他要人人忌惮他,臣服在他脚下。
夜黑风高,作为新房的步摇殿里面有两个人影抱在一块极其亲密,看身形,是沧奕和茜草妖无疑。没多久,殿内灯光被吹灭。沧智满意的笑起来,放下杯子起身踱步朝步摇殿走去,忽然黑光一闪,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一把漆黑大弓,左手里还有一支黑羽箭矢。
危机四伏,阴谋的味道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