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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卡特带给金日成的喜讯

来源:《章回小说》2001年第04期

栏目:热点回眸

半个世纪以前的八月个五日,对于北南朝鲜来说都是个难忘的日子!一九四五年的“8·15”正是日本的战败日,同时在这一天朝鲜半岛正式分裂成北南两个国家。

半个世纪后的这一天——二〇〇〇年八月十五日上午八时,北朝鲜首都平壤的顺安机场上有一架大型波音客机,一跃飞上,莳蓝色的晴空。这架飞机将把一百名年事已高、与南朝鲜离散多年的北方家属送往汉城的金浦机场,他们是作为首批与南朝鲜亲人团聚的幸运者前往封闭了五十多年的韩国。不久,这架客机还要运接另外一百名韩国离散者家属由汉城金浦机场飞回平壤。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同一民族、同一血统的人民由于战争造成的半个世纪分裂局面,终于打破了对峙的僵局。

这让世人注目的动人一幕所以发生,都源于两个月前在北朝鲜首都平壤举行的北南朝鲜首脑会谈。如果没有金正日和金大中划时代的会晤,就不会出现南北朝鲜骨肉团聚的动人场面。然而,六月十三日举行的北南高峰会谈却是来之不易的。为揭示北南高层会晤的内幕,本篇纪实文学先从已故北朝鲜领袖金日成说起——

一九九四年六月十八日,上午十一时,一架波音客机从与北朝鲜处于紧张对峙的韩国一方悄然飞来。这是一件外界无法知道的神秘飞行。因为那时的北朝鲜领空是严格限制领空权的,任何从韩国飞来的飞行物,都无法逃过北朝鲜的雷达监视。但是,当这架神秘的客机越过三八线时,地面防空部队居然一反常态地开了“绿灯”,这是因为空军部队预先得到了朝鲜最高当局允许入境的紧急命令。那时,空军部队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命令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主席金日成亲自下达的。

这架飞机里乘坐着一位来自美国白宫的密使,他就是前总统吉米·卡特。

平壤十分平静。媒介也没有公开报道卡特抵达的消息。就在这架神秘飞机飞进北朝鲜不久,时任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的金正日,忽然接到了父亲的秘书亲自打给他的电话:“金正日同志,请您马上到锦绣山议事堂来,金主席正在准备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当时,金正旧虽然己任党中央书记,却对卡特因何事来访并不知情,直到他乘车疾疾赶到锦绣山议事堂时,才发现父亲金日成早已经等候在接见室里。他对金正日说:“正日,我们马上要见到的是卡特先生,他现在是为我们即将要实现的南北朝鲜高峰会议作牵线人的,是个神秘而友好的使者!我们要欢迎他的到来。”

金正日对父亲的决策感到振奋和吃惊。尽管早在几年前就多次听到慈爱的父亲讲过:“我要在有生之年完成一件大事,这件事就是北南双方的商层会谈。正日,我们朝鲜半岛本来是同一个民族,可是自从日本侵占以后,一九四五年光复时起就分成了南北两个朝鲜。我一生没有其它希望,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实现南北朝鲜酌和平统一。如果我看不到南北统一的那一天,希望由你来实现!”

那时,金正日虽然对父亲这一决策感到振奋,可是他没想到在两年的时间里,父亲居然能通过各种外交途径得到了美国白宫的支持,并且请出下野的前美国总统卡特作为南北朝鲜和谈的串线人。金正日感到吃惊的是,父亲的步子迈得太快了,因为就在一九八七年春天,南北朝鲜还差一点发生一场来遂的战争。这件事情虽然国际上没有公开,可是作为党中央书记的金正日却非常清楚那时南北朝鲜是处于何等紧张的状态!他记得那是一件小事引起的可怕战争火花。当年的一月十四日,北朝鲜一位名叫金铁万的医生为了到南朝鲜去会见亲人,冒险租船带着他的妻子、岳母和五个孩子偷渡出海。可是,这条小船不幸在公海上突然遇上了飓风的袭击。这样一来,就将这条船冲向日本的领海。日方将他悦当成间谍,马上扣留了这条船只和金铁万一家人。

北朝鲜闻讯后立即致电日本政府,要求日方归还所扣船只和人质。可是,不幸的却是南朝鲜闻讯也同时照会日本政府,要求将投奔南韩的金铁万一家交给韩国。这样一来,南北朝鲜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为争夺金铁万一家互不搁征地发生冲突。当时,双方为了接,回金铁万一家,都在公海上部署了海军和战斗部队。日本方面对双方都不想得罪,在他们最初以为盆铁万等人系朝方派来间谍的课会解除以后,日方决定将这一家人和他们的船,送至马岛附近的公海上去。至于金家愿意到哪一方法,日本则持中立态度。在这种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南北朝鲜都派出了大批海上陆战队到马岛附近的海面上去。双方均准备采取武装劫持的办法,得到人质和船只。就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美国出面向日本施加压力,要求日本将金铁万一家用飞机护送到中国的台湾,到那里以后允许金铁万一家人自由选择去向。于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终于烟消云散。可是,现在紧张的战争烟云刚刚消散,金日成竟有神力借助美国斡旋,南北朝鲜和谈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新突破。这就是金正日既惊讶又振奋的原因。

卡特一行很快抵达平壤。金正日和父亲金日成亲启迎候在锦绣山议事堂大厅前面的台阶上。金正日发现卡特的到来受到丁破格的接待,对于一般下野的前总统访朝,金日成一般不会亲迎门外,同时他发现大厅门前铺上了国宾到来时才铺的红色地毯。在会见厅里,金正日静静地坐在金日成的身边,倾听译员不断把令人振奋的消息译给金月成听。卡特说:“由于北朝鲜方面的诚意和努力,经美方从中斡旋调解,从一九四八年就开始分设的南北两个政府,有可能在近期就举行首脑级别的高级会晤。”同时,卡特也捎来了当时韩国的领导人金泳三,欢迎金日成总书记访问韩国的邀请。

金正日当时看到他父亲金日成十分激动。眼睛里汪着兴奋的泪水。只有金正日能理解父亲的心。他知道金日成从小就是个爱国者,早在七十年代中期,他就知道父亲正在部署实施和韩国方面进行接触和谈计划。虽然从那时起北南双方就不断开始丁对话和接触,可是会谈的级别一般都处于下层官员的接触。而且谈谈停停,磨擦不断,始终没有出现令人欣喜的重大突破,可是这一次金正日却亲耳从卡特谈话中听到了喜讯,发现了北南高层对话即将实现的曙光。

卡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卡特离开北朝鲜以后,金正日发现父亲金日成始终处于一种罕见的兴奋之中。那一年,金日成已经是八十二岁的高龄了,可是他仍旧将‘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特别是卡特秘密访朝以后,金日。成开始和金正日加紧了实现南北朝鲜会谈的准备工作。金日成亲自审阅由金正日负责起草的南北高层会谈方案,他还有一个与克林顿会谈的打算。由于一系列重要的国事压身,致使高龄的金日成每天工作达十余小时。金正日担心父亲的身体适应不了盛夏酷热和频繁外交活动的重荷,曾劝说道:“父亲,既然您重视即将举行的南北朝鲜高峰会谈,就应该推掉其它国务。现在正是盛夏,天气出奇的闷热,我担心您整日处于高度的兴奋和紧张之中,对身体不利。”

金日成却对儿子叹息说:“哦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在自己述活着的时候,办成许多重要的事情。其中最想看到的当然是南北朝鲜高峰会谈。正日,这是我多年就想实现的愿望;可惜始终找不到和谈的契机。现在战争的危险终于过去了,我不能不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去加紧这件事情的进程。为了这次会谈,我情愿牺牲我的一切作为代价,你们谁也不要劝阻我!”

当炎热的六月终于过去,金日成见南北高层会晤的方案都在金正日的具体安排下有条不紊实施运作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在南北高层会谈的准备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金日成理当进行一年一度的夏季休假。可是,就在七月初的一天下午,金日成的专用列车忽然启动了。他要到农村进行视察。

金正日得知父亲将要离开平壤前往山区的消息后,他曾亲自前往住地劝驾。可是,金日成却不认为自己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不测。“不必担心我的身体,乡村视察结束以后,我马上就要开始划时代的会谈了。现在,我可以通过视察休息休息。”由于金日成对即将开始的南北朝鲜高峰会谈充满希冀,所以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的亢奋之中。他不希望留在乎壤,他是个经常喜欢下乡视察的人。金正日见自己劝阻无效,只好求助母亲金圣爱女士。金圣爱知道金日成的性格,情知无法劝止,只好在金日成临行的时候,打个电话,要求他在下乡视察时一定要注意休息。金正日和金圣爱都没有想到,这就是他们和金日成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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