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事事处处都不能疏忽,特别是官场这条道,只要稍不留神你就会栽跟斗。这天吃过晚饭,胡可对妻子江小燕说了自己的打算,让江小燕赶快把家里的那些东西处理好,存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江小燕知道胡可说的东西是指家里的现金、存折和收藏的名画玉器之类的物品。
这些东西放在家里终究是个隐患。胡可说。
江小燕望着胡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小燕的眼里有一丝疑惑,疑惑里又带着一缕不安与恐惧。
没事。胡可一字一顿地说。
没事为什么要转走呢。听胡可这么一说,江小燕的眼神就定了下来,且显出了十分的不情愿,这些东西来之不易啊,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这些收获,虽然平时不敢张扬显露,但放在家里藏着,才让人觉得自己是对它们真正的拥有,是这些东西实实在在的主人。
现在的形势对我们不利,胡可叹了口气,丰林镇的黄波、水电局的何雨来相继出事了,而且都是上面直接过问的,事前我这个做县长的一点信息都没有,这说明这两件事儿绝不是小事,更说明上面的决心,从此种迹象估摸,也绝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目标。江小燕听着胡可的分析,刚刚定下来的神经又开始颤颤地抖动,那我们该怎么办?
胡可瞟了眼江小燕,该咋样咱还是咋样,就像没事儿似的。江小燕担心地说道,黄波和何雨来对你有威胁?胡可点了点头,威胁肯定是存在的,但未必就能构成威胁,怕只怕会节外生枝。咱们收了他们多少?江小燕问。不多,就二三十万,胡可说。江小燕道,不就是二三十万吗,怕什么?胡可沉下脸,二三十万是不多,但在法律上两三万就已经是构成了犯罪,真要闹起来是可以入罪的事呀。
一听说是入罪的事,江小燕的方寸就又有些乱了。胡可看了看窗外,平静地说道,不过他们都是有骨肉有性格的人,未必会把这个事说出去,只要他们不说,就是你知我知的事情,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江小燕明白胡可的意思,是啊,凡事都要看得高远一点,防着一点,有备才会无患嘛。在这一点上,江小燕是要佩服胡可的眼光与胆略的,胡可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进行一番深思熟虑,而且能把问题的方方面面,哪怕是可能出现的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考虑在内,这样就能做到步步为营,把事儿处理得滴水不漏,胡可也就是靠着这样的缜密一步步平平稳稳地走过来的。
在具体的转移对象上胡可和江小燕有了分歧。江小燕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把娘家的小舅子小姨子定为可以托付的人。胡可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江小燕说他们都是咱最亲最可靠的人,把东西给他们我们可以一百个放心。胡可说不错,他们是咱最亲最可信任的人,可这事是万万不能交给他们的,而且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一丁点的消息。
江小燕愠怒了,胡可,你什么意思呢,这不分明是对咱家的人不相信吗,枉我跟了你这么些年,是不是……
胡可打断江小燕的话道:是什么是什么呢。
江小燕望着胡可似要喷出火的双眼,心里的那团火气像被淋了一瓢水,中气明显的不足了,说出来的话也就软软的如一团糊不上墙的泥巴,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胡可没有生气,把手搭在江小燕的手上,小燕,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现在的形势你什么也不要想,你要做的就是一个真实的自己,做一个真实的自己,懂吗?
江小燕望着胡可,似懂非懂。胡可轻轻地抚摸江小燕的手背,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要和江小燕好好地谈一谈,小燕,相信我,在我的心里,只有江小燕一个女人,对于任何的传言,也不管是出自谁的口里,这些传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瓦解你和我,懂不懂?退一步说,就算我在外面有了女人,你的心也不能乱,要泰然处之,不把它当一回事,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小燕当然听得明白胡可话中的话。胡可对她说这番话的用意,无非是有朝一日,他胡可真的出事了,她江小燕也绝不能因为胡可在外面有女人什么的而“出卖”他。一个女人眼里最容不下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偷地养女人,很多的贪官出事的突破口就是在女人的嘴上,所以胡可得紧着江小燕心里的这条线。江小燕点了点头,如果丈夫真出事,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那些东西该怎么办?江小燕说。
当然还是由你来处理,胡可放了拉着江小燕的手,但你要记住,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看似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在这个事情上就是最不保险的,他们也像一个个地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引爆;所以,你得选择你既靠得住看来又和咱们没有一丝一缕关系的人给保管,而且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江小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