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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大玉还在向日葵的大排档打工。她已存下了三千五百块钱了,大玉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了。但她的梦想是什么呢?除了供妹妹读书外,她并不太清楚,也许,大玉此时的梦想,就是和那些姑娘们一样,穿着统一的厂服,戴着工卡,每天打卡上下班吧。大玉认为,那才是真正的打工呢?或者,她只是在朦朦胧胧中对生活有了新的期盼。

这时,我们的男主角小唐辞去了中山的工作,他背着吉他,流浪到了东莞长安。来到了大玉打工的工业区。

小唐没有在工厂里打工,他顺利地在工业区的外来工服务中心找到了一份工作。这里的工业区,差不多都有外来工服务中心,服务中心主要的一个功能就是进行各种职业技能培训。小唐是服务中心电脑培训班的老师。

小唐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比在工厂里的打工者要轻松很多,自由很多。然而小唐觉得他很孤独,事实上,小唐更像是一个流浪的歌者,或者过去的行吟诗人。在学员们学习的时候,他总是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培训中心的门口自弹自唱。小唐喜欢唱那些淡淡感伤的歌。比如张楚的《姐姐》:“走出城市空空荡荡,大路朝天没有翅膀。眼里没谁一片光亮,双腿夹着灵魂赶路匆忙忙……”他觉得这歌就是为他而写的。他还爱唱朱哲琴的《阿姐鼓》。他的歌声迷倒了很多来学习的打工妹。自从小唐来到工业区的电脑培训班之后,来电脑培训班为自己的命运加班的人迅速多了起来。而这迅速多起来的人,大多是女孩子。

现在,小唐的生活和大玉发生了交叉。小唐在晚上下班之后,总是会到向日葵的大排档来吃一碗炒粉。他总是吃着相同的炒粉,从来都没有想过换一种口味,比如吃吃面条什么的。而这时的大玉,来来去去像一阵风:端饭?洗碗?收拾桌子。她总是忙里忙外一刻也停不下来。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向日葵。向日葵实在过意不去了,说大玉你歇一会儿嘛。大玉总是抹一把额头的汗,将掉下的一缕长发用小指头轻轻掠到耳后,笑笑,说,不累。

大玉忙碌的身影,引起了小唐的注意。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在忙个不停,她的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可是,小唐从她的笑容背后,却读到了一种忧伤。小唐的心灵深处有着相同的忧伤。小唐注意到了,实在没有什么可忙的了,大玉会站在档口发一会儿呆,这时她的目光似乎是空洞的,虚无的,这时的她,思想一定飞得很远吧。你在想什么呢,姑娘。你不经意的忧伤,就弄疼了我。小唐想。小唐想接近这个女孩子,他打听到了她叫大玉,来自四川。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这一天,晚上十一点,小唐下班了。这一次,他抱来了吉他。在等着炒粉的时候,他轻轻拨动了吉他。下晚班后,总是有很多人来吃炒粉的,这是大玉一天忙碌的最后一个高峰。厂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小唐的,也听过小唐弹吉他,却没有听过他在大排档弹吉他。于是一下子围了很多人。小唐呢,并没有在乎身边的听众,只是自弹自唱了起来。这一次他弹唱的是李春波的《一封家书》。一曲弹唱完毕,炒粉来了,是大玉端过来的。小唐说了声谢谢时,发现了大玉脸上竟挂着泪。

在这一瞬间,小唐爱上了大玉。爱情萌芽了。没有什么巧合,没有我们在小说中和电视剧中常见的铺?平?垫?稳和什么巧合,生活本是如此,无论幸福或是灾难的来临,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小唐爱上了大玉,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向大玉表白过,他只是每天来吃炒粉,在等候炒粉的间隙,他就深情地自弹自唱。

向日葵对大玉说,我看这小唐老师是喜欢上你了。

大玉说你瞎说,怎么可能呢?他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小小的打工妹呢。

向日葵说,大姐是过来人,比你清楚。

大玉于是有了恋爱的感觉,虽说还没有和小唐单独地说过话,虽然小唐从未向她表白过,虽然她和他认识才这么短短的半个月,可是大玉相信,她恋爱了。恋爱的感觉真是美妙,可也真是痛苦。她开始为小唐操心,开始胡思乱想,开始失眠。小唐哪天只要迟来了一会,她就完全没有心思做事了,她的心里眼里全是小唐的影子。可是现在,她还不知道人家小唐怎么想的呢。大玉想,也许这一切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大玉这样一想,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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