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厚重的云滚滚飘向天际,在云的彼端是红日,渐渐被笼罩遮蔽。
噬灵营帐内,君歌及众将领齐聚一堂“此次与魔军一战关系族之生死存亡,诸位将军跟随我已久,咱们同甘共苦过,对于每一个人我都有感情,我们之间不是兄弟但比兄弟更亲,我们是敌人摧不跨的铁血战士!”
此时此刻高君歌望着这些年来并肩作战的部下竟有些激动,他平时只顾修炼,以至于疏远了朋友。当这些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反而有些恍惚。
“只要众志成诚,拧成一股劲,就算魔王亲临,也要他命丧于此,定要拿出百分百的信心,打好这场仗。“君歌庄严道。
“是,末将定不负元师所望,誓死悍卫噬灵族!”旋即,众人齐喝。
左将军赵无言这时突然从帐外冲入,凄厉夹杂痛楚的声音响起:“未曾料到魔军之奸诈啊!少帅今日我怕是难逃一劫,就先走了……来……下辈子再作兄弟..”
只见他面色惨白,身受重创,嘴角和手上沾满了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湿淋淋的铠甲染满浓重惺味,弥漫四散。那弯曲佝偻的身体左摇右晃,却坚挺着未倒下。
君歌瞬间用手去搀扶“到低出了什么乱,是谁将你打伤的!我定要他偿命!“
他颤抖的声音如从地狱传出,带着愤怒与威压。
可惜赵无言光张嘴,却已发不出任何响声,只有眼睛睁得炯大,泪水顺着脸颊滴落,那眼神中饱含苦涩与不甘。他说不出话来,终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尘世。
“赵将军!赵将军!”
“赵兄,一路走好!”
“赵兄,我们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狗日的魔帅,这一定是魔帅所为!”
众将凝望一直像兄长般帮助他们的战友,他再也回不来了。
营帐内一阵凄楚。
蓝天广裹幽静,不觉下起淅沥而混浊的雨。
西方千里高空万朵乌云重叠,雷鸣闪电像要摧毁大地般猛烈辟下,接连不绝,轰隆隆声使空气颤抖,惊起万物奔腾。
围绕言渊大批黑甲魔军手执利剑、护盾,伏地前进。走在顶端的两位魔将并排而行。
“我说劫兄,咱们为了此次剿杀可都做足了准备。到时候有大便宜可别跟我抢啊!”
“呵,现在可不是说大活的时候。”名为劫的魔将紧盯言渊之巅说道“你要是能干掉几个噬灵将好处当然少不了你。”
“那就试试,我跟你比谁能先杀掉噬灵将怎么样?”
“既然你有这雅致,倒不如加大些筹码。要做,就做大的,干掉高君歌如何?”
魔劫一脸嘲讽,望向左手边,突然呆立的石坤。
那石坤满脸胡髭,蓬松的碎发长短不一地竖起来,他怔了怔,哆嗦道:“你说什么高君歌,哼,狗日的恶棍,我迟早要手刃他全家,混蛋,我们兄弟四人,有三个就死在他的剑掌之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啊!”
只见他怒目圆睁,双眼布满道道血丝,只意念一动,本命武器肖铁刀便陡然出现,那青筋暴露的手臂紧握刀柄,就要冲去寻仇杀敌。
“喂,别做傻事,凭你这点来能耐,简直就是废物,连战神的影子也见不到!”
一旁魔劫甩起军杖横抵着石坤勃颈处。石坤一动不动,僵立在那里。
“我需要告诉你,做任何事未经脑子,只靠一时热血永远无法解决问题!你会死!”
魔劫冷冰冰不带感情的言语,像一块巨石般击在同样凄寒的石坤内心。他的身子软绵无力地倒在脚下稀疏的泥壤里。
就在十天前,三位兄长,因接受指示调离军队,各自回部落集结人马。
谁知在返程途中却遭战神君歌设下的埋伏,这是狂雷天牢阵法。大哥、二哥奋死博战,让三哥得以逃脱。但三哥伤势太重,终撑不过含恨而死。
每想起三哥临走前所交代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最重要。石坤不由得感到悔恨和无助,正如天空飘洒的细雨连绵不绝。
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活着不能报仇又能做什么?
石坤整整十天未闭眼,也不吃不喝,此时望向昏暗的远方,竟毫不感畏惧,死亡对他更是解脱。
魔劫丢下军杖,转身向前方挥了挥手,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微闭上,坚定道:”唯有恶魔方可碾碎恶魔,而我是魔王。”
随着队伍不断地前行,天色也逐渐暗沉。
他们紧跟主帅的步伐,只剩下风声莎莎和雨水淋落盔甲的滴答响伴唱。气氛愈加紧张,他们都明白今天这场仗九死一生,但非战不可。
“所有魔兵都听好,你们知道人与魔最大的区别吗?”魔劫大喝,声震五岳。
现场寂静的氛围顿时被打断,处于沉思中的众将惊醒。
“呵呵,所谓魔只为利己,而不顾生死,在最诱人的野味面前往往不择手段。而人正相反,他们最贪婪,却怕死,虽勇猛,却受牵挂,终无可摒弃杂念。”
魔劫腾空而升起,手握弑仙剑傲立于云端。修长的身影像一道幽灵般,那淡蓝色的眼眸,审视着言渊。
“该来了,亲爱的君歌先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他望着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噬灵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