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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参得偈语问丹砂

白天,小雨,细细绵绵的秋雨在空中被清风吹斜,坠落在地面,拍湿了黄叶枯草,都说秋雨逗旅思,一点也不假,苏琰坐在屋子里,撑开窗户,望着窗外的细雨,不禁想起曾经和师父白涯海在莫兰山的快乐时光,那时候,自己还很天真,每天只想着寻点开心快乐,只想着吃点好吃的,所以心思,都花在练功的时候如何偷懒上。

现在,步入江湖,就要去学着作许多事,并且要变得强大起来,学会与人交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等等,想着想着,他不由道了一句“云元这个臭小子还不错,值得交朋友,不,如果可以,做兄弟也不错”

“做兄弟,和谁啊,和我吗”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回应,苏琰连忙抬头去看,发现是云元,正站在自己门外屋檐下,雨水淋湿了他的衣衫和头发,云元左右两只手里,不再是紧握两柄短刀牡丹和芍药,而是提着酒食饭盒,掀起门帘,苏琰道“请进吧,云大少爷,哇,大雨天的,你都不打伞吗”

“没必要,我不喜欢打伞,况且雨也不大”

听云元说到此处,苏琰不禁想起十五岁那年的自己,黑云翻墨,白雨如珠,他自己一个人在雨里疯狂奔跑,那种感觉忒爽,后来因为这事还大病一场,被师父白涯海一顿臭骂。

嘿嘿露笑,苏琰道“你倒和我挺像”

将云元迎进屋子里,苏琰开始着手将他带来的酒食摆上桌,酒是十二年陈酿的女儿红,菜是黄花大闸蟹,酸菜金汤鱼,麻辣脆龙虾。

望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云元道“记得上次你说过你喜欢吃海鲜,我可准备的全是海鲜”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寒暄寒暄你爹,你还真信啊”

一边说话,苏琰一边拿起筷子开吃,两人相对而坐,谈谈笑笑,时不时的各持一碗女儿红碰饮,着实很有江湖味道,说句实话,苏琰离开莫兰山走入江湖,还从来没有和谁一起喝过酒,所以现在他感觉有种前所未有的情趣,喝着喝着,直接丢掉手里的碗,报壶而饮。

“云少爷,你今天怎么想到拿着好酒好菜来看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苏琰晃动着手中的筷子,已经有几分醉意的道。

“你想多了,我既不奸也不盗,就是找你喝酒来的,经过几日相处,我发现你这个人还不错,除掉嘴碎点,其他的都是上品”

云元抱起桌上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大笑起来。

待两坛女儿红喝完,两人俱自醉倒在地,口里各自喊着外人听不懂的醉话,待到酒力消减,醉醒之际,窗外的细细秋雨也已经停止,一道彩虹,挂在西城的尽头,窗外,还飘着几片枯黄的残叶。

云元用力摇晃几下醉意沉沉的头,看着对面的苏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酒量不过如此”

“你不也醉了,还说我,过分”即使酒醉如烂泥,苏琰也不忘反驳一句。

“无妨,无妨,等我去外面淋淋雨,就自然就醒了,再者说,浮生一梦间,有时候醉着要比清醒好太多”云元半醉半醒的趴在桌上,话语迷迷糊糊的道。

苏琰站起来一拍桌,激动道“说的不错,有时候醉着确实要比醒着好,并且呢秋雨绵绵也的确很是解酒”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苏琰斜眼望着窗外已经停了的秋雨,口里不自觉念叨起那句有关于龙魄秘密的偈语,不断重复着“司平府,千金土,土中水,水中月…”似乎他对于这句偈语,有所参悟。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东西”听着苏琰嘴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念叨,云元猜是他已经参破了那句偈语,就算没有完全参透,也是八九不离十,于是问道。

苏琰重重摇一摇喝得烂醉的脑袋,清醒许多“我只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土中水,水中月,你看窗外的雨水,现在都已经浸入泥土,是不是符合偈语中那句土中水”

云元脑袋一晃,道“那水中月又做何解释”

“等晚上月亮出来,月光倒影投射在积水中,应该就是偈语里面所说的水中月,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你也不要被我的思想所限定,自己也多想想”

苏琰说完,站起身来,拍着窗栏道“幕后主使一定是司平府内部的人,要不然他不可能操纵司平府里每一个人,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我还真不敢说,司平府里面每个人我都已见过,只有那个司平府内道观里的天一道士,还素未谋面,我想去见见他,云少爷你可否带路”

云元面色露出惊诧,他显然没有想到苏琰会生出去见天一道士的想法。

“你要去见天一道士,莫非你怀疑他”云元虽然刚才听的清清楚楚,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苏琰一挥袖,言“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无凭无据的去怀疑人家,我就是想去见见他,说不定就会有意外收获,毕竟我觉得他太过神秘,司平府发生这么多事,他还坐在道观里炼丹,怎么可能就只是因为他修为高深,我看是心里有鬼”

“话不多说,一起去看看”苏琰揽住云元的肩,和云元一同向道观而去。

道观大概位置位于司平府西北方向,云元带着苏琰赶到那道观外,在推门欲进的时候,发现道观门就像从里面反锁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开,正当苏琰打算用脚踹的时候,从道观里面传出来一句话“今日非黄道吉日,还请两位明日再来”苏琰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一连串套近乎的话要说,没想到里面竟如此回答,没办法,毕竟不是自己家,总不能不给云元面子踹门硬闯吧?

无奈,苏琰只有和云元原路返回,他没有想到,那个道观里的老道士连云元的面子都不卖,怎么说人家也是龙泽城少城主,云傲天的公子,那道士既然身在司平府,就应该广结善缘,莫非连这个简单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回到屋子里面,苏琰继续思考参悟那条偈语,他觉着如果后两句和自己猜想的八九不离十,那么前两句,应该就是在说明水中月的具体位置。

“司平府,千金土”究竟指得什么东西。

时至夜晚,苏琰因为一整天都费心参悟偈语,实在有些头晕脑胀,就出去外面放松,来到司平府后花园,见花草都已经枯萎,毕竟现在西风气紧,寒气渐深,白天又是绵绵细雨,再有骨气的花,也禁不住类此的折腾。

苏琰在司平府后花园里学着那些动不动就写诗发牢骚的文人,来回踱步,突然间一口井吸引住他的目光,那口井位于假山旁边,周围有汉白玉砌成的长栏,长栏外,栽种有许多菊花,黄色的花瓣,都已经零落,看到眼前这一幕,苏琰似乎心有所得,嘿嘿一笑后,他连忙回屋睡觉。

第二日,苏琰早早的起来,外面的天气比起昨日,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变本加厉,秋雨不再是细细绵绵,而是倾盆乱坠,苏琰撑起一把伞,离开屋子,去找那个居住在道观里的天一道士,并非是怀疑他,而是觉得奇怪,他觉得这个道士太过神秘。

等苏琰撑着伞走到道观外面,他看到面前一个蓝衣少年,也撑着伞在道观外独立,不用多说,那个人一定是云元,走近,苏琰道“云少爷,你怎么也在此”

“当然是等你,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我也想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个天一道士,作为司平府的少爷,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一面呢”云元说话的时候,语音有些飘忽不定,可见他内心深处并不想说。

苏琰也实在没有想到,道观里的天一道士竟然神秘到如此地步,就连云傲天的儿子,也没有机会和他见上一面,照此看来,这个天一道士不像是司平府的职员,倒像是个座上宾。

在道观外相逢,两人打算一起进去,见识见识那个天一道士。

此刻,道观的门是敞开的。

走入道观大门之前,苏琰不忘揶揄两句“云少爷,你不是说你不打伞的吗,今日怎么…?”

云元简单回答四字“雨有点大”

进入道观,苏琰和云元直奔正殿,去见那个天一道长,正殿里面,供奉的是三清祖师,最中央部分,是一口青铜古鼎,青铜鼎里面火焰正盛,即使是距鼎数步远,也可以感觉得到灼人的温度。

那个他们要见的天一道长,则就坐在正殿里的三清像之下的一个蒲团上面,在他的眼前,深垂有一条长帘,遮盖住了自己的容貌和整个身体,因此就算是苏琰和云元已经入殿,但还是很难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不用吧,你这么神秘,以后想要找个媳妇都难”苏琰实在受不了那道士一连串的卖弄神秘,直接出口反语暗怼一句。

那个天一道长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对于苏琰微微有些针对的话语,也不做任何反应,只是慢慢的,语重声长的道了一声“两位施主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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