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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无面神君探龙痕,风雷遗孤露真颜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李逸峰疑惑道。

佳人和心邰对看一眼,一脸迷茫:“什么不对劲儿?”

“就......”李逸峰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佳人有些不耐烦。

“就......就是有人跟踪你们。”李逸峰犹豫片刻说了出来。

“李公子多虑了,跟踪我们的人大概是师父派来的,不会伤害我们的。”心邰听完李逸峰的话反倒松了口气,笑道。

“当真没事?”李逸峰有几分不放心。

“嘻嘻,臭小子,我师姐说没事儿就肯定没事儿。”佳人拍了拍李逸峰的肩膀,大步朝门内走去。

“有劳李公子挂心,我自青伏峰出来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不过发现是自己师门的人后也就放了心,便任由他跟着。”心邰笑得很是温柔。

“你们放心便好。”李逸风听心邰这么说便不好再说什么。

再说那景亦,全然不知自己刚跟心邰从青伏峰出来不久就已被发现,依旧一路跟着心邰。他跟了几天虽不知心邰与佳人在搞什么名堂,却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这男人自心邰进春阳城开始便一路跟着两位师姐。由于景亦与心邰熟悉,故而不敢离心邰太近,总在远处看着,那个男人却常常装作路人、商贩等一次次从心邰与佳人身边擦肩而过。他为了师姐妹的安全也曾跟过那男人几次,却都被他甩了。

景亦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师父让他弄清楚心邰与佳人查到些什么,是因为担心二人安危,此次若不及时通知心邰与佳人迟早会惹出祸端,便急急去敲李逸峰的门。

王妈听到有人敲门,便把门打开,看到门口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便问道:“小哥可是有事儿?”

“我找住在您府上的两位姑娘。”景亦答。

王妈看了佳人的房间一眼后,略带狐疑地把门打开:“小哥先到厅里喝茶,我去叫两位姑娘出来。”

“有劳了。”景亦道谢。

景亦在厅中等了许久,佳人和心邰才有说有笑地进来,他赶忙站起来行礼。

“景亦,就是你这个傻小子跟踪师姐的吧?”佳人笑眯眯地上前,摸了摸景亦脑袋。

景亦轻身之术虽高,但年纪较小,对跟踪人无甚经验,哪里知道早就被心邰发现,有些气馁地低下头道:“原来三师姐早就知道了。”

“景亦,你既跟踪我,一直跟着便是,现在怎地突然出现?”心邰笑着问道。

景亦听她这么一问,神色变得有些慌张,急急说:“两位师姐,跟踪你们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师姐妹二人听景亦这么说,脸色瞬间变了,佳人蹙眉看向心邰道:“师姐,那个臭小子看到的跟踪者可能不是景亦。”

心邰颔首,沉思片刻道:“景亦,你可知那人模样?”

景亦有些为难道:“知道是知道,但不好形容。”

“怎么不好形容?”佳人好奇。

“那人长得太过普通,容貌毫无特点,不过二位师姐应该是见过他的,他经常从你们身边走过。”景亦想了想,努力找到可以让佳人和心邰识别的特征。

佳人与心邰对视了一眼,茫然摇头。

沉默片刻,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每日从我们身边过的人何其多,不过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昨日从我身旁过时我还特地看了几眼,总觉得不止见过一次。”

心邰听佳人这么说也点头应道:“原来师妹也见到这么一个人?我还当是自己生了错觉,确有个人最近一次打照面的时候有几分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如果按景亦师弟说的来看,此人必是经常从我身旁走过。”

“是了,想来这就是跟踪二位师姐的人。”景亦连忙道。

“既已知那人长相,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把这人抓住,问问清楚。”佳人拉了心邰急急往外走。

“不必了,那人早已走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佳人驻足朝声音方向看去,心邰与她同时叫出声:“阿肖!”

来人正是阿肖,她在客堂门口转身朝院中朗声道:“王妈,你们家李公子何时回来?”

王妈匆忙赶来:“阿肖姑娘,这......这我也不知啊。”

“那他回来你记得通知我。”阿肖对王妈说完,便回头看着佳人和心邰,“我知你们有很多问题,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到时能回答的问题我一定都告诉你们。”说完便要走。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南彦突然从书房出来了:“你果然到这儿了!”

阿肖看到南彦皱了皱眉,冷然道:“你没必要在这等我。”

南彦笑了:“我来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不是。”阿肖说完,转身便走。

南彦没有追上去,他呆在原地,看着门口出了神,也不知想些什么。

“师姐,这阿肖变得好奇怪。”佳人看着门口小声嘟囔。

心邰看了佳人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对站在堂屋门口的王妈问道:“王妈,你识得阿肖?”

王妈听到心邰的问话,犹豫许久才开口道:“我认识阿肖姑娘的时候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当时就是她选中我来打理这所宅院的。”

“这所宅院是天命阁分配给春阳分舵历任舵主的吧?”心邰眼睛微眯。

“是。”王妈点头,表情似是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这阿肖在天命阁中是什么职务?”心邰又问。

“这我哪里知道,但过去两任舵主都对她唯命是从,职务绝不很低就是了。”王妈自己也有几分好奇阿肖在天命阁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阿肖走了没多久,李逸峰便回来了,他看到每个人神情都有些奇怪,刚想开口问发生何事,却看到了佳人身后站着的景亦。他指着景亦道:“好小子,跟竟然明目张胆的跟到家里来了。”

“他是我师弟。”佳人白了他一眼。

“师弟?”李逸峰听佳人这么说便仔细打量起他来,景亦个头虽高,一张脸却是孩子模样,看上去不会超过十五岁,“你们师父可真有意思,竟派个孩子来跟踪你们。”

“我师父派什么人跟踪我们与你何干。你此前说你不认识阿肖,如今阿肖来此找你,你还有何话说?”佳人没好气道。

李逸峰听了她这话心道:这南彦果然没说错,那个阿肖会来此找我,可我分明不识得她,她找我能有什么好事?现下气愤如此怪异,莫不是跟她有关?

佳人见他不答话愈发生气,问道:“你跟阿肖究竟有何关系?”

“我也想知道我跟她之间有何关系,话说回来,我跟她有何关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李逸峰斜了佳人一眼。

佳人被他一说,脸蹭地就红了,一时竟也不知说些什么。

“行了,你二人就别忙着斗嘴了。当下还是请王妈通知阿肖李公子回来了更紧要。”心邰瞪了李逸峰一眼。

李逸峰连忙收声,看向王妈道:“王妈,你知道如何通知那什么阿肖?”

王妈点头应道:“回李舵主的话,我房中有只信鸽,它原来是阿肖姑娘饲养的。”

“那你便去通知她吧,正好我也想知道这阿肖姑娘究竟是谁。”李逸峰捏着下巴,眯眼道。

晚饭后阿肖便来找李逸峰,当时李逸峰、南彦、张佳人、张心邰、百龟行都在院中,也不知是刻意等她,还是赶巧。

她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到李逸峰上,走到李逸峰面前躬身笑道:“李公子有礼了。”

“你便是他们成日在我耳边提起的阿肖?”李逸峰说“他们”的时候特意看了眼南彦。

夏日的夜晚来得比较迟,此时太阳还未落山,这四方天井容纳的日光让李逸峰能将阿肖瞧得清清楚楚。

阿肖不难看,若放入人群中还算个漂亮姑娘,但因南彦曾对李逸峰说过她是天下第一好看的女人,加之她是佳人和心邰这两位大美人的儿时好友,使得李逸峰对阿肖容颜的期待值一增再增,以致于真的见到阿肖本人的时候有几分失望。单论相貌,阿肖远不及佳人和心邰,五官中大部分生得中规中矩,虽挑不出毛病,却也不够惊艳,唯独那双眼睛生得很是好看,犹如星河包围中超群绝伦的月亮,明亮动人,在她不算惊艳的五官中确是一抹难以忽视的亮色。再说身材,她虽纤瘦窈窕,个头却不太高,不过这样的身材跟她那张流畅娇俏的娃娃脸倒是配合恰到好处。

“是我。”阿肖答,声音如空谷中的泉声,干净清朗。

“你找我有何事?”李逸峰偏着头一脸戒备。

阿肖没回答李逸峰,只是看向了百龟行:“前辈,您还没跟李公子说吗?”

听阿肖这么问,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百龟行。

百龟行看着众人询问的目光,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多过几日快活日子罢了。”

“师父,你瞒了我什么事?”李逸峰看向百龟行追问道。

百龟行颇为犹疑,他看了南彦一眼,南彦知趣地行开后,他才看着佳人和心邰,缓缓道:“二位姑娘可曾记得那日你们到食风楼找我时包厢内有一侍女?”

“记得。”心邰疑惑点头道。

百龟行又看向李逸峰,接着道:“前段时间冥血教教徒来春阳分舵闹事后铩羽而归,那天护法气极,但一想你这小子对他手下说的一番话不无道理,于是他决定向冥光圣女假意投诚,借她之手除掉段星祺,再谋后动。但这冥光圣女哪里会相信他肯屈服,于是她向这天护法开出条件,要他做一件让她相信其诚心的事情。这天护法冥思苦想,终于让他遇到一个人,此人便是那日你们两个姑娘在包厢内看到的侍女。”

“这侍女做了何事?”佳人睁大眼睛等百龟行继续说。

百龟行叹了口气道:“这个侍女原是我们天命阁一个分舵舵主的女儿。她父亲二十五年前因犯了门规被老阁主处以极刑,此后阁主怜她幼小,留她在天命阁效命,谁料到她始终执着于当年之事,一心想报仇。可是老阁主已故,她已无报仇希望,所以她认为能做一些事情让天命阁尝到些苦头也是好的。此前她一直没有机会,直到那日我被安排为1号房的致知老人等待你二人前来咨询,她便因此知悉了火龙之子现世的事情。”

“所以她把此事告诉了冥血教的天护法?”李逸峰面露忧色。

百龟行没再说话,面上一片愁云惨雾,闭上眼,点了点头。

“这下坏了!魔教一旦知道火龙之子现世之事必然会闹得天下皆知。”佳人面上有几分焦虑,将手紧紧攥住袖子。

“坏的可不止此事,魔教非但知道火龙之子现世一事,还知晓风雷遗孤与皇城遗子两条指向火龙之子的线索,除此之外......”阿肖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什么?”佳人急道。

阿肖看了眼在场诸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李逸峰身上,接着说道:“除此之外,他们还知悉了李逸峰的身份。”

“什么!”所有人均是一凛,无不震惊。

“那侍女知晓天护法和冥光圣女的约定的,便主动找到天护法表示可以帮他获取冥光圣女的信任,于是天护法带她去见了冥光圣女,侍女便在双方都在场的情况下说出了她知晓的所有跟火龙之子有关的信息。冥光圣女与天护法都想得到火龙之子,但是天护法只知派人在轩辕城四处搜寻,将此事搞得人尽皆知“阿肖顿了一顿,看向佳人和心邰继续说道,“那冥光圣女可比天护法聪明得多,她从侍女处得知你二人早在查探此事后便派人打探你二人下落,后来得知你们不在轩辕城查探,却在春阳城中停留,便知事有蹊跷,于是派了‘无面神君’来此打探你二人查到的信息,他借着自己天生不易被人记住的容貌和当世排名第二的轻功,多次走近你们身边窃取谈话内容,最终知悉了李逸峰的身份。”

“原来跟踪我们的人便是那无面神君,难怪我与师姐多次被他近身却没察觉,江湖中传说此人容颜即使是记忆再好的人也无法当即记住竟是真的!”佳人称奇道。

“这事你如何得知?”心邰心下狐疑,看着阿肖问道。

“那无面神君我曾见过不下百次,自然记得他的长相。昨日我在春阳城中喝茶,正好看到你们,本想上前打招呼,却看到无面神君在你们近旁出现,好奇之下便一路尾随。直到昨夜,我亲眼看到他跃上房顶偷听,当时便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去找他对质,他亲口向我承认他已知悉李逸峰风雷遗孤的身份,并表示要回去向冥光圣女复命。”阿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心邰与佳人。

“你为何不阻止他回去复命?”佳人无法理解。

“我不会武功,打不过他”阿肖淡淡道。

佳人和心邰对视一眼,虽然都觉得阿肖的回答很难让人信服,但碍于曾经的情分也都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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