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理解能力,您的重点不该放在这法宝上吗?”念白睨他一眼。
“你身为妖族的公主,竟不擅长乐理?”澜傲尘忍不住轻笑。
“是谁告诉殿下,妖族公主就要学习乐理?”念白没好气道。乐理她懂,笛子她也会些皮毛,可这支笛子……她实在是无法驾驭。
“若本王没记错,你的母后是位才女,而她在你成年之前,便教会了你琴棋书画。”
“我……”念白哑口无言。这男人调查过她?不然为何连她学过什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随本王进来。”澜傲尘嘴角微动,不再与她争辩,起身去了书房。
“哦。”念白紧随其后。
“本王赠你几句口诀。”他说着,将一张宣纸铺在案上。
念白上前研墨,动作极其利落干脆,惹来男人赞许的目光。他执笔,在纸上写下口诀:皎皎之音,清霜几许,渺渺仙途,不妄不归。
不知是不是错觉,念白发现,他写字的手有些发抖,以至于本该稳重大气的字,被他写出了飘忽不定的感觉。
“你怎么了?”见他盯着纸上的笔迹出神,她低声问道。
澜傲尘抬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离尘已沉睡多年,这口诀是用来唤醒它的。”
念白“嗯”了一声,又问:“殿下可否告诉我,这法宝的来历?”
他看了她一眼,眸中有一丝复杂,“你当真想知道?”
“既然我是它的主人,就有权利知道。”
澜傲尘见她如此坚定,叹了口气,将笔放置在笔架之上,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它曾是鬼族遗落的法器,镇魂音,它曾经的主人,赋予了它如今的名字。”
念白眉梢微扬,“曾经的主人?殿下不是他的主人?”
“离尘是仙品级法器,不会轻易认主。”澜傲尘解释。
“那么,它曾经的主人,是鬼族之人?”念白追问道。
澜傲尘不置可否。
“主上,车已准备妥当,是否立即出发?”云赤羽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
“嗯。”澜傲尘应了一声,叮嘱念白几句,之后便随他一起离开了。
念白将他们送出去,远远望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捉摸不透的意味。直觉告诉她,离尘身上藏有秘密。
回寝殿拿出那支玉笛,她观察半晌,低声念道:“皎皎之音,清霜几许,渺渺仙途,不妄不归!”
话音未落,手中玉笛散发出清冽光芒,念白松开手,任由它飞离掌心。随后,光阵之中,一抹瘦长的身影闪现出来。
少年身材高挑,一身淡紫色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银紫色长发以白玉发冠挽起,潇洒地飞散在后面,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皎洁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衬得那对紫瞳越发清澈透亮了。
“离尘见过主人!”少年立即行礼,爽朗的声音很是愉悦。
“你就是附在这法宝中的灵?”念白淡淡问道。
“嗯嗯!”少年连连点头,见她直盯着自己,不禁疑惑,“主人,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念白温柔一笑,“只是,你需要告诉我,这法宝该如何使用。”
“主人,您不记得了?”
念白狐疑地看着他,“记得什么?”
离尘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看起来不过只有区区几百岁的样子,并且妖气侵体,毫无往日痕迹。
可是,他永远认不错她的气息。他的主人,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离尘沉默着,挥了挥手,空中立时浮现出一连串符文。念白目光快速扫过,只一遍便牢记于心。
“主人,您的记忆还是这么好。”离尘笑眼弯弯,将笛子递给了她。
念白奇怪地看着他,触碰到手中的法宝,发觉其中竟有缕缕仙气盘绕,不禁有种跃跃欲试之感。
将笛子轻放在唇边,按照记忆中的音律,缓慢地吹起来,忧伤的曲调瞬间蔓延在整个凤华殿中……
远处,澜傲尘站在一池碧水边,望着面前悠长的园景,黑眸之中浮现出一丝惆怅。
清风吹过,散落了漫天花雨,落在那抹苍凉之上,宛如傲立于世的神祇。
“主上。”云赤羽望着他的背影,担忧地提醒。
“咳咳……”澜傲尘轻咳两声,收回飘远的思绪,语气清冷:“回去吧。”
“是!”
……
入夜,念白趁着无人爬上了房顶,枕着双手躺在瓦片上。夜风吹起,红衣飘扬,远处夜幕中的月光清冷的有些过分。
“母后,您如今可好?”
心中浮现些许悲凉,念白缓缓闭眼,前世那些悲惨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她依稀记得,渡劫之前母亲曾答应过,要做她最喜欢的糕点等待着她平安归来,只可惜……终是没能等到。
“你在思念你的母后?”
冷不防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念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就见那身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手中竟还提了一壶酒……
“殿下?”念白满眼惊诧,此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与前世越来越背离的作风,成为了她心中一道难解的谜。
澜傲尘的病,是不可以饮酒的。
依稀记得,这家伙见到酒便如同见了毒药,怎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主动提酒过来找她喝。
“如此月色,没酒岂不可惜?”
澜傲尘打开酒壶,仰头灌下半壶酒,透过月光,他侧脸与喉结的弧度很是醉人。
许是太久没有如此放纵过自己,澜傲尘饮下半壶之后,便有些经受不住酒的烈性,将酒壶递给了她。
“多谢殿下!”念白接过酒壶,仰着头猛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直抵腹中。
“你在妖族,可曾喝过如此烈的酒?”
“不瞒殿下,从未。”经过酒的刺激,她整个人都不再如平日那般压抑。
“我们妖族,都是以仙果酿造的果子酒,像这般烈性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我父王一直都有望女成凤的想法,喝酒是很节制的。”
澜傲尘躺了下来,没有出声。
念白又猛灌了几口,如此一折腾,她的脸很快红了起来,随意倒在他身边。
“我母后……是全天下最温柔的母后,我以前常为她惹麻烦,她从来不肯打我骂我,哪怕我犯了再大的错。”
“你经常犯错?”
“额……这个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