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没有下台,因为还有最后一场。
“天行,陈昔。”
陈昔小心翼翼的走上台,有些不敢看天行。
天行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不再去想,这最后一战他赢定了,他看了陈昔的比赛,都弱爆了,自己随便一抓就能赢。
天行于是大声喊道:“如果这场我胜出,我愿将名额让给我朋友张成。”
此话一出,战场爆发出阵阵惊呼议论。张成更是如雷贯耳,喃喃道:“不,不,我受不起。”
福爷紧紧的盯着天行,一直以来,每当他觉得看透了天行的时候,这个非常单纯的少年又会做出种种意料之外的事。
“且慢!”一声暴喝,军官走上木台,对天行道:“据考官研究,天行适才是用武道打败赵松,根据条例:比赛只能使用正气功法。所以天行违反规则,将取消比赛资格。”
“什么!”天行顿时懵了。
台下更是爆发出阵阵嘘声。
军官没有理会,直接宣布道:“因天行被取消资格,陈昔不战而胜。本次两个名额分别是:耿翼,陈昔。”
天行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向陈昔拱手,然后走下台来。
福爷冷笑一声道:“走吧。我早就知道结果了。”
三个人默默地出了军营,回到福爷家。
张成向天行深深一拜,道:“多谢。”
天行尴尬的扶起他,道:“不要谢我,我没做到。”
“好了。别在我面前拜来拜去的,烦不烦,最讨厌你们这些无聊的礼节了。”福爷没好气的喝止,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茶。
张成和天行找到位置坐下,张成道:“福爷刚才说早就知道结果了。难道你早知道名额是陈昔而不是赵松?”
“是啊。”福爷忿忿道:“都是套路。”
二人不解,天行道:“那陈昔明明很弱,他的对手都败得莫名其妙,难道有隐情?”
福爷冷哼道:“肯定了,人家是郡王的儿子嘛,到没到御物境界还不一定呢,他的对手自然是被买通的。”
“原来是世子,难怪我看了有点眼熟。不对啊,对手都是抽签决定的,哪能刚好抽到买通之人?”天行不解。
福爷指着他骂道:“不知道说你笨还是什么,整个比赛谁说了算?那个写名字的木片你看到了吗?不都是别人念到谁谁就上。为什么这么凑巧,三个人先让你和赵松打?就算赵松赢了你,照样会有别的借口把赵松干掉。”
天行恍然大悟,不禁替赵松不值,道:“这赵松千辛万苦找关系前来,却还是败在了别人的关系之下。可悲啊。”
福爷拍拍他的脑袋,道:“赵松被你打败了,他有什么可悲的,最可悲的是你,到手的名额飞了。”
“哈哈哈哈。”张成大笑道:“天命如此,我们也不用多想。老老实实勤学苦练,一步一步走吧。”
“你们呐,就活该是为我办事的命!”福爷嘲讽着,拍拍身上的钱袋,道:“走吧,出去吃一顿就各自回去吧,给我看好点山里。”
三人去了间大酒楼,一顿海吃海喝。福爷借着酒性说了好多当年跟妖兽打交道的事,也是经过了好多次生死打斗才换来与各个妖王的尊重。
本来以前有四个手下,到最后全都害怕危险走光了,后来找到张成,如今又有天行,福爷的日子才慢慢又清闲起来。
天行问道:“福爷你第二颗内丹融合得怎么样了?”
福爷道:“还好,现在慢慢熟悉了,能发挥出十有其二的效果了。估计再有个五六年就可以彻底融入身体了。”
天行对于自己体内的千机鼎内丹几乎没有任何的了解,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去体会过,牧也没有去教他,因为哪天牧找到了新的身体,肯定会把它带走。
天行想起牧那天的话,于是提醒道:“修炼内丹不可操之过急,不然以后冲击玄关一窍时容易发生意外。”
福爷盯着天行看了几下,道:“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我自然知道,别人的内丹肯定不如自己一点点的修炼而来的那么得心应手。只不过我一来没有合适的宝物作内丹,二来野猪王这内丹正是我想要的,作用也很适合我,所以才会强行融合。不完全摸熟它,我不会去冲击玄关的。毕竟我现在寿命还长得很。”
天行问道:“怎么知道自己寿命有多少呢?”
福爷道:“普通人的寿命大概是六十年,若修炼出了一颗内丹,至少增加一百年寿命,若两颗内丹都炼成,至少有四百年。当然也要看实际情况,内丹有强有弱,身体自然也又强有弱。”
天行道:“那我们修炼正气功法的呢?”
福爷道:“不太清楚,但应该寿命没那么长,毕竟修炼精神的,身体机能不强,肯定衰老得快。据说成就了正气凛然以后方能以正气洗涤内腑,延长点寿命。”
天行又有点对武道心动了。
张成看出了天行的犹豫,劝说道:“武道虽然在战斗与寿命上占优,但武道修行艰苦,而且冲击玄关时有生命危险。道术修炼肉身快速,寿命也长,但战斗不如武道与道术神妙,而且也要经历玄关的危险。我们修习道法的,一片坦途,而且只要悟性好,进展也快。虽然战斗与寿命不占优,但越到最后差距会越小。成圣之后就都一样了。最初的这点差距不过是天道酬勤罢了。”
福爷道:“天行想必是得到了道术上的辅助,所以身体与意念才会加强得这么迅速。”
天行点头称是。
福爷道:“是五行小队给你的好处吧?”
天行又点头称是。
福爷满脸羡慕,道:“我就知道,那几只神兽个个天赋异禀,神通广大,将来肯定是妖圣级别的。我一直都以最大限度的去讨好他们。你能跟他们攀上关系,可要好好把握啊。”
天行再次点头称是。
酒过三巡,天已黄昏。天行与张成留下了各自住址,相约下次交流功法。各自散去。
天行回到家,心情挺高兴的,因为通过这次的比赛,他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两年里从一无所知一跃成为年轻一辈的高手了。
第二天一早,天行打算去拜访马夫子,忽听屋外有车马声,出门一看,两辆华丽的马车在自家门口停下。
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少年儒生,见到门口的天行后,他面露喜色,上前拱手道:“天行兄。”
天行不认识他,拱手还礼,道:“你怎么认识我?”
少年儒生道:“在下赵获,昨日在赛场见识了天行兄的绝世英姿,真让人惊叹。今日特来拜访你,顺便请你去寒舍一叙,希望能得到天行兄的学习方法。”
“哦!”天行听名字立刻记起来了,他拱手道:“请进屋里坐。”
赵获跟随天行进入,留下两个马夫在外照看马车。
二人在堂前坐下,天行沏了一壶茶,将一茶杯斟至七分满,道:“只有些粗茶,请将就饮用。”
“无妨。”赵获端起饮尽,道:“昨日打听天行兄的住址,还怕是弄错了。想不到你果然是猎户出身,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实在是出人意料,敢问天行兄师出何人?”
天行道:“我的老师是薛公子,还有邻镇马家村的马夫子。”
“薛公子?”赵获有些意外,确认道:“是护国公薛圣人的小儿子薛异吗?他前年来过我禺郡。”
“啊!薛圣人?薛异?”天行有些吃惊,他才知道薛公子的父亲竟然是圣人,道:“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别人都叫他薛公子。确实是前年来的。”
“那就是他了,别人都叫他薛公子。”赵获道:“想不到他是你师父,那你以后有大靠山了,薛公子去年与龙帆他们去了救世道场,日后出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啊!原来是去了救世道场!”天行此时才知道薛公子的下落,可他心里却有些怨恨,暗道:难道有这么急着去吗?连妖兽进犯都不管了!
“天行兄昨日义薄云天,居然名额都舍得转让,难道张成与你交情如此深厚?”
“也不是,只是匆匆见过两面。”
“只见过两面,就能送如此大礼?这也太……”
“反正我也不想去,朋友想去,能帮就帮而已。”
“仗义啊!你这朋友我交定了!”赵获忍不住拍桌而起,随后觉得有些不妥,陪笑道:“我不是图你什么,只是被你这种真诚所感动,一时激昂。”
天行也笑了。随后二人一齐坦荡荡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二人的关系就拉近了。
赵获这才自我介绍道:“我父亲是郡王府世子的老师赵磊,城里那些权贵之子我几乎都熟悉,昨日好多人见识了你的实力,都表示想认识一下你。你今日能随我去游玩一下吗?”
“这……”天行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都身份尊贵,独独我一个卑鄙之人,恐怕不好吧。而且,你应该认识文继吧?他貌似对我不太友好,我去了会尴尬的。”
“你认识文继啊,不用担心,那个家伙平时臭屁得很,我们也不爱跟他玩。这次没有请他。”赵获道:“就七八个人,都是在赛场上看过你的,对你佩服得很,不会为难你的。而且,这也是为你好,那个赵松,很可能想报复你,如果你跟我们一起了,他一个外地过来的也会有所顾忌。”
“哦,那好吧。”天行端起茶与赵获一齐饮尽,一同出了门。
二人各乘一辆马车,往城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