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我和他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个字,那张怪脸也许早就在头顶上盘查了我们很久了,可能看我们没有威胁,是两块到嘴边的肥肉,但是一切说啥都是晚,牛逼留着有命的时候再吹,现在给逮到了就是死!
我们立马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跑,外层发黄的白色石灰墙体开裂,瞬间散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混泥土钢筋墙体,里面的沿缝里伸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黑色头发,就跟爬山虎那样,不仅仅是我左侧的墙体,右侧的墙壁上也伸出密密麻麻的黑丝来,形状犹如铁丝那样粗糙,瞬间爬满了我们四周的墙壁,这些头发似乎都有自我意识,朝着我们呼过来,最开始还能够侧身躲过,可有些头发突然从砖瓦的沿缝里伸出来就朝我脸上打,就像是事先埋伏好的陷阱那样!
我一时躲避不及,被拍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就跟自己面门给扇了一巴掌的力道没啥区别,好像,似乎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外流,我手掌往脸上一擦,整半只手掌都是淡淡的血迹,还没等我缓过来面前迎来一阵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朝我脸上呼过来,我赶忙架起双手挡在我面前,那东西扎实的落在我的双臂上,那股麻痛感,就像是小时候,我爸妈拿着棍子抽我的酸爽!
你大爷的!我臭骂一声,朝一旁翻身调整姿势爬起来,可还没站稳,脚底下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往后一拉,又一次摔在地上,这下真的把我给惹火了,我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往后拽,我低头看去,是那些头发正要把我往那张怪脸拖去,瘆人的怪脸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黑夜里的盯到猎物的猎人一样,开始对着猎物进行狩猎,捕猎的同时也很享受这份快感!
我双手没有任何意识的在地上乱抓,抓到几块从墙体上掉落下来的瓦砾碎片,想也没想,对着头顶上的怪脸扔过去,几片瓦砾碎片正中那张脸,只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脚下缠着的头发松开了,我想都没想爬起来继续跑,可是那张怪脸恢复的太快了,还没走出几步便被这些数量极多的丝质物体缠绕住手臂,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火,可是火早已经用了,此刻口袋里唯有能跟火扯上关系的只有烟,有烟有啥用啊?难不成拿出来还问,“大哥,抽华子吗?”
我想起口袋里的刀子,虽没啥信心说短刃能够斩断什么东西,但对于这些邪祟之物,应该能起作用,我下意识的把另一只手往裤腰间的那个地方摸去,可是还未碰到皮带便被头发给缠上了,里一圈外一圈还真的有点紧!我咬咬牙,试图想挣脱开,这跟上了菜砧板上的螃蟹有啥区别?当然有!——都是五花大绑!回头看看朝夜华,真和螃蟹没啥区别了!已经给头发五花大绑摁在墙上了,现在就差个蝴蝶结做装饰了,可不得不说,都已经给捆成麻花粽子人肉夹心馅了,这小子心还真的大,还在那里对我say hello!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某个电影里的画面,好几个人被几只蜘蛛用蜘蛛网包起来,现在的画面着实有几分相似,可在我这个角度,头顶的那张怪脸恐怖的吓人!刚刚赶着逃命,压根没怎么仔细观察那张怪脸,现在它和我四目对视着,感觉这怪东西整个就像是在墙上长出来那样,四周浓密的头发加上这张怪脸,着实让我有点吃不下去饭了。
怪脸特别干瘪,和我们前面看到的那一只一样,但是这一张显得特别肿大,像是在水里泡发了那样,黄枯枯的脸色还以为是树精呢,那两只眼珠子就像是葡萄干一样盯着我,眼珠子从眼眶中突兀出来,就好像要随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掉在我脸上,想想这些我都恶心!除了眼睛以外,最让我感觉到反胃的是那一张干瘪宽大的嘴巴,脑子里也试着想过,这一张嘴可能会把我整个人给吞下去!脸中间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最初我还以为是什么斑皱,可是定睛一看,不是,而是被切掉的鼻子,整一个伤口呈特别奇怪的形状,里面还一直流出腥臭的液体!
香愧僵僵的咧嘴一笑,每一秒都像是定格在帧数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脑门上已经能见有冷汗了,还有点小慌,可是毕竟经历过一次生死负结,也了解了一些彻底颠覆我三观的东西存在,我丝毫没有乱了阵脚,我强忍住有点小慌的心,装作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怪脸,脑子里却不知道在哪打出了一句,“不想死就给我放开!”
我单纯属于脑抽了,心里压根没有任何底气,香愧冷哼了一声,真的把我给松开了,就当我以为有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侧边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力气,整个人出于惯性的往墙上撞!这一撞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脊椎好像有点遭不住,疼得我半天没缓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调整好身子,捂着后背支棱的坐起来,此刻我心里早就有数了,这香愧跟猫一样玩着像老鼠的我,但我又不是没有把握,可它一放开我就犯了个最大的错误,因为我刚刚那会早已就把短刃塞进我的衣袖里了,可是时机还没到,我总不可能把最后的底牌给亮出来,即便对面开局是以对2开局!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我也不是第一次堵了,我手中暗自捏紧那把白刃,鼓起勇气,装作平淡的说道,“你是长在上面了吗?有本事就下来,和我一对一对刚!要不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没脸见人,是不是生孩子没**?还是在外面偷人,给发现后没有脸见人了!”果然,在我没几句的激将法下,这东西突然就惊叫了一声,四处的头发突然聚集起来变成尖刺朝我袭来,每一招不算杀招,可是力气却让我够呛的,但这也达到了我预想的后果,我一直后退,虽然被压着,可是还一直不忘火上浇热油,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侮辱不过是看似平淡,可却是直接深击精神的话语,对于人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而对于一个早已经不是人的怪物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毕竟眼前的怪物演化史最初可是人类!
其实我的目地很简单,最能够见效的解决办法是直接用白刃对着那张怪脸刺过去,可能灭不了,但那毕竟是重创的伤害,比起车轮战,我更愿意再一次赌一把!
香愧见屡次伤我不成,也压不住气了,那张怪脸左右折腾了两下,与此同时感觉到整栋楼轻微颤抖了两下,波动不长,但是很真实,我还以为是地震了,就这段不留心的时候差点就把自己给送上去!好在我拿白刃的手在那一刻翻转过来挡在我胸上,尖刺刺到短刃的刀面上,因此我侥幸逃过一劫,事后我看了一眼白刃,上面有一小处凹陷下去,要是当初没有白刃帮我挡下来,坟头草也有好几米高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往后退几步,再次袭来的尖刺直接扑了个空,我趁势对着尖刺一脚踩下去,直接给我踩变形了,可很快又恢复正常,中间只是拖延了几秒,香愧现在纯心想要我死!只见四周从钢筋混泥土里延伸出来的“发墙”一下子缩回去,眼前整一副犹如蜂巢的墙体顷刻间在我面前裸露出来,没有白色石灰的墙体看着我起了浑身的起皮疙瘩,那张怪脸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挪出来,最后变成类似于章鱼的东西,这下我才明白原来那张脸后面全是密密麻麻,没有光泽的头发,它是靠着这些头发来盘踞在头顶的砖缝里,最初我还以为这一张大脸后面是一副连一米都不到的身躯,后来我才知道这香愧的身躯早已就演化成为头发了,只留下那一张发水肿大的脸!
这东西落地后攀附在地上,地上的所有头发都聚集起来,硬是用头发做了个身体,把那一张怪脸给支棱起来,现在以我这个角度来看有种说不出的抽象感,下一步就等着这怪物朝我撞过来,手里稳捏的短刃早已就蓄势待发,就等着狠狠的插进那张脸,可这时那张脸上下左右鬼畜了一番,只听到某些东西撕裂的声音,再去看那脸,本来僵硬闭合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血盘大口,嘴里上下的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让我有点恶心,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肉类腐烂的味道,我强忍着心头的一阵恶心,脑海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可是面前的东西似乎不太领情,“嗖”的一下就朝我奔过来!
这一步我着实出了我的预料,容易来说,是我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这东西的行踪,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就有一个大黑影朝我袭来,再一次捕捉到的画面,是那香愧精已经和我脸贴脸了,那张大嘴真的和我想的一样,张开就能把我整个人给吞下去!
“跑?”来不及了!
“躲?“没时间了!
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危险的想法,手里捏紧的短刃露出来,对着那一张怪脸奋力划过去!那张嘴的后面被短刃划开一个口子,能够看到一大撮的头发在短刃面前断开,准确来说,那张脸的确把我给吞了下去!但是我又从另一面出来了,就跟套件衣服一样,我深吸了一口气,还以为那张脸下面还有身体,想不到就是用头发支棱起来罢了,显然,这只香愧精已经演化成一张脸了。
我也没有因此放下警惕,一个翻身后翻出来,和它拉开距离,因为我深知厉害的不是那张脸!
可即便这样我依旧还处于下风,因为那些头发实在太麻烦了,短刃切割起来虽然不费力,可是并没有起到有效的办法,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朝夜华在后面提醒道,“陈三爷,我的包里有煤油!”
煤油的确是个好东西,心想着这小子原来还留着一手,难怪那个包里鼓鼓的!他的背包被扔在一边的角落里,那头的香愧精还没有彻底缓过来,估摸着被我的白刃伤的不轻,我趁机跑过去翻起他的背包,里面什么都有,我也很好奇,这家伙带牙膏毛巾就算了,里面还有内裤袜子,这是要在这里过夜的节奏,看着被我翻出来的东西,他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里面有一个玻璃瓶,装着三分之二的透明液体,我拧开瓶盖,一阵刺鼻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的确是煤油,再往里翻了翻,还找到了打火机,就是有点失落,没有香烟什么的。
里面还有点纸巾,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厕纸了?但也好过没有,拧开盖子后把纸巾一股脑儿的塞进去,点火,直接对着香愧扔过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一股烈火直接燃起来,香愧被烈火覆盖了全身,惨叫着左右折腾,想把身上的烈火给扑灭,火焰反而更加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煤油味和轻微的焦味,那团东西滚几圈后就不再动弹了,可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时刻回荡在整个走廊,整栋教学楼,整座肆湘大学!
我松了口气,那东西应该是死了,应该吧,我也不太确定,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才忘了自己已经戒了烟了,可是嘴巴里没什么东西叼着就觉得难受。
朝夜华从墙上掉下来,本来用来裹他的头发在本体死后便变得和普通头发没啥区别,“应该没事了!应该吧!”我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的坐下来,回想起刚刚的每一帧每一秒都是后怕和恐惧,压根不知道我刚刚哪来的胆量和这么个怪物抗衡,现在越想那些怪物就越觉得害怕,双手抖动得不受控制,看来今晚又得要睡不着了!
我叹了口气,还没有结束,可突然感觉到脖子一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双手下意识的朝脖子方向摸过去,是绳子?不是,是头发!我大惊,这哪来的头发?朝夜华那头也是,情况不比我差,照样是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头发紧紧的勒住脖子,那一头在使力,我感觉不到空气在我体内流通,我们双方被举起来,两个人脸色通红,都各自吐出了舌头,可是依旧感觉不到空气的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