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影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冷若华接着说道：“其实说是孤儿院，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在那里，管理人员也没什么文化，都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我们，而且他们还特别下流，经常欺负我们女孩子。十二岁那年，我被一个管理人员在一天夜里强-奸了。我向院长反映，向学校的老师反映，但根本没有人理会我，反而说我下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冷若华平静地看着孟星影。
孟星影无法直视她的目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冷若华继续说道：“后来，这件事就传开了，我被认为是个下贱的女子，受到了很多人的骚扰。这时，有个好心人从孤儿院收养了我。他们家没有孩子，他的老婆在国外工作，他们家很富有，开始他对我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以为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孟星影点了点头，也被冷若华跳出火坑感到高兴。
冷若华接着说道：“哪里知道，那人根本就是人面兽心的禽兽，简直不如畜生。一天夜里，在我熟睡之际，他悄悄溜进我的房间，绑住我的双手，在我嘴里塞了他老婆的内衣，然后非常野蛮地强-暴了我。”
孟星影简直无语了。
反倒是冷若华显得比较平静，继续说道：“完事后，他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一个劲给我道歉，打自己耳光，说他不是故意的，把我当天使一样看待，愿意给我最好的生活，可是见我长得太美了，就忍不住要爱我，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干了。我那时年幼，贪恋他家里富裕的生活，就相信了他的鬼话。谁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他后来又多次变着法子凌辱我，让我扮演护士，扮演警察，扮演孕妇，如果不从，就毒打我，把我用手铐锁住。但有一点，让我放弃了抵抗，因为他那方面不行，每次挨着我很快就完事，从来没超过一分钟，而且经常无法进入我的身体。每次完事后，他就故伎重演，苦苦哀求我。我心里充满了仇恨，也充满了矛盾。虽然他在某个时刻像禽兽一样，但他正常的时候，对我的确很好，给我买很多新衣服，很多玩具，给我很多零花钱，对我从来都不吝啬。在外人眼里，我简直是富家女的象征了。”
孟星影沉默不语。
冷若华继续说道：“就这样过了3年，他的老婆从国外回来了，那段时间，他再也没有碰过我。可是，一天夜里，他趁着他老婆不在，又闯进了我的房间，开始让我扮演护士。没想到，他老婆突然出现在眼前，看到了这肮脏的一幕。”
冷若华停了下来，问道：“你有香烟吗？”
孟星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吸烟。”不过，他很快走出房间，从酒店吧台买了一包香烟，递给了冷若华。
冷若华苦笑道：“你真是个好人。”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一缕青烟在两个人之间缭绕不已。
孟星影说道：“你不必夸我。”
冷若华继续说道：“其实，他老婆早就看穿了他，不过是制造了一个离开家的假象，使他暴露了自己。他无地自容，但是他老婆出奇地冷静，告诉他两件事，第一，离婚；第二，离婚后所有财产归她，否则，就会将他的丑行公布于众。很快，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他净身出户了，我从此也就无家可归了。”
冷若华又点了一支香烟，接着说道：“我那时无处可去，用他之前给的零花钱在酒店里开了房间，但很快钱就花完了，我只好白天去闲逛，夜里去火车站，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没想到他老婆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出国。我想，她是个女人，不会伤害我，再说出国不也很好吗，我在这里受尽了苦难，出去就可以有新的开始啊。”
后面的故事，孟星影基本猜到了。冷若华出国后，肯定被那人的老婆卖给了妓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冷若华继续说道：“很快，她带着我到了X国，并安排我进高中念书。开始的生活很平静。她工作很忙，每天很晚才回家。我们也很少交流。那时，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了。再者，X国本来是小国，有很多华人，我没感到太多隔阂和不适，很快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
孟星影问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冷若华笑道：“你怀疑她是间谍吗？”
孟星影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她把你带上了这条路。”
冷若华说道：“你确实很聪明。事实上，她在M国留学时，被人设圈套策反了。她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路是拒绝，但他们会让他身败名裂；一条路是下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她无奈之下选择了这条路。她回国本来是有任务在身，没想到发现他老公那么龌龊肮脏的一面，完成任务后，顺便设了个圈套，和他离婚了，这样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
孟星影叹了口气说道：“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可是你的选择我无法认同。”
冷若华冷笑道：“你自然可以唱出这样的高调。因为你永远不会懂我内心的痛。”
孟星影说道：“对不起你的只是个别人，不是这个国家。你为M国效力，就是与整个国家为敌。”
冷若华苦笑道：“当我父母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当我受苦受难的时候，当我生不如死的时候，国家在哪里？你告诉我，国家在哪里？”
孟星影说道：“个人之不幸，不是出卖国家的理由。你可以恨所有人，但你不应该背叛自己的祖国。就像你的引路人，当她遭遇威胁的时候，她原本可以作出正确的选择，但她只是为了个人名利，就选择了背叛。你认为她做的对吗？”
冷若华说道：“你没有经历过那些生不如死，你不懂仇恨的滋味，也不懂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无处可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