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影本来打算带着姜木岩和姜木林兄妹离开小岛,没想到临近靠岸时,突遇大风大浪,渔船无法靠岸,通信设备又出了问题,一时联系不到大陆获得救援。
孟星影自己虽然不畏惧,但考虑到姜氏兄妹初次出行,心中不免有许多担心和顾虑,怕他们心里有了阴影,难以愈合。
没想到,姜氏兄妹一点都不紧张,反而镇定自若,说说笑笑。有时用土语交头接耳,不时格格地笑;有时又用孟星影教的普通话,听来天真烂漫。这使孟星影受到了极大感染,打消了一些顾虑。
这时,渔船上的中年船员走到孟星影跟前,大声说道:“孟兄,建议给船加油,往岸边冲过去。”
孟星影问道:“能到岸边吗?”
中年船员道:“我算过,可能还差三五海里,到时我们再想办法上岸。”
孟星影点了点头,说道:“同意你的方案。与其在风浪中坐等救援,不如奋力自救拼一把。”
于是,三名船员将最后一桶燃油注入发动机,乘风破浪,往岸边冲过去。
孟星影左手牵着木岩,右手牵着木林,笑道:“你们怕不怕?”
木林说道:“其实,这点风浪不算什么。”
木岩也说道:“我们在更大的风浪里游过。那时觉得爸爸心太狠,现在发现,那是为将来做充分的准备。”
孟星影心中大为宽慰。不多时,船的发动机戛然而止,显然是油料用尽了。
中年船员过来,淡定地说道:“还差三海里。”
孟星影问道:“船上有几套救生设备?”
中年船员道:“船上常备3套救生服。”
孟星影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留出来2套,给这两个孩子。”
中年船员倒是很仗义,说道:“不必了。你们三人每人一套刚刚好。我们用不着。”
孟星影推让不过,于是穿了救生衣,准备游到岸边去。
木岩和木林果然是孩子心性,觉得十分好玩,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待孟星影一声令下,已然跳入了海水中。
孟星影当年受过游泳方面的锻炼,但在海浪中搏击长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开始不大适应,随着往前推进的距离越长,游得也越来越顺畅了。木岩和木林分别在他左右一侧,反而好像在保护他一样。
倘若风平浪静,三海里对游泳健将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和挑战,但此时风大浪急,格外耗力。渐渐地,三人的速度有所减慢。
孟星影不时伸手碰碰木岩和木林兄妹,以示鼓励。
不料,木岩突然尖叫一声,被一团黑影拖入了水中。
孟星影潜入水下,发现竟然是一只海豚,咬住了木林的右腿,正往深水下潜。
孟星影大吃一惊,心想:“海豚是极为友好的动物,鲜有攻击人类的行为。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旋即奋力往下潜去。
木林岩也极快地跟了过来。
海豚速度极快,片刻间已将孟星影和姜木岩甩的远远的。
孟星影游上来深吸一口气,又潜了下去。
谁知,木岩也不见了踪影。
孟星影心急如焚,心想:“走遍千山万水,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找到他们兄妹二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如果发生了严重意外,必然是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姜家。”
孟星影深潜了几次,体能消耗已近极限,但始终没有发现海豚和姜氏兄妹的影子。顿感心力交瘁,难以支持,身体不由自主往水里下沉。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海豚叫声由远及近传来,像是小孩天真烂漫的笑声,又像歌唱家无比美妙的歌声。真是所谓海豚音了。
孟星影鼓舞精神,奋力游了上来,顺着海豚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木林和木岩骑在海豚背上,正往他这里游来。
眨眼之间,海豚已到了跟前,似乎格外亲热地碰了碰孟星影。
木林说道:“大哥哥,她是我的朋友,你也上来。”
海豚慢慢往下潜了潜,让孟星影骑上了背。
虽然驮了三个人,但海豚的速度依然很快,不多时已到了岸边。
孟星影和木岩上了岸,顿觉豁然开朗,天高地阔。
木林抱着海豚依依不舍,趴在她耳边似在窃窃私语。只听她说道:“你快走吧,以后还会来看你的。”海豚回了好几次头,才消失在深海中了。
木林上岸后,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告诉孟星影,去年她在岛边玩耍时,遇到了这只海豚,发现她受了伤,于是想方设法给她医治,拿了家里许多药,也不知对不对症,但海豚却奇迹般地好了。后来,她们没有再见过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偶遇。
孟星影说道:“好心自有好报。若不是这只海豚帮助,我们还不知几时才能游到岸边。”
没过多久,一大批救援人员赶来,将孟星影等人接了回去。
孟星影对他们的头儿说道:“这种场面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倒也坦诚,笑道:“你说的是港片吧。好人打败了一群匪徒,最后警察才出现。”
孟星影笑道:“来得正是时候。”
当地有关各方高度重视,将孟星影和姜氏兄妹送到最好的医院,进行了七天的观察治疗,三人除了一些轻微的皮外伤,无有大碍。如是孟星影一人,恐怕早已逃之夭夭,离开医院,但他考虑到姜氏兄妹,就耐着性子多住了几天。
一周后,他带着姜氏兄妹乘坐飞机,踏上了回家的路。
姜氏兄妹第一次坐飞机,显得格外兴奋。孟星影一一讲解,告诉他们一些常识和注意事项。
到了506所,已是深夜了。钱大会所长和吕依依等人还在加班工作,见到孟星影归来,十分高兴。
事实上,孟星影为了保密,没有提前通知所里。和所里的主要成员见了面,安顿好姜氏兄妹后,孟星影简要汇报了此次寻访“零体”的过程。
钱大会所长激动地说:“孟参谋辛苦了。”
吕依依多日不见,略显憔悴,孟星影和她目光对视时,感受到了彼此的思念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