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号人在铁瞒家的门口大喊大叫,说是要找铁海要账,其中一个人抬脚把面前炼铁的炉子给踹倒在地。
因为是土炉子,所以一落地就碎了,溅起好多炉渣子弄得是尘土飞扬。
这十几号人都同时捂住了口鼻,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在后面狠狠的拍了一下踢炉子那人的后脑。
“笨蛋!你不会先踢离我们远点的东西吗!你看看溅起的土。”
铁瞒在看到这一幕时,气愤的就想要冲出去,铁雀赶忙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了回来。
他疑惑的看着铁雀,铁雀则向他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将铁瞒拉到自己身后,慢慢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头将铁瞒拉进院里说道:“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咱俩换。”
铁雀把他用来煎药的粘着些许药汤的绿色裋褐脱下来,递给铁瞒。
铁瞒疑惑的看着铁雀,但还是照铁雀说的做了,他把自己的那一身黄色带铁锈的粗布衣脱下来和铁雀做了交换。
“雀,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铁瞒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瞒,这些人说是找你父亲要债的,可是这些人中你可有一个认识的吗?”铁雀一边将铁瞒干活的衣服领口套进自己的头一边问他。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爹他虽然欠债,但欠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赌场的那些小厮,大部分我几乎都见过,可是这些人里我却没一个见过的。”铁瞒听到铁雀的问话,一边皱眉一边回答道。
铁雀将衣服穿好蹦了蹦,让衣服更随身一些,然后看着铁瞒说道:“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铁真家的钱庄派来的。
刚刚我趴头在街道两侧看了看,在这十几个人来的方向上还有一人,身上的穿着和这十几人一样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给前面的人垫后的,估计是想要防止出现意外,让你们娘俩溜走,或者是想有变故的时候好有人回去报信,留的后手。
你说能做到这么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的,除了他家还能有谁做得出这种事来。”
铁瞒听完铁雀的这一翻分析,眉头竖起,眼神也变得凶狠,向铁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只有他家能这样做。不过,我看来的这些人都差不多是铁甲级别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铁雀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铁甲级别的啊,从哪里看出来的?”
铁瞒表情愣了愣,叹了口气,看着铁雀解释道:“你是不是又没听课,你看他们的右臂还看不出来吗?虽然他们都穿着长袖,但是他们袖口处,手的位置都变成了超小型的镰刀,凡是实力达到铁甲级别的不是都可以将右臂变换成小锄具吗?可恶,硬闯看来是不行的,这可怎么办啊?”
铁雀微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铁瞒的肩说道:“别担心,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让我来,你就听我指挥好了!”
铁瞒拉住铁雀:“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去处理我家的事,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不能把你拖进来。大不了,我将功法给他们也就是了。”铁瞒说着松开手就要往外走去。
铁雀反而又把铁瞒的手拉住,将他狠狠拽了回来“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铁真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觉得你交出去他会放了你们家吗?不会的!他怕你们走漏了风声,所以他会灭了你们的口,因为在他心中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所以不能给他,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逃走!逃出镇子!”
铁瞒听后思考了一下,这才慢慢的点了点头,可是表情中流露出紧张和恐惧“可是,可是雀,我们怎么能逃得了?这么多铁甲级的人把守着呢?”
铁雀笑了笑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自信的说道:“瞒,镇定点!相信我!我说过我会把你们全部安全送走的。一会儿,你帮我把我奶奶的东西收好,然后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喊她。然后你再从我家后门遛出去,到街上叫两辆马车,让他们在咱们这条街的十字路口处等着,你什么时候看见最后暗中观察的那个人走了,你什么时候再让马车开进来。听明白了吗?”
铁瞒满脸疑问的点了点头“好!可是你……”
铁雀没等他说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药柜子走去。
只见铁雀来到药柜子前,随手在药抽屉里抓一把,那是铁雀昨晚早就包好了的几个药包。
铁雀将药包都塞到了怀里,然后整理起身上的衣服,直到他认为,这样的穿着不会让他们起疑,从而发现自己身上藏了东西后,这才赶忙跑了出去。
此时的对面已经是尘土飞扬,那十几个人在不停的砸东西摔东西,这十几个人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在他们的包围中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妇人,妇人把脸靠在老太太怀里哭泣,而老太太则怒视着这些人时不时的爆出几句粗口。
原来在铁雀和铁瞒互换衣服时,铁雀的奶奶已经跑了过去。毕竟都是老邻居,而且这么多彪形大汉来闹事,让铁瞒的母亲一个人面对,有点太人单势孤。
所以老太太见状就跑去劝架,结果人家根本不听,上来就摔东西,还推了老人家一下,大声嚷嚷着要铁海出来还钱,要不就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把这的东西都给砸了。
老太太被推了一个趔趄,幸好铁瞒的母亲在后面扶着,这才没有摔倒,而老太太的拐杖则脱手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见来人如此无礼,便生气的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但这些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继续砸着东西,叫嚷着。
老太太上了岁数体力达不到,慢慢的就有些喘不上气来,所以渐渐的便演变成了现在这样,老太太一边抱着,安慰着铁瞒的母亲,一边时不时的缓过力气,甩出两句粗口。
铁雀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冲着那些人喊道:“各位大爷!各位大爷!手下留情!别砸了!你看我家里就这些炼铁的土炉子,你们这一砸弄得尘土飞扬,自己还给呛得够呛,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各位大爷既然是来找我爹要账的,何不坐下来,喝着酒咱慢慢说,你看我家就在这,我们娘俩也跑不了,不是吗!
各位爷,您大老远过来,口一定是渴了吧,来来来,您先找地方坐下,我去给您拿酒,正宗的杏花酒。”
这十几个人实际上就是铁京派来的佣兵团的人,他们各个确实都是铁甲级别的,包括外面那个盯梢的。这十几人都是在外面跑江湖。赚些卖命的钱,所以都是嗜酒如命的亡命徒。这一听说有酒喝,各个都兴奋了起来,有的甚至口水都流出来了。一个个就跟着了魔一样,分分放下手中的东西,也不在开口叫喊了,都各自扒拉出片干净的地方坐下等着。
铁雀捡起地上的拐棍,走到自己的奶奶和铁瞒母亲面前说道:“铁雀的奶奶,这是我家的事,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先回去吧。妈,您进屋找几个碗吧,我给他们上酒啊!”铁雀说完把拐棍递给了老太太,并向她眨了眨眼。
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拄着拐往家走了。
铁瞒的母亲愣了愣,也是什么都没问,转头回屋拿碗去了。
铁雀则进了旁边放酒的小屋里等着去了。
不一会儿,铁瞒的母亲就抱着一摞碗进了小屋。一进屋铁瞒的母亲疑惑的看着铁雀,但没问出声。
铁雀从她手里接过碗说道:“我来吧,您一会儿趁乱收拾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吧!”然后铁雀用后背挡着,从怀里拿出了刚才藏起来的那些个药包。
只见他把面前几坛封酒的红布塞都拽开,打开药包就往坛子里倒,每个坛子里都放了两包。
铁瞒的母亲一看便明白了铁雀的用意,只见她用身体挡住了门口,这下外面的人就彻底看不到里面了,然后向铁雀递了一个木托盘。
铁雀把药都挨个放好,拿起坛子晃均匀后,倒出了好几碗,用木盘托着给他们送去。
这些人看见铁雀端过来了酒,全都一拥而上,靠前的抢到后,一扬脖就将酒都吞进肚里,靠后的没抢到,则在那里埋怨酒上的慢,气的要去抢拿到的人手中的酒。
这时铁瞒的母亲也端了一盘出来,结果也是迅速的被抢光,那场面真是热闹得很。
到后来铁雀干脆不用碗,把酒坛子都搬了出来,他们有一人一坛的,有两人一坛的,喝的那是不亦乐乎。
铁雀则空闲下来倚着墙慢慢的在心里计算着药力发作的时间,而铁瞒的母亲则回屋里开始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去了。
“喂!小鬼!还有没有酒了啊!快拿上来啊!”他们当中有人放下空酒坛冲着铁雀叫喊道。
“没了!”铁雀将靠墙的身体直立起来,然后慢慢的往街上走去,大声的喊道:“你们今天既然喝了我的酒,我爹欠下的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了,今后谁也不欠谁。”
铁雀说完正好走到大街正中,只见铁雀侧过头看着那个垫后盯梢的家伙。
这家伙本来因为同伴在里面喝酒,自己却只能在外面干站着,犯酒瘾,气的直用手砸墙。当他看到铁雀来到了大街中央,这才停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恶狠狠的盯着铁雀。那样子像是想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铁雀身上一样。
“喂!别在那戳着了,有种过来啊!”铁雀侧脸斜视着盯梢的人,用轻蔑的口气说着,并且铁雀还伸出中指向他做了一个召唤他过来的手势。
这个家伙一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竟敢挑衅他,顿时胸中无名火起,右臂瞬间变成一个小号的木棒,漏在袖口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本来坐在里面喝酒的十几个人,都同时察觉出不对劲,摔了碗和酒坛子就跑了出来。
这十几个人瞬间就把铁雀围了个严严实实,就连街角的那个家伙都看不到了。想必他们是怕铁雀从夹缝中趁机逃脱,所以才弄得这么密实。
铁雀看了看密不透风的四周,嘴角渐渐画出了一丝冷笑。
这时那十几个人中,有个首领模样的人,开口说道:“臭…臭小子,你太狂了!今天爷爷们就教训…教训你,给你这小屁孩儿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把右臂上的长袖撸起,同时将手臂都幻化成了小型的镰刀亮了出来。
“哈哈哈哈!!!”铁雀仰头大笑,那笑声有些张狂,把那十几个人都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铁雀猜的没错,虽然他们都是铁甲级别的,但他们的能力还是有所差距。那个在街角盯梢的,果然是这些人中实力最弱的,通过幻化的东西就可以看出,这也预示着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还差最后一点。
铁雀慢慢止住了笑声,大声的喊道:“一起上吧!让小爷看看今天到底是谁能走出去。”
说完,铁雀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数着。
“三!”
“小兔崽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家一起上!把这小子砍成肉泥!”说着,那个首领模样的人举起镰刀便率先冲了过来,其他人也都随着他举起镰刀一起向铁雀冲了过来,包围圈越缩越小。
“二!”
眼见那圈子越缩越小,他们举起的镰刀也终于向下砍了去。
“一!”
“咚!!!”
一声巨响,只见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里,向天升起了一股蓝色的大型火焰,从外面看这个大火焰,就像是在每个包围人的头顶上转了一圈一样。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包围着铁雀的十几个人的身体都同时向后崩飞,而且这十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些许蓝色的火焰。
从高处俯视着看,那场景就像一朵蓝色的玫瑰花再地上,绽放。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