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仲文一只手抓着我的后领,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腰带,就这样把我给平举过了头顶。
我尖叫声才完全出口,又重新落下。
我以为会像麦子超那样被摔在地上,正想着那得有多疼,不料却是不偏不移落在他的怀里,胳膊实实在在触到他胸前结实的肌肉。
眼神撞上他棕黑幽冷的双眸,我像个傻子般呆住,心脏仿佛就在耳边巨烈地跳动。
我咽了咽口水,又想起可能是他抱我去的医院。他眸子定定地看着我,这一瞬间,我竟觉得他眼神是有温度的。
对,只是这一瞬间的错觉。
下秒,我一个重心下坠,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扔在地上,只有捂着屁股感受疼的份儿。
回查家路上,坐在查仲文车上,我还是觉着屁股疼,想揉又不能揉。
“看看你这表情,屁股还疼呢?”该死的华风还扭过头来幸灾乐祸地嘲笑。
我瞪他,要他别说话,余光扫向旁边。
要不是刚才我婉拒了麦子超一起晚饭的邀约,主动跟着回来,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被分尸的命。
查仲文刷着手机,眉心微微蹙着。
华风这个眼力成精的,把玻璃摇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还是在劫难逃。
“喜欢麦医生?”他问。
我始料未及地扭头看他。
他放下手机,冰冷的眸子审过来时,车里空气急速变得稀薄。
“说没有,你会信么?”我反问。
闻言,他眉心舒展开来,紧接着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如果不是带着讽意,这会是多么迷人的一个笑容。
我突然不怕了,因为怕也没用。
“我知道,我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如果喜欢人也归类成是一种权利,那我也没有。但是……”我颤着声音,“没有人可以想把心给谁就给谁。让一个人服从你,是你的本事。
“但一个人心里装什么喜怒,装什么事,装什么人,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勉强不了我的心。所以……我会服从你,也只能这副身躯服从你,仅此而已。”
我不怕他发怒,却因为他此时的喜怒不明而惴惴不安。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像被我说服了,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一种妄想。
我只有等,等着这番话所带来的恶果。
回到房间,姑姑在等我,说饭菜都快凉了,催促我过去吃。
听完我说今天的事儿,姑姑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对我说:“麦子超和查仲文的关系我也有所耳闻。这个麦医生年年都会被邀请来吃查家的祭祖饭,这种一般不请外人的家宴,足以证明查仲文对他非同一般。”
“查仲文除了他,没有其它关系要好的朋友?”我问。
姑姑难得笑笑:“查仲文是何等人物和心思,多少想和他称兄道弟的,最后不都是为了利益两个字?高处不胜寒,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我莫名听着有些伤感,又觉得这份伤感无异于东郭先生,想了想觉得可笑。
“既然这个麦医生对你有意思,你还是要好好利用。”
听姑姑这么说,我险些没背过气去:“姑姑,这事儿和麦医生无关!我告诉你的目的是想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不被查仲文再揪着这事找麻烦!”
“要是这麦医生再约你,你就答应他。”
“什么?”
姑姑轻拍我脑门:“不要问为什么,只要按我说的做。有些路,要走下去才知道是什么风景。答应我,照我说的去做。”
我呵呵一笑,心想这路不用走都知道,必定是悬崖峭壁。
这时手机突然响,我拿出来看竟然是麦子超发来的消息,邀我休息的时候出去吃饭。
我差点被饭哽到,在姑姑的监视下,我只能回,休息的时候联系。
像个上班族一样周末休息?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和自己不沾边。
第二天问华风,他果然特别含蓄地回:“小姐,你真当自己是找了份铁饭碗?供吃供住供培训,不用操心被辞退,还能幸福地双休?”
“那就好。”我放心地笑笑。
华风一脸奇怪地看我:“这才多长时间,就疯了吗?”
我懒得和他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不想逆了姑姑的意思,更不想麦子超和这事沾上半点关系。
接连几天,我都很用心学习,自问废寝忘食。
听见桌前的窗户玻璃被人敲响,我抱着书抬头,却看见一张让人很是意外的脸。
她冲我笑着挥手,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我过去开门,回以一笑:“梁小姐?”
梁佳佳探头进来,礼貌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她踏进来,拿起我桌上的韩语书看看,然后摇摇头吐槽说:“我最怕的就是亚洲国家的语言,韩剧日剧都救不了。所以,我就只有英语还勉强。”
笑着耸耸肩,我可没得选择。
见我看着她,她面露羞涩:“其实,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喔。请说。”
下秒,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几个蒜球:“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哪个才是你说的红花蒜?”
我赶紧拿了张纸巾,把她手里的蒜球包着摆桌上,然后拉她去洗手,边洗边向她解释:“有个蒜球破了,这东西有一定毒性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弄到嘴里就要遭罪了。”
她向我道谢,还是执着于:“那……品种对了吗?”
我笑笑,出来细细观察:“如果我没看错,这属于变色系的。一开始是红色,到后面就红白相间了。”
“那……又买错了。”她难掩失落。
“一定要红色?”
“一定。”
“梁小姐,你知道这花的意思吗?很多人都觉得不吉利,不会养的。”
“我知道。”她很确认地点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详情。”然后望蒜兴叹,“我太笨了,总是买不对。”
见她这样,我挣扎了几秒:“不然,我帮你买吧。我去趟市场,帮你挑几个好的。”
闻言,她眼前一亮,兴奋地一把将我抱住,“谢谢你,米儿。”
见我惊讶,她笑着告诉我,那晚她就知道了我是查仲文的新助理,问了华风又知道了我的名字。
原本以为这种状况,我又住在查家,虽不至于上演扯头发的泼剧,但最起码会先给个下马威以维护她未婚妻的地位。如果这是另一种套路,那我只能说她表演得天衣无缝。
“梁小姐。”华风敲门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并对我说,“米儿,查先生让你过去。”